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牢房。
這裡是整個奴隸列車最後一間車廂。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伴隨着腦袋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查爾金緩緩甦醒過來。
他的睡眼有些惺忪,躺在黑牢房的單人牀上,伸手想要揉一揉頭部,結果發現,手上已經多出了一副鐐銬。
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查爾金開始打量周圍這個這個傳聞已久的恐怖車廂。
這裡是黑牢房的一處單間,單間的內部,只有一道縫隙,能夠透入微薄的光亮。
所謂黑牢房,顧名思義,整個車廂之中,籠罩在絕對的黑暗之中。
只有車廂的金屬外壁上開出的一條小指粗的縫隙,算是能夠透入一點光亮的地方。
漆黑的牢房內沒有像查爾金想象中的那麼安靜,相反,這裡充滿了竊竊私語,小聲哭泣,又或者是自娛自樂般的笑聲。
他早就聽說,這裡,關押着的,並非都是發現覺醒了非凡能力的奴隸。
更還有着一些吞食了太多被‘污染’的魔獸血肉,完成了特殊變異的失控者。
而那些聲音,就是來自於它們。
當然,除了這兩種人之外,這裡也不泛個別非凡特性不穩定,處在‘瘋狂’和‘失控’邊緣的獄警。
他們,或是等待着到達魔晶山脈的救治。
或是將要被送進黑礦山裡,成爲挖掘特殊礦脈的奴隸。
再或者,就是擁有一定‘科研價值’的存在。
“靈性用的太過頭了。”查爾金暗歎一口氣,感受着渾身的無力感,苦笑着搖搖頭。
擡起手來,古赫密斯語輕輕念出,祝福的光芒沒有期待中的落到查爾金身上。
查爾金頓時一愣,他分明感受到了靈性的消耗,但非凡技能卻沒有出現!
“祝福!”古赫密斯語再次念出,身體裡睡覺恢復的靈性再次被消耗,但非凡能力仍無法使用。
“別白費力氣了,新來的小子。”
“在這兒,就算你是序列四甚至更強的聖者,也用不出任何能力。”
牢房對門,一個沙啞地聲音傳了過來。
“誰在對面?”查爾金坐直身子問道。
“我聽同事說起你了。”
“呵呵,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居然能用醫療途徑的非凡技能,把人給搞的不得不通過放血,才能消耗掉旺盛的生命之力。”
“卡維因那小丫頭慘啊,據說被奧維拉斯劃了三十多刀傷口,才卸去了那旺盛的生命之力。”
“嘖嘖,三十多刀,這已經堪比行刑了。”
黑暗中,一個蒼老的留着白鬍須的老頭,笑眯眯地推來一份豐盛的飯菜,隔着牢房小門說道:
“不過,你也是個狠人!進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產生失控的徵兆了。”
“如果不是這個……”
老頭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帶着的一個,與查爾金手銬材質相似的鐲子,繼續說道:
“你早就失控成爲怪物了。”
查爾金看着身穿獄警服的老者,頓時明白過來,他就是負責看守黑牢房的非凡者。
“這東西,能壓制非凡特性?”查爾金在心裡暗道,同時根據原主的記憶,他已經知道,這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羅石’了。
它們的用處就是壓制非凡者的靈性,讓超凡能力無法順利釋放。
而這種腕銬並不能獨立使用,它們必須跟封印非凡能力的‘查尼斯門’(註釋一)搭配在一起才能夠發揮作用。
當擁有非凡特性的非凡者使用靈性,佩戴的‘黑羅石’腕銬,就會提前截取這些靈性,直接供養給‘查尼斯門’轉換成封印之力,從而進一步壓制空間內的封印物和非凡者。
也就是說,查爾金每一次使用非凡能力,都會使黑牢房的守衛之力更強。
一瞬間明白了這東西是什麼,查爾金也懶得在去浪費靈性。
他笑了笑,沒去接老者遞來的美食,而是回答道:
“報仇不隔夜,這是我素來的行事準則。”
老者就這樣蹲在地上,笑眯眯跟他聊道:“你很聰明,這麼做看起來很莽,但實際你已經算準了獄警們非但不會拿你怎樣,反而還會竭力幫助你避免失控成爲一個怪物。”
查爾金沒說話。
不錯,老者沒有說錯。
在做這件事之前,他的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清楚的知道,展現了‘祝福’非凡能力之後,他就已經擁有了活着的價值。
即使他殺掉了卡維因,他的下場也最多隻是關押,而不是殺死。
因爲,沒人能夠保證,他死後留下的非凡特性,還能不能產生‘祝福’的效果。
不過,當查爾金看到這頓異常豐盛的大餐,他有些沒底了。
因爲這頓飯實在是太豐盛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餐盒,裡面裝着魚肉,雞腿兒,蔬菜,新鮮的水果甚至還有一杯冒着氣泡的黑波特酒。
在這漆黑的死囚牢房裡,這樣一份大餐,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砍頭前的上路飯。
“所以,這是最後一頓?”
老者哈哈大笑。
“你應該清楚,這裡關押的,不止是非凡者奴隸,污染者。還有一些在‘瘋狂’邊緣徘徊的失控者。”
“他們負責值守黑牢房,藉助查尼斯門的封印之力,抑制失控。”
這麼說着,老人朝他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語氣輕鬆地說道:“我,我就是剛剛介紹的第三類人。”
“而你現在,所居住的這個單間兒,就是爲像我們這種‘輪值人員’準備的房間。”
查爾金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暗道:“謝天謝地,我賭對了。”
不過同時,他還是有點遺憾。
因爲他之前冒着生命危險,本來是打算用大量的生命之力,撐爆卡維因的身體,或者給她‘奶’成白癡以絕後患,結果很顯然,卡維因被奧維拉斯割了三十多刀,躲過了這一劫。
沒有殺死對方,查爾金也算太惋惜,畢竟他沒有那麼多靈性可用,更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使用古龍語,用‘神語祝福’徹底解決掉她。
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將飯盒再次向前推了推,老者接着說道:
“黑波特酒,是奧維拉斯送你表示感謝的。雞腿兒,是愛德華豪威爾拿來的,水果拼盤是梅麗莎。至於其他的……都是我爲你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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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金心思何等通透,面對這樣奢華的大餐,他當然明白了老頭的意思。
直接拉過盒飯,查爾金舉起手銬說道:
“謝謝您,尊敬的長官!爲了表示感謝,如果有機會去掉這玩意兒,我想試試使用‘祝福’看能不能幫到您一些。”
面對查爾金的‘上道’老頭白花花地鬍子笑的一抖一抖的,他伸出手來,做出一個握手的姿勢,自我介紹說道:
“很好,年輕人,我欣賞你!也別叫什麼長官,你可以稱呼我爲老提尼。”
“直到下車以前,在這兒居住這段時間,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
“以後有什麼關於神秘學方面的知識,你都可以來問我……”
PS:註釋一:查尼斯門:以黑夜序列途徑大主教查尼斯,爲命名的封印之門,是容納封印物(如潘多拉魔盒,舒伯特懷錶等)或者關押非凡者的特殊陣法之地。——源自《詭秘之主》滑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