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左消耗太大,只能夠勉強嗯了一聲。
“你到底是誰?”
無影刀沒有離開分毫,迦葉看着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味道,樑左明白只要他稍有不善的回答就可能被這位之前並肩作戰的戰友給殺掉。
“我叫樑左,十八歲,來自地球,單身……”
“誰要聽你說這些!”迦葉氣得給了他臉上一巴掌:“你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嗎?”
“我叫樑左,十八歲,來自地球,單身,現在在蓬萊五指戒上班,我的職位叫做尾指銀戒。”
樑左摸了摸臉,只能夠忍着痛將之前未說完的話說了一遍。
這人也太暴躁了吧!修仙者有點耐心嘛……
“白子駒是你什麼人?”
“他是老闆。”
“六景是你什麼人?”
六景是誰?這個名字似乎聽過可是……樑左頓時想到在五指戒團隊頻道里頭有這個名字,是金的真名。
“他是前輩,長指金戒。”
對方鬆開了她的刀。
正當樑左鬆了口氣,無影刀又一次摁在了他胸口。
“你叫什麼來着?”
“樑左……”
迦葉這才收回了刀。看來五指戒的信息販子性質連崑崙人士不少都清楚。
“我師傅曾經僱傭過你老闆,你們還不算過於惡劣,不過就是收費太噁心了。”迦葉埋怨着:“完全是漫天要價。”
“我只是打工的……”
“你要對你們老闆白子駒反應啊,顧客的要求應該得到重視,懂嗎?”
“懂了……”
“之前你用了‘燼’的力量,”迦葉突然問起,眉毛皺起:“你不怕變成夜魂態?”
什麼叫夜魂態,樑左完全不懂。
迦葉露出吃驚的神色,隨後彷彿想通一般:“原來是個菜鳥新人,連這都不懂。夜魂附着在你體內變成寄生關係,越是依賴越容易被他反制,最後也會變成夜魂態,再也沒有了自我的意識,只有本能。”
哦想起來了……老闆老白說過的,不能隨意使用燼,能不用盡量不用。可是那時候自己被鐵人的紅光罩住,失去了五感,面臨生死之際,還多虧了燼。
於是樑左認認真真說:“謝謝關係,我一般不用的。”
“誰關心你?真是自作多情。”
冷哼一聲,迦葉靠着石壁閉上眼休息。樑左感應到她身體周圍多了一股神秘力量衝涌,想來應該就是修仙者的基礎計量單位“元”。他忍不住偷偷靠近一點,想要分析一下“元”到底和氣有什麼不同,好奇心一上來就連身體疲倦和傷勢都壓了下去,他就是這樣的人。
樑左發現“元”確實和“氣”迥然不同,氣是無處不在的,溫和的,最多是難以馴化,元這種特殊能量單位密度與能量含量更強,然而也更難以吸收和消化,環繞着迦葉的空氣都變得如同水流一般帶着一股阻力,樑左用手觸了觸,一下子就把迦葉驚醒。
“你要幹什麼!”
無影刀再次架在他脖子上。
樑左只能夠雙手舉起,說自己只是想要研究研究。
“我告訴你,不要接近我。”迦葉惡狠狠道:“下次我砍了你的手,別以爲我說着玩。”
“知道了……”
可惜了,多好的學習機會。
樑左閉上眼。
直到他睡熟,發出細微的鼾聲,警覺的迦葉這才閉上眼,抱着無影刀靠着石壁再次休息。
樑左突然一把將迦葉拽到懷裡,全然不顧差點被刀女一刀砍在眉毛上,在她原本呆的地方地上突然冒出一根半米長的黑色尖刺。
“他們來了,出去。”
低聲話畢,樑左一拳打碎小石屋頂棚,輕輕一丟,迦葉順着這顧勁兒御刀飛起,警惕地看着四周。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之前與她糾纏的金剛老者笑着朝她走來。該死,又是這個打不死的……心裡罵了一聲,迦葉也顧不得去看樑左那邊情況,衝上去將他攔截下來。
樑左想要出去已經遲了,地下突然冒出的金屬手臂他躲開了兩隻,卻被第三隻抓住了腳踝——又是腳踝,對方猛地一拉扯,他被拉入了沙子中。心裡一聲不好,樑左趕緊用盡全力迅速脫離沙子,跳上了石屋頂上,他低頭一看,左腰處多了一道頗深的傷口,鮮血滲透了他的風衣外套。咬牙用氣暫時稍微止血,樑左看向下方,敵人已經鑽了出來。
額頭的血紅獨眼,鐵人站在那裡毫髮無損,上次戰鬥被樑左斬斷的手臂已經接了上去,一點也看不出有斷裂的情況。
鐵人的雙臂突然被拉長,整個人在原地旋轉,朝着樑左飛速靠過來。
樑左只能夠不斷往後騰挪,避其鋒芒,鐵人螺旋手刀將石屋一半都給切割開來,濺起的黃沙讓樑左視線受阻。他強自想要再次運氣,只覺得心臟處一陣乏力,之前戰鬥消耗太甚。
咬咬牙他又要開始“燼”模式。
“不用,你抓住我的刀。”
是迦葉的聲音。
迦葉的無影刀飛了過來,懸浮在樑左身旁。可是迦葉本人卻不知道在哪。
樑左也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刀柄。頓時他只覺得徹骨寒冷涌入身體之中,眼球中沉睡的燼再次活躍起來,無影刀通過手臂和眼球之中的燼似乎鏈接出了一個通道。兩股力量相互膠合,樑左一時間忍不住噴出一大口血。
低頭一看,無影刀已經和右手五指完全貼合在了一起,上面的紅色纏繩將手臂束縛得緊緊的,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讓樑左身體也似乎變得輕盈了起來。
好久沒用刀了。
他對着迎面而來的鐵人當頭揮斬。鐵人稍微側身,整隻右臂落在地上,抖動着。
刀頭無血,斷臂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