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湛藍的天空下,白皚皚的山巔輕煙繚繞,與天相接,山腰處則是綠樹成蔭,陽光普照,一路延伸至山腳的小鎮。小鎮綠草青青,黃花點綴,紅牆白瓦小別墅錯落其中,秀麗恬靜。白色如帶的公路穿梭其中,直通向幾十公里處的雪山。
在瑞士,有一則古老的傳說:傳說天使來到凡間,在一座美麗的山谷里居住下來,並且爲它鋪上了無盡的鮮花和森林,鑲嵌了銀光閃爍珠鏈,還爲它許願:“從現在起,人們都會來親近你、讚美你,並愛上你”,這座天使之城便是瑞士少女峰。此山峰宛如一位少女,披着長髮,銀裝素裹,恬靜地仰臥在白雲之間。
只見此刻,絡繹不絕的私家車在公路上緩行,一輛接一輛,幾乎將整個小鎮塞滿,入眼之處全是前來攀登少女峰的遊客,熙熙攘攘,爬滿綠油油的山坡,將這片秀麗之地的恬靜打亂。
果然有很多遊客過來親近它,讚美它,愛上它了,所以當黛藺走在小鎮入口處,她爲現在的旅遊客流量感到驚訝,想不到前來登山的人會有這麼多!
滕睿哲則在看腕錶,幽邃的雙眸看了看遠在天邊的雪山山巔和西斜的太陽,決定今晚入住半山瀑布鎮的酒店,先休息,明日再看日出和滑雪。
於是他牽着黛藺來因特拉肯坐小火車,就他們倆,沒有帶任何人,坐在窗邊,遙望青山翠谷裡每一片閃耀着光芒的樹葉,打量少女峰山腳下祥和寧靜的小村莊。
據說山腳下的這些小鎮昔日貧苦樸拙,山民村居,如今都化身爲一座座bou體quehotel或奢華酒店,成爲全球富豪最中意的隱居勝地。這些外形樸實的中世紀小木屋,身影低調,內部奢華,卻確實是全球富豪青睞的奢華酒店,可以想象着入住其中會經歷怎樣奇趣的晨昏日暮。
所以黛藺將這窄身大窗的小火車窗子打開,讓外面的風撲進來,看着山腳下的這些中世紀小木屋,總感覺有個人住在那裡,讓她隱隱感應得到。
此刻綠色小火車漸漸穿進森林裡了,清涼的山風吹拂着,還看不到雪,只看到綠油油的草地和楤茂的森林,聽到森林飛禽最原始的叫聲,彷彿置身森林之中,越走越遠。
旁邊,國外遊客則在用英語笑着交談,用望遠鏡遠眺,觀賞這位靜臥白雲之間美麗少女的身姿,對這雪山森林讚不絕口。
滕睿哲則對這絕世美景沒多大興趣,而是劍眉微蹙,想起昨晚龍厲來稟——慕夜澈早他們一兩個小時出發前來瑞士,目前入駐山腳下的奢華酒店,準備在這裡度假。
可以說,慕夜澈與黛藺四年時間相處,有了一定的心靈感應,同時想到前來攀登雪山。也可以說,慕夜澈太過了解黛藺,知道黛藺一定會來少女峰,所以提前等在這裡。
但不管怎樣,他希望這是一種巧合,而不是慕夜澈刻意選在這個時候前來!
“你身體尚未痊癒,要不要把窗戶關上?”他將女人輕輕攬在懷裡,吻了吻她幽香柔順的髮絲,早已想到不能帶她來這裡受涼,否則會讓她剛剛做過小手術的身子落下病根,下腹每每墜痛,“這一次,我們就在半山看日出,看看瀑布。等下一次蜜月旅行,我們在這裡滑雪,參觀冰宮,上懸崖峭壁上的觀景平臺。”
黛藺雖然幻想登上那冰雪呼嘯、冰棱跌落山谷的懸崖觀景臺,體驗那種嚴苛環境的驚險,聽烏鴉和飛鳥的啼叫,想滑雪橇接觸白茫茫的大雪,但還是依言點點頭,以自己的身體爲重,“其實我最想看的,是日出。也許我們可以在山腳看一次,半山看一次,山頂看一次。剛纔我看到山腳有綠油油的草坡,小木屋,坐在那裡看晨昏日暮一定也很美。”
“那裡是富豪的隱居地,下一次我們在那裡住一個月。”男人沒有將慕夜澈入住那片奢華酒店的消息告知她,將火車的窗戶關上,摟着她,深邃幽眸看着車外零零星星閃過的積雪,準備下車,一雙英挺劍眉卻緊蹙,“你剛剛做過手術,我也不明白爲什麼要帶你來這種天寒地凍的地方,瑞士應該還有其他旅行的地方!”
