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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藺聽着他的欣喜若狂,自己也跟着笑了,又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啊’的音,逐漸讓自己找到發聲的感覺。

做啞巴做了八九個月,發音生疏了,咬字講話也忘得差不多,就像一個咿咿學語的孩子,必須從頭開始學,重新記詞彙。所以睿哲,等你過來海南找我,我就差不多會說話了,清清楚楚喊你的名字。

“黛藺,再喊一遍我的名字,就像剛纔那樣,我想聽。”男人磁性暗啞的聲線帶着欣喜和柔情,彷彿黛藺就站在他面前,“睿,睿哲。”

“睿……哲。”黛藺脫口而出,有些害羞,發聲很張皇無錯,聲音細細的,還轉了個彎。男人卻聽得欣喜若狂,又沉聲引導她:“乖,再喊一次。”

黛藺輕啓嬌脣,將手機對話筒對着脣邊正要再喊一次,男人那邊的秘書聲音卻響起來了,道:“滕總,董事大會已經開始了,請您入場。”

於是男人不得不柔聲跟她結束通話:“大乖乖帶着小乖乖好好吃飯,養得胖胖的,等我過去看你們。我現在要去開會,開完會得回滕宅與滕氏所有的人吃個飯,慶祝滕氏易主,呵。晚上我再打給你。”

黛藺點點頭,被他肉麻到了。

寶寶聽到沒?你老爸說你是小乖乖,所以以後別再大力踢我,我挺着這個球爬上爬下真的好累的,每天沾牀就睡,夢都沒力氣做,累得像只熊貓。

不過,媽媽累得很幸福,雖然沒有再做噩夢,卻是與寶寶一起一覺睡到天明,寧靜而滿足。

——

海邊的風很大,黛藺走在細軟平坦的沙灘上,扭頭向大海,長髮在風中撲打,遙望那捲着白浪的海平面。

海面很藍,一種澄澈乾淨的藍,映着天上的晴空萬里、萬里無雲,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開闊與壯觀。她攬衣凝望,一眼望不到邊際,卻想起了她與睿哲環遊三亞的難忘之旅。

那一次是難忘的,因爲那是睿哲第一次對她表露心跡,許下承諾。只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不願與他站在一起,做了逃兵。現在她明白了兩人能平安相守的珍貴,才懂得,兩人的未來需要靠兩人共同去努力,如果命中註定不能在一起,也總比誤會分手要好。

睿哲,我仍舊需要成長,但請你相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相信你,與你一起打拼我們的未來。我不要因誤會分手,而是,當你對我說‘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時候,我能堅定的點頭。

我們做得到的,對嗎?

——

滕家晚宴的排場很大,絲毫不輸當初辦婚宴的排場,名車一輛輛停在門口,滕家所有的叔、伯、公一律帶着妻子踏進滕家的門檻,在大客廳按照輩分就座,長幼尊卑座次分明。

書記夫人在樓上看着這陣勢,心裡大喜,連忙轉身回房,囑咐女兒快些打扮,下去見見滕家的這些親戚們。

“媽,我怕敬酒的時候,手指又不受控制把酒杯摔下去。”鄒小涵輕輕回頭,早已打扮得端莊清麗,大方可人,兩腮粉粉的,看起來氣色極好,“您也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挺過來的,甚至不敢住院觀察,不敢多動多走,就怕公公婆婆瞧出什麼端倪。現在讓我當着這麼多長輩的面敬酒,一定會出漏子的。”

“沒事的,讓你夜蓉阿姨陪着你。”書記夫人二話不說將她從圓凳上拉起,堅持讓她去見滕家的親戚,“這是多好的一次機會啊,讓滕家長輩都承認你這個新媳婦,趁機拉攏他們的心,讓你正式成爲他們滕家的一份子!至於倒酒夾菜什麼的,就不必做了,你就下去與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認識記住你,然後就說有孕在身容易累,先上樓歇一會。”

“你看都懷孩子了,誰還不讓你上來休息呀,這可是他們滕家的寶貝呢,就得給我供着伺候着。”拍拍女兒的肩,示意張夜蓉把小姐扶下去,又再三叮囑道:“如果姑爺回來了,就護着小姐,別讓姑爺近小姐的身,這八個月流產可不是鬧着玩的!”

