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不該被一種理念或者幾種意識形態所影響,崇尚自由,想要尋找到更多關於世界的思考,就必須跳出崑崙世界本身設下的圈套。
這就是大家分析出的陸伯陽所想。
至於他真實想法如何,無人得知。
只是在稷下學宮呆膩了,所以給個說辭從裡頭能夠脫離出來?還是說,他是純粹堅定的少數“投降派”,出去搞團體去了?亦或者是僅僅是隨心所欲,想到就做了?
都有可能。
他是奇才,奇怪的人做什麼事都不意外。
得知陸伯陽擔任流浪者戰隊的指揮官,羊歸寧就將這支戰隊的危險級提升到了最難處理的一欄中。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懵懂的年輕人,在臺下看着陸伯陽激情洋溢地演講,羨慕又驚歎,嫉妒讓他對這個男人印象深刻。
那年十八 稷下辯論 站着如嘍羅
時光荏苒,羊歸寧也漸漸站在了舞臺上,很多人都說,天才之名負重太多,一舉一動都牽連甚多,不如當一個普通人自由。
都是胡扯!
不過是那些臺下的弱者給自己可憐的安慰罷了。
當你站在舞臺的中央,你纔會意識到,這纔是一個人的命運應該的樣子。
談笑之間,破敵於千里之外,觥籌相錯之時,決定一羣人的歸屬,哪怕是在崑崙世界中最頂層的那一羣人中,也有人提起你的名字。
你喝過真正的酒嗎?
這就是美酒滋味。
一旦嘗過,終生不忘。
普通人看到的是海下的兇險,可羊歸寧已經看到了海面上壯闊的美景,以及那冉冉升起的紅日,世界壯奇,盡在眼中。
人生就該如此,風光輝煌,高光與危險並存,這纔是男人追求的征程!
曾經臺下嘍囉,現在居然能夠和布衣奇才陸伯陽正面對決,偶像啊,讓我踩着你走到更高的地方!
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羊歸寧露出興奮的笑容。
“多謝陸師兄指教,請看我破陣。”
他手捧行軍盤,盤上被縱橫線畫成一個個小格子,此時倆枚棋子一黑一白隔着十幾格子距離遙遙相望。黑子已經壓向了中部,白子距離身後的底線已經只有三格距離,這正是反應了倆人目前對弈的形式。
陸伯陽是黑子,不斷壓迫着羊歸寧,讓他可計算可出變招越來越少。
此時羊歸寧周圍被一羣火鴉包圍,它們來回盤旋,不時嘗試撞擊攻擊下面的人,只是都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阻攔,進入不得。羊歸寧雖然及時給出了防禦陣法,卻依舊遭受重創,陣法比鬥一步失了先機,後面步步被壓制。
羊歸寧手指在白子周圍畫了一圈,手指上又出現兩枚白子,分別安置在自己左右上角,形成了一個倒三角形。
他的手指輕輕劃拉下三顆白子之間連上了白色的細線,行軍盤上輕微閃光。
轉瞬羊歸寧周圍多了兩團白色螢火,火鴉衆一見螢火紛紛一擁而上,兩團螢火頓時消失無蹤,可原本得勝漫天的火鴉也一隻只爆裂開來,變成一閃而過的火星。
“陸師兄,我這招‘飛鴉撲火’如何?”
羊歸寧看向對面。
“不錯不錯。”陸伯陽微微頷首:“借用‘飛蟲之陣’和‘蠱惑’雙重疊加,的確是很好剋制火鴉的思路。可惜啊,小師弟你忘記了一件事。”
羊歸寧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看向周圍,那些火星並沒有熄滅,而是在緩緩凝聚,移動着。他睜大了眼,想到了什麼。
“火鴉一死,不死鳥可就復生了呀。”
陸伯陽談笑之間,原本星星之火匯聚成一隻長尾鳥類,它展翅而鳴,超高溫讓整個屋子裡一時間目不能視。不死鳥一下子融化了羊歸寧的防禦陣,口吐烈焰將其環繞。
轉瞬原本的位置只剩下一團黑灰。
陸伯陽此時收到山德魯的傳話:“隊長,遭遇對方遊擊,正在戰鬥中,他被我拖住。”
“好,壓制住他就行。我這邊也快結束了。”
陸伯陽輕鬆道。
他走到那團黑灰面前,用手指在它周圍畫了個陣法:“抱歉了,小師弟,我不會給你障眼法的機會,再見。”
陸伯陽雙手結印,黑灰之中突然開始劇烈震顫,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黑灰之中誕生一般。立刻從旁邊地上生長出一根藤曼——“神木之術”,藤曼的觸手紮根在黑灰之中,片刻功夫,黑灰就消失無蹤。
羊歸寧最後的後手失敗。
陸伯陽拍了拍手,通知其他人:“敵方指揮官已經陣亡。”
樑左回到樓內看到羊歸寧竟然也在,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坐在沙發上發呆。
指揮官也被對方幹掉了。
不想去觸對方黴頭,樑左靠着牆站着,回憶之前與山德魯戰鬥。
最後那一下的確已經抓住了唯一機會,只是對方實在奇怪,那一刀刺入對方身體,樑左卻感覺像扎入雨後的泥土,軟塌塌的,沒有一點堅硬柔軟實感。難道這纔是山德魯真正的依仗?身體可以隨意扭曲變換形態,避免致命傷?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可怕了……
回頭想想,敵方挖角的指揮官的確深謀遠慮,找到了這麼可靠的一個金剛。
或許攻擊方面山德魯遠不如圓慎,可從防禦以及硬度來講絲毫不比他弱,而且山德魯這個人穩得可怕。樑左對上他想要依靠戰術來謀得先機太難,上次與圓慎交手時好歹趁着對方情敵樑左還使出飛龍幹掉了當時的術士毒眼……
山德魯?
不可能。
穩就是他的代名詞。
可靠的金剛和盾戰士,樑左更是懊惱——怎麼就讓人給挖走了呢?如果他還在,說不定水泊梁山也有進入三十二強的機會……
總而言之,這次麒麟變陣對戰流浪者,結果已經毫無疑問。
輸得相當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