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見他這麼說,露出欣慰的一面,不愧是他多年教導出來的好男兒,邊關那地方的條件不如都城富裕,宇文泰就是擔心他吃不了苦,纔會安排宇文拓做第二選擇的。
“王爺,你可要想清楚了!”宇文泰再次問着他。
“男兒志在四方,留在都城裡根本沒有用武之地,所以紅山城本王是去定了,將軍,您可以給王兄答覆了,本王願意出任守城將軍!”說罷赫連決更是單膝下跪,以表決自己的決心。
“爹,那孩兒呢?”宇文拓看着父親,那他該何去何從。
宇文泰上前將赫連決扶了起來,看着他們二人道:“拓兒,你繼續留在爲父的身邊學習用兵之道,紅山城這次就由王爺前去,以後有的是機會,若是讓你出任的話,你沒有參與過一次戰役,就怕朝中的那些老臣不認同你呀!”
“這……”
宇文拓也是志在四方的男兒,丟了這次機會,讓他着實鬱悶。
赫連決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冷靜點,誰讓他一直呆在宮中,所以很少有出征的機會,他卻不一樣,跟在宇文將軍身邊上了大大小小十幾次戰場,立下不少功勞,這些是朝中那些老古董都看在眼裡的。
“好吧,這次讓你威風一回!”宇文拓無奈的說道。
“將軍,我何時可以啓程?”赫連決已經迫不及待就要走馬上任似的。
“急什麼,等我明日向王上稟報後,要王上點頭下了聖旨,你隨時都能啓程。”宇文泰看着他道。
“好,那本王就等着您的好消息。”赫連決已經十拿九穩了,王兄絕對會贊成讓他去守紅山城。
離開將軍府,赫連決就一直在想,岑雪什麼時候才能出宮來,他被王兄下了禁足令,不准他進宮,到現在還沒給他解除,就算沒有那道口諭,他也不合適去後宮去探望她,如今他只想在離開前,最後見她一面。
騎着馬背上,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蕭伯毅的府邸門外,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讓岑雪出宮來蕭府,只要他在蕭府等着她來就好。
很快,宇文泰將人選的事情向赫連峙呈上,赫連峙聽着宇文將軍的人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讓決去鎮守紅山城,這個決定不錯,一來他是王室血脈,是他的胞弟,他不會擔心紅山城會爲外族人打開大門。這二來嘛,也算是他的私心,只要決離開了都城,那麼岑雪就不可能會跟他再有任何的牽連。
聖旨一下,赫連決決定五日後就動身啓程,不過在出發前,他一定要見一次岑雪。
蕭伯毅受託,假借着翎兒不適爲藉口,請求柯瑟大夫能去府上看看,這消息自然會傳進岑雪的耳邊,到時候她一定會同柯瑟大夫一起前去蕭府。
果然,興慶宮中岑雪聽到了風聲,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永樂宮找柯瑟大夫,正見到他在收拾東西,忙跑進去問道:“柯瑟大夫,您現在是不是要去給翎兒看診。”
柯瑟回頭看到來人是她,點點回答:“是的,剛纔蕭大人來了趟,說翎兒姑娘昨夜一晚心悸胸悶,讓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症狀。”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岑雪不放心翎兒,無論如何她都要跟着去。
“這……您必須跟王上支會一聲吧?”柯瑟見她總是直來直去,就怕她那性子會讓王上發怒。
“沒關係,是王上說過,以後我想出去就去,不需要向他稟報了,翎兒還在等着我們,我們快去吧。”岑雪一心就想着翎兒的身體,拉着柯瑟莽莽撞撞的上了馬車。
朱雀都不知道她要出宮,身邊只帶着藍齊兒一人,就坐上了柯瑟大夫的馬車出了玄武門。
玄武門的守門侍衛看到娘娘出宮,立刻向上邊回報,赫連峙聽到她竟然連出宮都沒有帶上朱雀,心裡不知是何滋味,這其中一定有貓膩,既然是去了蕭愛卿的府邸,很好,那麼他今日也去微服出巡一次。
“翎兒……翎兒……”岑雪一下馬車,就沿着熟悉的路線往後院蕭翎兒的廂房跑去。
推開門,只見蕭翎兒看上去很虛弱的躺在牀上,其實她昨夜一夜沒睡,爲了使得自己的身體看起來虛弱能騙到柯瑟大夫,她一整晚都在做着刺繡,這樣早上整個人就能看起來很虛弱,很累……
“你怎麼樣,怎麼臉色那麼差?”岑雪推門進來,看到她虛弱的躺在牀上,前兩日不是還好好的,這才幾天沒見,就成這樣了。
“別擔心,讓我休息一下就好。”蕭翎兒早晨休息了片刻,總算是能緩過來,見到她人來了,算是幫上王爺的忙了。
蕭伯毅領着柯瑟在身後緊跟着走進來,岑雪讓開位置,讓柯瑟大夫爲她診治,站在一邊的她,別提心裡有多擔心了。
“少爺,有客到!”管家在這時突然出現,在蕭伯毅耳邊輕聲的說道。
雖然說得很小聲,但是岑雪和柯瑟大夫都聽到了。
“蕭大人你去看看是哪位客人,翎兒這有我來陪着。”岑雪看上起就像是蕭翎兒的姐姐,什麼事都爲她事前着想。
也許是怕歷史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她害怕看到翎兒無聲無息的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的模樣,想到這,她的心不禁爲翎兒擔心起來……
“有勞娘娘與柯瑟大夫了。”蕭伯毅隨後跟着管家離開,其實他都知道來者爲何人了。
岑雪戰戰兢兢的陪在翎兒身邊,不時看向柯瑟大夫問:“怎麼樣,翎兒沒事吧?”
