夏文傑三人殺開一條血路,衝到窗戶口近前,緊接着,三人魚貫跳上窗臺,蹦了出去。
來到樓房外面,夏文傑本以爲有機會可以逃走,可是出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外面也都是對方的人,放眼望去,至少不下二十來號,人們手中皆提着武器,向他們齊刷刷地圍了過來。
未等夏文傑做出反應,樓內的人也都紛紛追了出來,老虎幫在樓內樓外的幫衆匯聚到一處,即便去掉受傷的人員,現在也有六七十號之多,他們把夏文傑、格格、雅歌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要命的是樓外的空間更加開闊,也更有利於人多的一方展開齊攻合擊。
巴斯圖和高廣富不緊不慢地從窗口內跳出來,前者樂呵呵地說道:“夏先生,我說過了,今晚你要是不答應我們的要求,你插翅難飛,怎麼樣,現在你總該看出來我不是在唬你吧,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耗下去,我和兄弟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夏先生肯不肯與我們合作?”
夏文傑對巴斯圖的答覆是揮手的一刀。
隨着他手臂揚起,掌中的鋼刀也脫手而飛,鋼刀在空中打着旋,飛進人羣中,正刺在一名大漢的胸口上。那名大漢慘叫出聲,仰面而倒,當場就不行了。
巴斯圖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恰恰相反,他易怒、暴躁又殘忍好殺,見夏文傑三番五次地當自己的好言勸說是放屁,他的火氣也漸漸升了起來,他冷笑出聲,振聲喝道:“上!只要給我留口氣就行。”
有他這句話,老虎幫的幫衆出手可不再客氣,人們齊齊喊喝一聲,高舉着片刀,一齊向夏文傑、格格、雅歌衝殺過來。其中一名大漢率先來到夏文傑近前,二話不說,掄刀就砍。
夏文傑身側快速地向旁一側,讓開對方的鋒芒,當大漢準備收刀的時候,他出手如電,一把扣住大漢持刀的手腕,另隻手臂高高舉起,用胳膊肘由上而下向對方面門猛擊。
啪!大漢躲閃不及,被夏文傑的胳膊肘正砸在鼻樑上,附近的大漢們都能聽到同伴鼻樑骨斷裂的脆響聲,再看那名大漢,鼻口竄血,嗷嗷地怪叫,夏文傑趁勢奪過他的鋼刀,然後片刻都未停頓,回手一刀橫斬,刀鋒在大漢的胸前劃過,也在對方的胸口劃開一條接近尺長的大口子。
附近的三名大漢齊齊暴喝一聲,掄刀一同向夏文傑劈砍過去。後者一手緊握着刀把,另隻手托住刀身,向上擎起,就聽噹啷連續三聲脆響,三把鋼刀齊刷刷地砍在夏文傑擎起的鋼刀上。
那一瞬間席捲而來的力道向夏文傑亦是站立不住,身形搖晃,險些坐到地上。還沒等他穩住身形,他的背後無聲無息地摸上來一名大漢,將鋼刀舉起,對準夏文傑的後腦惡狠狠地劈砍下去。
“傑哥,小心背後……”不遠處的格格看得真切,他運足全力,急出兩刀,逼退對面的敵人,然後想都沒想,把手中的鋼刀向夏文傑背後的那名大漢拋去。
嗡!飛刀破風,正砸在那名大漢的腦袋上。
格格畢竟不是飛刀的高手,而且此時又是倉促出手,談不上有什麼技巧可言,鋼刀飛到大漢近前後,是刀把砸在對方的腦袋。
即便如此,也把大漢砸了個頭昏眼花,身子向旁踉蹌了一下。
得到格格的提醒,夏文傑頭也沒回,直接反手一刀向背後掄去。
撲!他的鋼刀不偏不倚,正中那名大漢的太陽穴,由於力道太大,過半的刀身都沒入那名大漢的頭顱之內,後者聲都沒吭一下,當場斃命。
格格以飛刀解了夏文傑之危,可如此一來,他手裡也沒有了武器,四面八方砍過來的片刀立刻在他身上劃開數條口子,有些口子只是劃開他的衣服,但有些刀口已然傷到皮肉,頃刻之間,格格身上衣服的數處地方被鮮血染紅。
見格格對周圍敵人的圍攻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夏文傑大叫一聲,掄刀向格格衝了過去,他身形如電,連竄了數步,來到格格近前,而後鋼刀連揮,將格格周圍的敵人暫時逼退。他一邊環視着四周黑壓壓一片的敵人,一邊用手托住格格的胳膊,問道:“怎麼樣?”