“知道了,太太。”張夜蓉回頭笑笑,讓主子別再操多餘的心,早扶着大肚子的鄒小涵往外面走了。

一會後主僕倆下樓,張夜蓉的大嗓門爆開了,一邊摻着鄒小涵慢慢走,一邊給大家介紹這是少奶奶,懷孕七八個月,就要給滕家添孫子了,所以怠慢了客人。

於是一下子,叔公伯伯們的注意力全轉到了鄒小涵身上,望了望她那高高挺起的肚子,笑了一下,紛紛轉頭對滕父說恭喜,問幾時的日子。

滕父喝了幾杯酒,正滿面紅光,心事重重,見兒媳婦挺着大肚子給他滕家長臉,心裡對鄒家的那些不滿,也看在鄒小涵懷了孩子的份上,漸漸消散了。他讓傭人快點扶少奶奶入座,並親自介紹道:“由於一結婚就懷了身孕,便讓她一直在家靜養待產,很少出席外面的活動。公司也很少讓她去,所以外人很少見她露面。睿哲呢,也考慮到她身子弱,懷孩子辛苦,便暫時與她分開睡,不讓她勞累。等以後生下孩子,夫妻倆就會一起帶孩子,恩愛如初了。”

鄒小涵正落座,見公公幫她說話,心裡暗喜,連忙端了一杯茶,接着公公的話頭給長輩們敬酒,柔聲道:“小涵在這裡以茶代酒,敬各位叔叔伯伯一杯,祝各位叔叔伯伯福如東海,身體健康。”

一杯敬下,不敢再敬第二杯,很怕她的手指又失去知覺,在桌上鬧出笑話,只有端莊的靜坐着。

而幾位叔叔伯伯則端起杯,很給鄒家面子的喝了白酒,囑咐她好好休息,爭取給滕家生個大胖小子。然後當着滕父的面,把這兒媳婦誇了一遍,直說‘好,好,鄒家教出來的女兒天生就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誇讚老滕家娶了個好媳婦,撿到了寶。

滕睿哲正往門裡走來,見鄒小涵不怕死的下樓來與叔公伯伯們套關係,還大大方方坐在席間,眸中一冷,脣邊噙笑往這邊走,笑着道:“挺這麼大的肚子怎麼下樓來了,廳裡地板滑,容易摔跤,我送你上去!”

說話間,長臂已經朝鄒小涵伸過來了,嚇得鄒小涵往旁邊飛快躲去,並張皇站起身不讓他碰,一肘子揮開他的手,反應很是失態!

“睿哲!”滕父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是明白兒子用意的,老臉一沉,厲聲呵斥住兒子:“你去給叔公伯伯們敬酒,我讓傭人扶小涵上樓休息!”

“小涵是我的‘妻子’,我有義務扶她上去,不需要讓傭人代勞的,呵!”睿哲輕輕笑語,銳眸微微一眯,卻陡然繼續伸手,一把就擼住了鄒小涵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盯着大驚失色的鄒小涵:“你不是想見我嗎?走,我們現在去樓上,我洗耳恭聽聽你說!”

他胳膊暗暗使力,面色陰冷,將臉色發白的鄒小涵直接拽着走。

“睿哲,我還沒給另一桌的伯伯們敬酒,先不要上去。”鄒小涵這下是真的怕起來,尤其害怕他陰鷙的眼神,肩膀一縮,雙手抓着椅背不肯走,目光飄忽閃爍,抖抖索索找旁邊的張夜蓉求救,“蓉嬸,我們去下一桌,您給我把杯子倒滿……”

“行了,這一長桌的長輩們都在這,你剛纔的一句‘以茶代酒’把他們都敬過了,你還要敬誰?!”滕睿哲一把擼住她,寒冰三尺的俊臉帶着淡淡的冷笑,不准她走:“你在害怕?我是你‘丈夫’你怕什麼?怕你肚中的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姑爺,你不要這樣說小姐,小姐是清白的!”一旁的張夜蓉氣得跺跺腳,開始幫自家小姐說話了,竟伸出手來拉拽睿哲的那隻大手,讓他放開鄒小涵,並大聲道:“胎兒都七八個月大了,姑爺你竟然還在這裡說這種話!小姐嫁的人是你,懷的也是你的孩子,你不體恤那種辛苦就算了,還在這說風涼話!”