“因爲我一直想來這裡,所以睿哲你想滿足我。”黛藺在他懷裡輕輕一笑,讓男人不要暴躁與自責,輕觸他線條凌厲冰冷的臉,“我會注意不碰雪,不吹風,與你一起站在窗邊看雪景,不要生氣。”
男人垂眸看她,陡然將她一把打橫抱起,當着衆遊客的面抱着她,長腿邁大步走出小火車,踏上雪山半山腰的這片土地,“女人,你說話要算數!”他薄脣勾笑將她放下,大手輕釦她小手,牽着她一起走在小雪飄飛的半山腰,走往阿爾卑斯山脈。在他眼裡,女人永遠是嬌小柔弱,身子綿軟,只要不吹風受寒,乖乖在酒店裡賞雪景喝紅酒享用牛排,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此刻兩人就走在鵝毛雪花輕輕飄飛的公路邊,男人高大偉岸,女子纖柔美麗,古銅色大手與白柔小手緊緊相扣,走在火車軌道邊,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而旁邊,紅色、綠色小火車從他們身邊飛快跑過,篤篤篤的上山或下山,惹來無數遊客對他們出色外表的打量和驚歎,將這一對俊男美女劃爲另一道亮麗的風景。
在他們看來,也許兩人的年齡是不相當的,俊美沉穩男子明顯比女子大出很多,但男人將女子牽在身邊的霸道與柔情,兩人互相注視對方的溫柔目光,足可以讓他們旁若無人的將這段路一直走下去,眼裡只有對方,再也容不下一粒沙子。
所以當他們將這段軌道走完,到達阿爾卑斯山脈的酒店,他們看到了山的另一邊,一望無際的、碧綠玉帶一般蜿蜒過來的澄澈碧湖,包裹住湖心的草木蔥翠的連綿遠山,以及山頂上白皚皚的雪、火紅的落日。
此刻他們就站在酒店的陽臺上,隔着一條碧波盪漾的湖泊,眺望對面的白雪皚皚少女峰!
黛藺顯得尤爲欣喜,身子伏在欄杆上,雙手成喇叭狀放在脣邊,對着對面的少女峰大聲喊出自己的聲音,“jungfrau,我來了!——我來了!”無數的迴音,然後撲到男人懷裡,高高興興抱住他的腰,“睿哲,這裡真美!”
男人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欣喜,但看到她如此開心,他薄薄的脣角也浮露出笑容,將調皮的她抱緊在懷裡,拂拂她紛飛的黑亮長髮,“嗯,很美。”
片刻後,落日散去,天空再次恢復陰沉沉的顏色,飄着鵝毛大雪,很快將地面鋪了一層厚厚的浮雪。滕睿哲帶黛藺進酒店房間,隔着落地窗玻璃,坐在餐桌旁,邊喝紅酒享用牛排邊觀賞少女峰壯闊的雪山和峭壁。
由於這裡海拔有些高,所以很快的,漫天的冰雪拍打在窗玻璃上,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湖對面的少女峰。滕睿哲側回首,看着對面黛藺靜靜吃牛排的樣子,黑眸裡涌上濃濃的心疼,薄如刀刃的脣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現在的黛藺健康、自信、美麗,他不想再看到她胃部受傷、身體損毀、心裡有陰影,她與這裡的美麗少女峰一樣,恬靜地仰臥在白雲之間,應該受到讚美、愛慕,光彩四射的活着。
“爲什麼這麼開心?”他淺啜一口紅酒,俊眸柔和,愛憐看着對面的她。
黛藺知道他在打量她,喜歡看着她吃,所以她扭過頭,靜靜看着窗外白雪紛飛的少女峰,對男人柔婉笑道:“睿哲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的水仙花?當年我一直覺得自己是追逐你的山林啞女,一路追逐打獵的你,最後依然傷心欲絕,歌聲嘶竭,落寞消失在山林。現在的少女峰,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也有一個很動人的傳說。傳說有天使來到凡間,爲她鋪上無盡的鮮花和森林,許她美麗,併爲她許願,從現在起,你會得到全世界的愛。所以我羨慕這個少女,不想做傷心欲絕的山林啞女。”
