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山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掙扎着爬起來再次死死抱住宋乾坤的腰,站在一旁的夏凌昊和傑克也衝了上來,三人一起將宋乾坤按倒在地上。這時,淡綠色**彷彿感知到了什麼,上漲的速度越來越快,頃刻,狗子只剩下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我的上帝!”長着金色頭髮粗鼻子的美國飛行員傑克忍不住叫了出來。
水池消失的地方,刻着一個三角形,各自頂點上分別用白色油漆寫下了三個英文字母:O,L,O。墓道中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黑暗,左側墓壁上掛着一盞油燈,淡黃色光暈漸漸籠罩了整個墓道,衆人才得以清楚的看到剛纔所發生的一切。
夏凌昊突然睜開雙眼,以一種偵探特有的目光審視着三個英文字母,忍不住脫口而出:“肯定是幽靈字母!”
這時,狗子用盡全身氣力艱難地把雙手從臉上挪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插進淡綠色**裡,從顫抖的嘴脣中間擠出來幾個字:“別……碰……我……”
“看到你的兄弟慘死,我十分悲傷,給狗子拍照不是爲了留念,而是爲千千萬萬像他一樣的地下亡靈伸張正義。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樣做的苦衷。”邦妮撿起摔壞的相機,小心翼翼地撫摸起來,像一位慈祥的母親在照看自己的孩子。
“快!快把狗子拉上來!”宋乾坤咆哮着朝水池撲過去。
“詛咒!大巫師索命來了!中了巫蠱的人一定會死的很慘,應驗了……”噶倫老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達達瓦卡緊緊抓住爺爺的衣角,手心裡沁出汗來,一張臉如同白紙一般。
宋乾坤和胡山幾乎同時竄進了古墓,考古隊的人緊隨其後。眼前的一幕令他們不寒而慄,只見亂木搭建的甬道緩慢地移動起來,不消一刻便變的平坦而規整。接着,鋪設墓道的圓木開始向兩邊靠攏,墓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二尺見方剛好能容納一人進出的小水池,裡面正有淡綠色**在一點點上漲。
爲什麼英文字母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而顯得又白又亮?也許……英文字母真的是斯文.赫定刻上去的,已經過了四十年,字跡也變的模糊不清,甚至不易被人看到,一定是有人不久前用油漆塗過,字母纔會顯得又白又亮。這是一個暗號!他想引我們去哪裡?不,也可能是一羣人!狗子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些模糊雜亂的腳印,他們早在幾天前就佈下了這個陷阱,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裡。他們一方面佈置這樣一個恐怖的陷阱,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一方面又留下明顯的記號,是想引誘我們到古墓更深處探索。他們是誰?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話音剛落,水池裡的淡綠色**開始慢慢下降,墓道兩邊的圓木也向水池上方聚攏,隨着兩頭圓木碰撞時發出的一聲巨響,水池消失在墓道下方。
“滾開!”宋乾坤掙脫開胡山,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接着就要去拉狗子的胳膊。
“連長!水裡有毒,不能碰狗子!”胡山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宋乾坤的腰,痛苦流涕,“這不是詛咒……”
“連……連長,我……我想回……回家。”狗子發出最後的哀鳴,水池裡的淡綠色**將他徹底吞沒。
宋乾坤怒吼一聲,掙脫開三人,衝到邦妮面前,一把奪過相機,用力地摔在地上,憤怒地吼道:“你他孃的,誰讓你拍照的,還嫌老子的兄弟死的不夠慘嗎?!”
一頂破舊的軍帽在綠色液麪上孤零零地打轉,帽徽閃着淡藍色的光……
宋乾坤輕輕抓起軍帽扯掉帽徽,心情煞是沉重。他默默地站起身,走過來拍拍胡山的肩膀,沉聲道:“給狗子記一等功。”一路上,爲護送中美聯合考古隊進駐樓蘭,獵鷹特遣隊的戰士不知倒下了多少,宋乾坤的口袋裡幾乎每天都有新的帽徽加入,強悍的外表掩飾不住其內心的悲苦。
“狗子!咱們說好的,這次任務完成後就一起回老家,你怎麼就忍心把兄弟一個人撇下不管……”胡山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來。能令堂堂七尺男兒痛苦流涕,那是一種怎樣的情誼?也許只有硝煙瀰漫的戰場能給出答案吧。
這時,考古隊裡又走出來一位金髮碧眼,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她手拿相機,肩膀上揹着一個棕色的旅行包,看樣子像是隊裡的隨行記者。她走到水池那裡,替狗子拍了一張照片。詹姆斯教授和其研究助理安娜各自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默默地祈禱起來。
狗子的半個身子已經沒入淡綠色**,水池裡不斷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他腰部以下的肢體在一點點融化,液麪上升起一團淡淡的水霧,如同地獄裡陰魂不散的幽靈。他的眼睛膨脹的有些誇張,像是充滿氣的氣球,彷彿隨時都能跳出眼眶。他的雙手在長滿紅色膿瘡的臉上拼命撕扯,似乎要將整張臉抓下來,鮮血淋漓的皮肉掛在白森森的骨頭上。他的胳膊好像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水分,變的如干屍一般僵硬……
“連長,救我……”微弱的呼救聲從墓道中斷斷續續地傳來。
夏凌昊蹲下身,閉上雙眼,用手觸摸那三個英文字母,彷彿他和它們的心靈是相通的,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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