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隱秘之中,鯤鵬作爲唯一確定是單獨具有意志的個體,他在其中地位就比較特殊。
關於十大隱秘這個說法的恰好來自於聯盟兩會一府的一個申明。
《關於九處隱秘極度危險之地的正式通告》。
在這條正式通報之中,聯盟給出了九大險地的官方說法。
不周山,瑤池,封神臺,九龍島,六道輪迴,歸墟秘境,玉虛宮,方寸山,碧遊宮。
這九位被正式立項貼上了“極度危險”的標誌。
最後補充了一條關於外號“鯤鵬”的危險生命增補通知,加起來恰好十個。
衆所周知,危險的另一面就意味着巨大的利益。因而聯盟這則條例的出臺不僅沒能夠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反而催化了更多的冒險獵人。大量的個體和組織懸賞購買關於“十大”的一手資料和信息,哪怕是傳聞也被搶得一乾二淨。不難推想,聯盟都無法確定這“極度危險”之物的構成,那麼只有一種原因,即崑崙本身也無法掌控這九個奇特地方以及“鯤鵬”。
漸漸,十大隱秘都露出了冰山一角。
人們發現,的確這十位都各有各的奇異與兇險,不周山據說是蓬萊執劍人的道場,九龍島連破法者也無法勝生還,方寸山來去無蹤……唯有六道輪迴和歸墟秘境算是半開放區域,被官方所控制。
鯤鵬的標誌是“多變”與“奇智”。
每個見過鯤鵬的人描述的樣子都不一樣,而鯤鵬所表現出公認的博學與智慧讓人對它抱有親近。
至少,從未聽過鯤鵬殺人事件。
它更像是一種遊離於崑崙之外的奇特生命,在崑崙之中來回遨遊,所作所爲,無非是爲了有趣。
然而聯盟發佈的增補通知卻說,鯤鵬是極度危險生命,其危險度甚至還要優先於破法者層次的夜魂。
這不免就耐人尋味。
其中解釋衆說紛紜。
有人說,鯤鵬是不周山的真正掌控者,他變化萬千,就是爲了體驗不同的生命層次所帶來的奇異體驗。而後進入不周山的通道徹底消失也是鯤鵬厭倦了有人來訪,索性直接關閉了山門。執劍人不過是他的弟子罷了。也有人說,鯤鵬是一種超脫於崑崙之上的生物,能夠自由進出崑崙世界,所以崑崙拿它毫無辦法,只能夠讓人提防。
不過種種說法,始終擁有幾個共同點。
神秘,無法捉摸,智慧,不具攻擊性。
這就是鯤鵬帶給大家的直觀印象。
聽到祝迦葉說那和尚是鯤鵬,樑左第一個想到的是,鯤鵬爲什麼會出現?
“之前我看到他時,他是一隻非常大的鳥,完全籠罩了那一片區域,哪怕之前的巨人也只有它爪子那麼大,後來,鯤鵬不斷縮小,最後變成了之前那個和尚,我跟着他一路往這邊走,卻發現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拉緊,也沒有拉遠。”祝迦葉描述着她的見聞:“我實在想不出,除了鯤鵬之外,誰還能夠憑空變化形態,鯤鵬也有和尚的形態……如果是煉氣士,哪怕是破法者,要頂着能量衝涌之中展開那麼巨大的術式或者法術,也要被衝擊得身受重傷。”
韓靖微微點頭:“有道理。”
“不過,我想有一點你說得不太準確。”他話頭一轉:“之前看到的,並不是鯤鵬的真身。這是一個簡單的海市蜃樓,只不過玩得相當高級,將影像儲存在了固定座標的空間之中,只要經過那個點,相應的影像就會出現。我們之前看到的巨人也好,和尚也好,你們應該都感覺到了,有一種能量拉扯感,壓迫感卻很少,因爲那並不是他們真實所在的位置,只是影像釋放造成的波動。”
韓靖的觀點很清晰。
在歸墟之中看到的景象,其實都已經是過去式,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通過某種手段儲存在特定空間或者是特定隕石、能量衝涌之中,就像是宇宙中攜帶着膠片唱片機的衛星一樣,靠近它時就能夠聽到音樂,而它會很快消失無蹤。
“可是……你怎麼解釋我之前看到鯤鵬變成的大鳥?遮天蔽日的,影像根本不可能儲存那麼大那麼逼真,而且投影在什麼地方?”
祝迦葉不是輕易服輸的人。
“那個並不難。”韓靖說道:“影像這種東西,很多時候要讓人身臨其境可以利用一點點小手段,比如說電影院……啊,忘記你不知道那種東西,讓我從頭給你講起……”
比起祝迦葉,樑左更快明白了過來。
在電影院裡觀看者總是能夠很快被帶入到影像之中,這是由於人處於一個密閉環境,而且周圍通過封閉光線的手段讓人目光無法看到周圍的景象,於是自然而然就很容易聚焦。再比如說後來正在成熟的VR虛擬現實系統,同樣是利用一個完全綁住雙目視線的頭盔,再加上耳機封閉聽覺,如此一來達到了將視覺聽覺與外界隔離的作用,隨着人的動作在影像中出現物理距離空間上的變化,讓人和外界完全脫離開來。
祝迦葉所看到的鯤鵬大鳥就是如此。無非是將她的五感暫時性封閉在某個特定區間之內而已,造成她無法從中抽離開來。
要讓一個人感覺到渺小就要有一個參照物,一般來說,人是以自身作爲參照物,與人之間比例差距越大,越是讓人在視覺上受到衝擊。
可你怎麼判斷一個比你大太多倍數的物體?
比如說,一隻螞蟻怎麼判斷一艘航母的大小?
過於巨型物完全覆蓋了它所能判斷的區域,反而失去了大小的感覺。
“況且,我們之前看到的,誰說就是真正投影在歸墟之中的?”
韓靖似笑非笑地用手指指了指太陽穴。
“這是直接入侵意識中樞之內的影響,只是本能讓你無法分辨到底是眼睛看到,還是大腦感觸到。之所以發現這一點,是因爲我的寶具對於信息類非常敏感,之前巨量信息涌入大腦時,它就有了強烈反應。”
揮了揮手,硬皮筆記本一樣的“崑崙之書”被他拿在手中。
“我給你看真正的證據。”
隨手將寶具丟過來,樑左一把接住,書本已經自動打開。
一段影像在紙張上播放着。
正是之前三人目擊巨人與和尚那一段,在他們面前空無一物,可三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看起來顯得非常可笑。
“……原來如此,是我錯了。”
祝迦葉倒是爽快地接受了新的觀點。
“之前那個巨人,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