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山,這個名字絕對是崑崙中人最不想聽到的組織之一。
作爲崑崙指定的稽查和監督機構,玉京山本就擁有很高權限,加上他們本就是一方大勢力更是讓人忌憚,偏偏他們出手極少,可每次出動幾乎都不會無功而返。
樑左不再是崑崙菜鳥,玉京山的名字連老白都十分忌諱和警惕,可以說這個組織和蓬萊諸派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幾乎可以說是對立的,每一個到崑崙的蓬萊人士幾乎都被他們明暗中監視着,彷彿認定這些人就是潛在犯罪者一般。
“有何貴幹?”
韓靖站起來,恢復了冷漠日常樣子。
“照例尋訪,蓬萊人士,特別是組織內的玉京山都會定期尋訪……更別說兩位最近算是小有名氣,你們的話事人白子駒也是大名鼎鼎。”
牙宿將烤串吃光,將竹籤一擲,準確地插入了花壇的泥土中。
“根據報備,兩位是過來執行任務的,預定時間是一個月返程,不知任務有無完成?”
韓靖點點頭:“基本完成。”
“可是兩位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不知是什麼原因?”
牙宿一臉輕鬆,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善。
樑左聽得火氣上頭,說好一個月,到點我們自然會走,催什麼催啊!這裡是我們的家鄉,我們會亂來嗎?真是煩人的崑崙公務員……
“兩位的行爲我調查了一番,已經涉及到影響本地生態,兩位不如和我走一趟,瞭解一下情況。”
嘴上說着客氣,牙宿卻已經走過來伸手,一臉不容置疑。
韓靖自然地往後退了兩步,樑左上前,借象火燒身——這種時候言語交鋒已經毫無意義,還得手下見真章。
牙宿嘿嘿一笑,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樑左反應過來時牙宿已經和他背對背貼着。
“尾指銀戒,你要襲擊玉京山執法者嗎?”
“我不記得這裡是你們玉京山的執法範圍,如果有任何不妥應該是巡天者出面。”
牙宿嘿嘿一笑:“果然是蓬萊人的做派,你們已經太過於放縱自己……那我只有抓下你們倆人再來詢問了。”
話還未完,他整個人突然往後面凌空飄逸一段距離,動作瀟灑無比。
“用速度贏你,你肯定是不甘心的,你是爆發型的,應該司職遊擊,那我就用你最擅長的方式把你拿下吧。看好了,玉京秘術·刀。”
他突然一擡左腿,樑左在第六感趨勢下立刻下蹲,只聽到喀嚓一聲,身後半塊假山已經被削飛,撞擊在牆壁上碎裂一地。
這傢伙的腳變成了他的刀!
樑左還未出招牙宿右腿又至,樑左險之又險再次側臉避開,哪怕如此鎖骨位置也被牙宿的腳刀撕裂,一抹血花從衣服裡浸透出來。他咬牙用氣止了血往後翻身避開了牙宿的刀攻擊範圍。
牙宿也不急,只是看着他,輕輕說:“這一次是劍。”
他的雙手變成了劍,每一下斬向樑左,樑左都得奮力避開,利刃帶起的撕裂感與尖銳觸覺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牙宿使用的根本就不是兩隻手臂,而是兩把藏在袖子裡的利劍。不同刀的大開大合,牙宿雙手劍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採用的全是穿刺的方式,讓樑左幾乎思維都跟不上節奏,好在他戰鬥經驗豐富,並沒有慌張,任憑本能來應對躲避。縱使如此樑左肩頭和手臂處也已經衣衫襤褸,鮮血淋漓,地面上都染滿了他的血跡。
“還是不願意和我走嗎?”
牙宿冷冷道。
“嘿,你還沒贏。”
樑左摸了摸臉上的傷口。
“那就殺了你吧,反正少一個人也無所謂。”
牙宿突然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在樑左面前,右手比出小孩一般的槍指裝頂在樑左心臟上,輕輕說:“嘣。”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手指上傳來的柔軟觸覺一下子消失了。
是另外那一個人!
他扭頭看去,長指青戒韓靖已經將樑左扶到了臺階處,他慢慢走過來,語氣中絲毫不帶火氣:“接下來,我陪你玩。”
倆人對峙之時,白腳偷偷移動過來想要將樑左帶走去醫治,樑左卻搖搖頭堅決拒絕:“這麼好看到韓少爺打架的機會可不多,咳咳,哈哈哈,我一定要看完。”
說着,他將衣服撕下來綁住肩頭和手臂上的傷口,聚精會神看着場地中央。
“長指青戒,你不是戰士,和我作戰你沒有任何勝算。”
牙宿搖搖頭:“放棄吧。根據資料,你是指揮官類型的,一對一你一點機會也沒有。”
“試試看。”
韓靖突然拳頭變掌貼向牙宿,牙宿揮肘打斷他的動作,繼而一記玉京秘術·錘正中韓靖胸口一下子就將他打得飛到了假山處,將剩餘半座山也給撞毀。牙宿看着掙扎在廢墟中爬起來的韓靖,心中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安,彷彿什麼恐怖的事情正在一步步逼近降臨自己身上,他很少遇到這種心緒不寧的情況,到底是……
猛地,他將手摁在胸口位置,睜大了眼。
“大六壬術!”
“你……你怎麼可能……”
過於驚訝,他一時說話都有些結巴失語,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和星羅社到底是什麼關係……不可能……”
慢條斯理將衣服上灰塵拍掉,韓靖十分淡定地說:“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你體內的可是吉將‘太陰’,要不是我提前將身體裡轉化成‘玄武’,還沒法偷走你的十二將,怎麼樣,體內有兇將‘朱雀’的感覺……”
牙宿捏緊了拳頭,臉部繃緊,憤怒讓他的面孔都有些扭曲。可是他依舊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貿然往前行動,最後他咬咬牙說:“你贏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牙宿轉眼就恢復成之前那個路人一般和善的光頭,走到樑左旁邊,把一旁白腳嚇了一跳。
牙宿將樑左胳膊捏了捏,一擰:“沒什麼大問題,我也沒有下死手,好了,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說話了。”
韓靖點點頭,看向白腳:“不如你幫忙去定一桌酒席,要外賣的。”
白腳有些懵,不過也點頭說是。
牙宿走到假山處,熟練地將它們拼湊在一起,又將有些龜裂的牆壁檢查了一下說不影響使用,然後他就說出去找一點糊牆的粘合劑過來。
就這麼出去了……
“韓靖,那個大六壬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韓少爺言簡意賅。
樑左依舊看着他,他心裡癢癢的,沒想到韓少爺偷偷還練了絕技,他這個人彷彿永遠是看不透的,你以爲你瞭解他了,一會兒他又摸出一個新東西出來。
“好吧,我說,但你不要打岔,聽得懂就聽,聽不懂我也不解釋。”
韓靖拿他沒辦法,一邊給搭檔包紮一邊開始說起了關於自己戰鬥方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