“沒事,傑哥,我還能戰!”格格說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地垂落下來。
他費力地彎下腰身,從地上撿起一把對方掉落的鋼刀,緊接着,他快速地把外套脫下來,胡亂地在手掌上纏了幾下,將刀把牢牢綁在自己的手上。
“殺!”重新拿起武器的格格大吼着向身側的敵人衝殺過去,憑藉着一股爆發力,他一口氣連續砍出十餘刀,有三名老虎幫的幫衆抵擋不及,被格格砍中,慘叫着撲倒在血泊中,其他的老虎幫幫衆見格格兇狠,如同殺紅眼的怪物,心頭同是一震,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格格的全力爆發也激起夏文傑和雅歌的鬥志,二人也和格格一樣,持刀殺進老虎幫的人羣中,對周圍的敵人連連出刀下死手。
夏文傑三人之所以在這麼多敵人的圍攻下還能堅持這麼久,並非老虎幫人員的戰力不足,後者吃虧在於巴斯圖非要留活口,這讓他們在拼鬥之中束手束腳,無法發揮出全力。
站在戰場外的巴斯圖見己方這麼多兄弟都拿不下夏文傑他們三個人,他急得又是握拳又是跺腳,恨不得親自衝上去作戰。
他先是解開西裝的扣子,接着又煩躁地扯開領口的領帶,拽開襯衫的領釦,嘴裡喃喃說道:“笨蛋!簡直是一羣笨蛋、飯桶!這麼多人都拿不下三個人,我養你們還有什麼用?”說話之間,他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他挽了挽袖口,又將袖子用力向上拉了拉,看架勢,他已準備親自上陣了。
站在後面的高廣富眯了眯眼睛,暗暗搖頭,他眼珠連連轉動,悄然無聲地端起手槍,瞄向正在人羣中惡戰的夏文傑。
他不想留下夏文傑活口,他倒不是擔心夏文傑一旦投靠老虎幫,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會讓自己在老虎幫那邊變得可有可無,恰恰相反,如果夏文傑是真心實意地投靠老虎幫,那對他反而是件好事,他的身份又會多一層保障,可夏文傑會真心實意地投靠老虎幫嗎?在高廣富看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到最後他口頭上同意了,那也是假的,是他爲了脫身的權宜之計,可以說只要夏文傑不死,自己和老虎幫勾結所做的一切都將敗露,老虎幫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跑路,自己呢?自己拖家帶口的又能往哪跑?
所以說夏文傑必須得死,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心慈手軟,留下這個禍根。
想到這裡,高廣富欲殺掉夏文傑的念頭更加堅定,他微微眯縫起眼睛,目光緊緊盯着人羣裡的夏文傑,手指也慢慢扣到扳機上。
恰在這時,戰場上的夏文傑突然發力,將周圍的老虎幫幫衆都逼退開好遠,見此情景,高廣富暗叫一聲好機會!他把槍口瞄準夏文傑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嘭!槍聲突然響起,戰場上的衆人同是一驚,拼殺的動作也下意識地紛紛停止下來。
人羣裡,夏文傑還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身上除了有幾條刀口子,並沒有出現槍傷,反觀站在巴斯圖背後開冷槍的高廣富,身子僵硬在原地,看他的心口窩,先是慢慢出現一顆紅點,可是這顆紅點就像水暈一般,快速地擴散開來,只眨眼的工夫,他心口窩處的衣服已然被滲出現的鮮血染紅好大一片。
高廣富面露呆色,他慢慢垂下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口窩,然後身子搖晃着向後踉蹌了好幾步,後背靠住樓房的牆壁,人已站立不住,軟綿綿地滑到到地上。
他本是打黑槍的人,結果他的黑槍還沒有打出去,倒是被不知藏在哪裡的敵人先打了黑槍,對方射過來的子彈就如同長了眼睛似的,精準地擊中他的心臟,並且是前後貫穿,把他的心臟打出個大窟窿。
高廣富直到死,他的手裡還死死握着自己的手槍,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帶着茫然、不甘以及憤怒、恐懼。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誰都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還埋伏有槍手,而且把高廣富這個神槍手一槍斃命。以巴斯圖爲首的老虎幫幫衆沒想到,另一方的夏文傑、格格、雅歌也同樣沒想到。
巴斯圖最先反應過來,他身子一震,片刻都未敢耽擱,身子順着窗戶口又飛撲進樓房之內,以半完工的牆體做掩護。
老虎幫的幫衆全都傻了眼,人們慌亂地向四周張望,希望能找到槍手藏身的位置,但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哪裡能看到半條人影。
等了好一會,聽槍聲沒有再響起,老虎幫幫衆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大叫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然後他掄起鋼刀,重新向夏文傑衝殺過去,他人還沒到夏文傑的近前,耳輪中就聽嘭又是一聲槍響,嗖,子彈劃破長空,在空中發出刺耳又懾人魂魄的呼嘯。
啪!遠處飛來的子彈正中那人的眉心,受子彈的撞擊之力,那人前衝的身形向後一震,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眉心和後腦汩汩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