“無礙,娘娘放心,休息好就沒事,這段時間就千萬不要再操勞,修養進補好就沒事,老夫開張藥方於你,記得要多多休息。”柯瑟重複好幾次的叮囑着她。
“嗯,翎兒知道了……”聽到柯瑟大夫說沒事,岑雪這下才放心。
走廊外,管家領着單羽舞來到了門前,她獨自走進去,看到坐在牀頭的岑雪,還有埋頭正在寫藥方的柯瑟大夫問道:“怎麼樣,好些了吧?”
岑雪回頭看去,來人竟然是羽舞,蕭翎兒見到她也來了,心裡暖洋洋的,她終於能幫得上她們一點忙了。
“原來貴客就是你呀?”欣喜的看着她,想不到羽舞也會來這裡。
“聽說翎兒病了,我們就過來看看。”單羽舞走到牀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蕭翎兒,這次真是辛苦她了。
柯瑟與單羽舞不算是陌生人,跟她揮了揮手,讓她們聊,不用管他,他還要寫藥方。
岑雪可是將她剛纔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看來不止只有羽舞一個人前來,宇文拓一定有陪在羽舞的身邊。
“看來你們還真是形影不離呀。”岑雪與蕭翎兒雙雙掩面輕笑着。
“你們倆,可不能這麼取笑人呀!”一提起她跟拓的事情,她每次都會臉紅,一副女兒家的羞態。
柯瑟將藥方寫好,看着她們三人,看來交情都挺不錯嘛!
“你們也不要聊太久了,她還需要多多休息,知道嗎?”柯瑟慈祥的看着她們,說完就提着藥箱離開了房間。
等柯瑟大夫離開,單羽舞這纔敢跟岑雪說出今天來的目的。
“翎兒你要好好休息,這次多虧了你了,岑雪你跟我出來。”單羽舞柔聲的對蕭翎兒說着,這邊就拉着岑雪後腳走出了房間。
蕭翎兒一夜沒有休息,的確是很疲倦了,看着她們離開後,她也能安心的休息了。
單羽舞拉着她,將她帶到了蕭伯毅的書房門前,岑雪不知道她這是幹嘛,疑惑的問着:“羽舞,你要帶我去哪裡?”
“到了到了,你進去就知道了。”推開門,直接將岑雪推了進去。
“哎……”
岑雪一頭霧水,都不知道她們這是在搞什麼花樣,神神秘秘的?
“岑雪……”身後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岑雪愣愣的站在原地,心裡大喊,不會吧?
轉過身,映入眼簾的男子果然是他“赫連決”,他們這樣勞師動衆的搞神秘,究竟是爲何呀?
“王爺,怎麼會是你?你們一個個聯合起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岑雪突然覺得翎兒生病有點不太對勁了,柯瑟大夫根本就沒查出翎兒身體不適的原因,只是讓她多一點休息。
難道翎兒她?
“是本王,一切都是本王的意思,讓蕭大人一家配合着演了一齣戲,目的只是想引你出宮來一趟。”赫連決不想忙着她,將自己的計劃都告訴她。
岑雪不明白他爲何要這麼做,難道他又想……
“王爺,岑雪已經是王上的女人了,還望王爺你自重!”岑雪低着頭,希望他能看清彼此現在的身份。
要真的算起來,他應該稱呼她一聲“王嫂”
“你誤會了,本王早今日引你出宮,只是想來見你最後一面,因爲過幾日本王就要趕赴紅山邊關城上任守城將軍,所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纔有機會能見面了。”赫連決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顏,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五年都不能再見。
“守城將軍,怎麼都沒聽說,真的過幾日就要離開了嗎?”岑雪見他這次真的要離開了,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
當初要不是有他在荒山之中發現自己,要不是有他將自己帶回軍營,更將她帶回了都城,她怎麼會有機會與峙重新在一起。當初是自己利用了她對自己的感情,害得他與峙兄弟反目,如今被派到那不毛之地守城,岑雪心裡總覺得是因爲自己,才讓他遭貶!
“原來的守城將軍過世了,紅山城邊關是我樓蘭最重要的一座邊關城池,絕對不容有失,所以王兄命我即可啓程上任。”赫連決一步步的靠近她,來到她的跟前,低頭便聞到了她身上那股獨特優雅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