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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藺躺在裡間,也感受到了情況的不對勁,深知寶寶的胎動減少肯定是出什麼問題了,不然醫生不會避開她說話。她眼見醫生與睿哲出去了,自己也跟着爬起來,想看寶寶的胎檢報告。

但護士不讓她看,把她重新扶回牀上躺着,安慰她說沒事,醫生正與她先生商量待產住院的日期,讓她別擔心。

“孩子……怎麼樣?”她仰起頭,讓護士回答她,“把結果……告訴我。”

“這個我們不知道呢。”護士小姐們溫柔一笑,給她蓋上被子,讓她好好歇着,“這個只有醫生才知道,等一會醫生會告訴你結果,給你準備相應的待產措施。現在你要好好休息,把精神養足了,寶寶纔有力氣出來哦。”

她們輕輕笑着,似乎真不知道胎檢報告的結果,給黛藺把牀退推出來,給她打營養液。

黛藺見她們避而不談,只得把小腦袋躺回枕頭上,手捏牀單不再出聲。

片刻後,睿哲推門進來了,示意護士們出去。

“醫生說你現在要開始待產。”他坐到她牀邊,溫柔看着她,把她蜷緊的小手握起來,包在自己的大掌掌心裡,“寶寶要出來了,他想看看爸爸媽媽,所以待產期要提前一些了。黛藺,如果寶寶再在肚子裡偷懶不動,你一定要告訴醫生或者我,因爲醫生說,寶寶不動表示他要出生了,我們得做好準備。”

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脣邊,用臉輕輕摩挲,一雙俊挺的劍眉微微蹙着,目光深黯幽邃:“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他一定會健康出世的,安心待產,爸爸會第一個抱他。”

黛藺點點頭,朝他靠過來,輕輕撲進他寬厚的懷抱裡,心裡是暖的、柔的,小臉埋在他肩窩裡幸福的微笑。

——

當天,黛藺就住進了醫院,醫生給她打針,並且讓她進入一種隨時觀察待產的狀態,讓護士寸步不離照顧着她。

她躺在牀上睡了一會,短時間內一時無法適應突然從別墅轉來醫院的倉促,有些離不開睿哲,睜開眼睛就想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她有一種產前恐懼症,總是莫名其妙的害怕着,在牀上翻來覆去。

爲什麼心裡不安呢?是不是因爲睿哲沒有陪在身邊,所以很恐慌?

但睿哲說他就在醫院,不會離開她的,等着寶寶出世,還給寶寶起名字。

“醫生,孩子……什麼時候……出世?”她吃力的擡起頭,看着一旁一直給她做檢查的女醫生,說話也是艱難的,“要生了嗎?”看醫生和護士的樣子,他們是準備給她接生了,可她感覺孩子還沒到自然產的時候,月份不足。

“可能就在這幾天。”醫生收起傾聽bb心跳的儀器,笑着安撫她,“快當媽媽了,心裡一定很緊張吧?儘量放輕鬆,你越輕鬆,孩子就越容易出來。現在我去給你安排進產房的日子,你讓護士陪着做做開宮運動,爬樓梯或走動走動。”

說完撫撫她的肩,非常溫慈,像媽媽一樣,眼睛裡一直帶着笑,然後帶着幾個護士走出去了。

黛藺卻更加緊張,一雙烏黑水潤的大眼睛不斷打量四周,躺在這滿是儀器的陌生病房裡,想要睿哲一直陪在她身邊。因爲躺在這裡,就會讓她想起第一個孩子流掉的時候,讓她對醫院這個地方很反感。

她好怕一覺醒來的時候,這個孩子又沒了,讓她再也做不成媽媽。

“蘇小姐,不要想那麼多。醫生既然說孩子健康,那孩子就一定健康,一定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傢伙。”小護士在一旁安慰她,一直在給她做護健,做產前準備,“我看蘇小姐的肚子,應該是個活潑調皮的小傢伙,長大後一定像他爸爸那樣高大英俊,迷倒一大片女生。所以現在迫不及待要出來了,要睜開眼睛看看這個新奇的世界,看看自己的媽咪是多麼的漂亮,然後長大後要找一個與媽咪一樣漂亮的女朋友。”

黛藺聽着,知道護士是在安慰她,微微笑了笑,把手放在自己高高鼓起的肚皮上,輕輕撫了撫。寶寶你怎麼不跟媽媽說話了呢?是不是跟媽媽生氣了?

——

滕睿哲沒有陪在黛藺身邊,但他一直待在醫院,在接聽滕韋馳的電話。

滕韋馳此刻可以與他通話,聽到他的聲音,但追蹤不到他的行蹤,也鎖定不了他的具體位置,卻依然笑得有些張狂:“我這裡的確定位不了你的信號所在地,查不出你到底去了哪,得不到你的行蹤。但是我與黛藺有約,約好等她孩子出世的那一天,她就做我的女人!現在她的孩子快出世了,我是不是也該來接她了?呵呵,我現在在來海南的路上。”

“既然你救了黛藺,也讓這個孩子在她肚子裡活了這麼久,又爲什麼要在最後這麼對待她?”睿哲的俊臉一片鐵青,憤怒與冷戾在臉上縱橫交錯,一雙鷹眸微微眯動:“你已經得到滕氏了,到底還想要什麼?黛藺與孩子是無辜的!”