“你他媽算是誰?!”睿哲突然扭頭盯着這不知死活的張夜蓉,嗓音壓得很低,一雙幽暗的眼眸卻跳動着怒火與暴戾,聲音陰寒:“你是鄒家的傭嫂,不是我滕家的人,幾時輪得到你這下人來插手本少爺的事?你若再多插嘴一句,馬上收拾好東西,滾回你鄒家去!”

一頓怒呵,嚇得張夜蓉馬上閉嘴,吊三角眼驚恐看着他,不敢再吱聲。

滕睿哲這才轉頭繼續向鄒小涵,啓脣笑道:“敬酒是嗎?那繼續。今晚我留在這了,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鄒小涵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到地上,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因爲他在電話裡說過,他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殺掉她肚子裡的孩子,讓她沒資本再招搖!而他說到做到,幾個月來,一旦她近了他的身,他就會讓她又驚又恐,不敢再靠近他一步!

可肚子都七八個月大了,若是流產,不僅胎兒會死,她也會跟着死的!到時候他會揹負一屍兩命的法律責任,同樣要跟她一起去地府!

“當初你的人給黛藺下墮胎藥,不是一樣沒讓你繩之於法?”滕睿哲低下頭,微微湊近她青白交錯的俏臉,冷冷盯着她的眼睛:“你和你的鄒家在下藥投毒方面該是多麼的有經驗,才保你在這半年多來,沒有流掉你腹中的孽種!這麼久以來,你不敢到處走動,不敢落單,讓你鄒家嚴嚴實實保護着你,不就是害怕我找人弄掉你肚中的孩子?!你又爲什麼一定要生下我的孩子?一個不受期待的孩子,你他媽的把它生出來受罪嗎!”

他的嗓音呈現暴吼,飽滿的寬額額暴青筋:“你鄒小涵真的很有種,放着好好的條件不去另尋你的幸福,非要弄出一個孩子跟我一輩子糾纏!現在幸福嗎?你告訴我,這裡對你而言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你他媽的就因爲一個你,讓這裡好好的一個家,變成了人間地獄!”

“睿哲,只要你與我齊心,我們就幸福。”鄒小涵見他露出了真實情緒,心裡一橫,突然冒死朝他撲過來,不顧他的怒氣,緊緊抱住他頎長的腰身,“你想想上次在電話裡說的事,只要你願意與我齊心,我們滕家就是一個美滿的家,不會有內槓,不會被外人趁機而入,比你目前的處境會好太多。而且我們的孩子,等它生下來,你一定不會後悔留下了它,因爲它不是野種,它是我跟你的孩子,你滕家的孫子……所以睿哲,你想想看,孩子就快出世了,馬上會喊你爸爸,會比不過你在外邊的那些露水姻緣嗎?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家來,幫助公公,振興滕氏,好不好?”

滕睿哲的俊臉在逐漸鐵青,是真的徹底被這女人的厚臉皮震懾到了!並且這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戰他殺人的極限!她自始至終把鄒家擺在高位置,以爲鄒家的勢力一手遮天,與滕家聯手,更是讓他無路可走!更拿孩子誘勸他,拿這個他最不願提及的問題跟他講條件,扮賢良!

他該說她太天真,還是太無恥?!

聽不懂他在電話裡講的人話嗎?他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除掉你肚中那個孽種!因爲,黛藺懷了我的孩子,我只要她的孩子,只認她肚子裡即將出世的滕家血脈!

而就算鄒小涵你生的是野種,我也無法容忍你和野種霸着黛藺和孩子的位子不肯鬆手!因爲滕家的這個位子,原本就是屬於他們母子的!

他薄脣邊浮起一絲冷戾,沒有與鄒小涵周旋,忽然毫不客氣,伸出手,一把將抱着他的鄒小涵給甩開了,“我早警告過你,不要靠我太近,尤其是用你那骯髒的身體抱着我!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在外面睡?!”

他沒有顧及衆人的目光,應該說是不在乎,就那麼厭惡之極的推開了鄒小涵,使得冒死撲過來抱他的鄒小涵一個趔趄往後倒,然後腳下一滑,挺着大肚子的身子直挺挺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