話到最後,她濃密的長睫顫了顫,回首看着男人,“剛纔我站在陽臺上,感覺自己成了這個少女,所以我很開心!因爲睿哲你就是我的天神,你會爲我許願,黛藺永遠開開心心,得到全世界的愛。”
她起身朝他緩緩走來,一雙秋水眼眸,猶如白水銀裡養着兩丸黑水銀,美麗、明澈,帶着甜蜜的笑,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睿哲,你會爲我鋪上鮮花和美麗麼?我喜歡向日葵,小雛菊。”
“傻瓜。”睿哲柔聲低啞,將她的臉壓進自己的肩窩,抱緊了她。
——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古妤打來了電話,“黛藺,不好意思,我和雙胞胎在你樓下。”
“樓下?”黛藺長髮散落從被窩裡爬起來,探出半截瑩白如玉的身子,以爲在做夢,“我現在在瑞士,而且是山上,不是在美國。”
“嗯是,我與雙胞胎在少女峰半山xx酒店,也就是你樓下,你可以單獨下來與我說兩句話麼?順便把雙胞胎接過去。”古妤在電話裡笑嘻嘻的,果真在樓下房間賞雪景,拿相機抓拍少女峰的側面美景,雙胞胎則坐在她身邊玩耍,正稚聲稚氣的喊媽咪,“媽咪,你是不是在與爹哋玩親親?每次見到你們抱在一起,我們都不好意思,我們是小盆友,不能看到兒童不宜的畫面,否則會過早成熟,成爲催熟西瓜,媽咪,如果這次你已經把爹哋哄睡了,那就下來見我們吧,我們與古妤阿姨等着你。”
黛藺低下頭,看看被子裡自己光溜溜的雪白身子,發現兒子果真沒有說錯,最近她總是在一雙兒女面前上演限制級表演,每次被男人脫個精光,被看光光,露光光,所以她拿開男人那隻霸道橫臥在她腹部的大手,推開他頎長健壯的身軀,看着他深如幽潭的眼睛,“兒子下命令了,我下去一趟?”
當然他們剛纔沒做什麼,只是在被子裡相擁而眠,讓男人吃一點餐前甜點,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因爲取節育環後的近一週半個月內,她不能有**,不能泡澡,不能受涼,不讓男人狠狠折騰她。
“爲什麼要求媽咪下去,爹哋不能?”男人將粗壯的胳膊枕臥腦後,讓他頎長的身軀更顯修長與健壯,霸氣的劍眉卻在狐疑上挑,“寶寶對爹哋有偏見。”小傢伙們前些日子,不是非常歡樂的將爹哋介紹給隔壁的美國夫婦,以爸爸爲傲,怎的爸爸與媽媽親熱了幾天,寶寶們便生疏了?打屁屁!
“他們說爹哋媽咪天天摟摟抱抱,他們見多了會成爲催熟西瓜,不想見到餓狼般的爹哋。”黛藺擡腕撥撥頸間的長髮,全部撥到一邊,露出她修長美麗的脖子和窈窕瑩白的身段,穿衣服下樓,“古妤在樓下,不會有事的。我接他們上來,古妤可能有話單獨給我講,有你在場不方便。”
男人嗯了一聲,黑眸微眯,長腿交握,一副慵懶不羈的模樣,目送她開門離去。
黛藺坐電梯到樓下,敲了敲古妤的房門,剛敲一下,便聽到寶寶們歡快喊媽咪的聲音,“媽咪,快進來!”暗紅色房間門卻被一個俊臉帶笑的男子打開,露出夜澈那張清俊卻又邪惡的臉,“黛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就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