“沒有要什麼,只是讓我的計劃在繼續進行!”滕韋馳在那端輕輕一笑,有些無所謂,“我早告訴過你,你會被你的那些孩子牽絆一生,一輩子難逃牽扯!是你自己不相信,自以爲給鄒小涵弄了一個黑孩子,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過快活日子!睿哲,高枕無憂的那一天離你還很遙遠的,你既逃脫不了鄒家的報復,以後也過不了安寧日子,還是先好好想着怎樣把你父親留下的那些爛攤子給收拾了,抱着你的東西滾出滕氏!畢竟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最後一句,他的喉音變得極爲陰冷,清亮中帶着尖銳,殺氣肆溢,“我若不找你,還能找誰,你滕睿哲這輩子就準備好與我慢慢的耗!我這胃口最近被你大伯一家吊大了,忽然發現與你們父子鬥,也是一種樂趣!你們父子越挫,我就越興奮,比談情說愛快活多了!”

睿哲聽得冷冷一笑,“你少爲自己的無恥找藉口!你若只是想鬥,就不應該扯上黛藺和孩子的性命,讓一個與你無冤無仇的女人揹負喪子之痛,從而打擊我!你不無恥麼?與我糾纏這麼久,有哪一次是正大光明,與我正面交鋒?!如果沒有鄒小涵與你臭味相投,助你一臂之力,你連滕氏副主席的位子都坐不上,更何況是讓你得到整個公司!你無恥,所以滕氏公司並不是靠你的真本事所得,而是你與鄒小涵的骯髒交易,讓滕氏公司逐漸換上你的污血,成就了你的‘霸業’!你問問你自己,如果有一天沒有女人可以再利用,你還可以得到什麼?”

“呵呵,還是睿哲你瞭解我,知道我必須藉助於女人完成我的宏圖大業。不過說這些沒用,我就是善於利用女人,而且還是利用你的女人!”滕韋馳狂傲一笑,對他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態度越發顯得輕佻肆意,“黛藺在省中心醫院待產是麼?我現在過來接她,順便看看那個被我疼了數個月的孩子。呵呵,睿哲你別再把他們母子藏着,無論你怎樣藏,我都知道她在哪。”

輕狂傲慢的笑語,快速掛了電話,決定鍥而不捨的無恥下去。

睿哲的俊臉上則並沒有怒氣,而是變得沉斂、肅冷,薄脣微抿,突然轉身大步往黛藺的病房走!

他先是見了黛藺的產科醫生,確定入產房的日子後,一雙黑眸靜靜看着牆上的胎兒b超照片,皺眉凝思。那是一個完整的孩子,安靜蜷在媽媽的肚子裡,似在睡覺。

但是孩子卻在最近出現胎心跳動減弱,四肢不動的情況,恰好處在待產期出現各種狀況!如果醫生檢查不仔細,會以爲是出世症狀,屬於正常的停止胎動,進入待產,然後讓孩子死在母體後再自然誕出。

到時候,他們所有的人都會迎接一個死孩子的出世,卻無力去搶救!

“是不是可以提前剖腹產?”他用指尖輕撫孩子的輪廓,眉心輕攏,彷彿看到一個形似黛藺的小寶寶在媽媽肚子裡掙扎,哭着說‘爸爸媽媽我難受’,不禁啞聲道:“如果是藥物所致,那藥物可能已經進入到孩子的呼吸系統,擴散至他全身,如果再這樣拖下去,孩子可能等不到足月的那一天就會死亡。醫院現在開始準備剖腹產,等孩子出世之後,再持續給黛藺和孩子分別做治療。”

“醫院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幫蘇小姐把所有的待產準備都備好了,牀位都打點好了;只是孩子一旦出世,那是萬萬離不開保溫箱和治療儀器的。”醫生非常贊成提前生產,卻更加顧慮後面的問題,“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尋來醫院從中阻撓,只怕是母親和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孩子會因失去藥療理療的支撐更快的窒息。滕先生你必須確保在這一過程中,我們的手術和治療不會受到任何干擾,一旦手術完成就要立即進入治療,確保你的仇家不會尋來這裡。”

“你是擔心滕韋馳尋來這裡?”滕睿哲面色沉靜,利眸中確實藏滿擔憂與顧慮,卻不急躁輕浮,眸色幽沉冷靜道:“醫院準備手術吧。就算他在黛藺身上安裝了跟蹤器,找來了這裡準備迎接孩子的死亡,也不會影響我兒子的出世!他若是來,我正好讓他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