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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香作品 擄愛 擄愛 擄愛推薦公告區 275

瓢潑大雨夾着轟隆隆響雷再次傾盆而下,電閃雷鳴之間,依稀可見白楊樹招展的道路那一邊,淺山貧瘠,瓦房破舊,農戶們穿着破蓑衣、撐着舊黑傘,急匆匆從破房子裡跑出來,揹着老人,牽着孩子,躲閃山上的泥石流。

一陣閃電過去,大地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清,只聞那邊呼救聲連連,孩童們哭着喊媽媽。

此刻,一輛鎮上的政府公車就是在市辦公室接到消息後,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了來。車在白楊樹招展的筆直公路上疾馳着,然而當司機轉彎,準備開進村裡,卻發現村入口處是一條泥濘小路,過了那座岌岌可危的老橋,車輪子就陷進了泥坑裡,怎麼都爬不起來,更不提能把車開進村裡。

司機身邊的王秘書望望窗外的玉米地,身後斑駁的小橋和湍湍急流,對後座的男子無奈笑道:“市裡已經撥款給這個村修橋修路,準備把這個村評爲第一個萬元村,想不到還是老樣子,進村的橋都快崩塌了!這個村地處輕軌四號線末端,雖然貧瘠,但只要上下一心,鐵路修建完成,就能幫大家帶動經濟!難怪市裡會把這個任務指派給您,讓剛剛調過來的您把這一塊貧瘠之地發展起來,看來這裡的名堂真不小,不是一塊到嘴的肥肉,而是一個燙手山芋啊,呵呵。”

後座的男子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天空灰濛濛的,豆大的雨點敲打着玉米葉,雨勢之猛,能把這些枯黃的植物打得七零八落,似乎在預示着一些不好的前景。

他又扭頭望了望身後那座不能通車的破橋,把貼在耳邊的手機緩緩放下了,結束與錦城市那邊的通話,劍眉深蹙,啓脣道:“既然政府能對這個村寄予厚望,那一定有它的傳奇歷史。我聽說,村裡有幾位幹部參加過革命,幾次出生入死,建有功業,是民族英雄。”

“是有這麼一回事。”王秘書點點頭,爲這位年輕有爲的新領導做解說,“正是有了這羣老革命,政府每年纔多做預算,撥款給這個村,希望他們能早日脫貧致富,過富足日子,但您現在也看到了,橋未修,路未填,遇到大雨會引發泥石流,想必是山上的樹被砍伐的差不多了,造成天災。”

“看來是富了某幾個人,窮了幾千幾萬的人。”男子眉心深蹙心知肚明,不再交談,伸手把車門打開了,“現在先把車推上來,不能一直這樣困着。”言罷,自己親自去大雨裡推車,沒有撐傘,粗壯的臂膀使足力推在車身上,皮鞋抵緊在泥濘裡,長腿發力,昂貴西裝、精緻西裝褲腿上被濺滿了泥漿。

王秘書見領導下來推車,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了,連忙撐了傘過來幫忙,於是推推走走,三個人用了半小時之久,終於把這條泥濘小路走完了。

之後,便是一排排破舊的瓦房,非常多,一眼忘不到盡頭,足見村子之大。躲災的村民們見村裡來了一輛小車,還來了個英俊到他們沒法用形容詞表達的年輕人,紛紛停住腳步好奇圍了過來。

但他們沒有搭訕,而是用一雙淳樸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黝黑的面龐微微帶着一絲驚訝。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不知道這個英俊的男人來這裡做什麼。看他的裝扮和氣質,明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來他們這個窮村子參觀?走錯路了?

“讓村長過來吧,這是我們的滕副市長。”王秘書撐着傘,爲大家做介紹,但他剛把這句話說完,突然有人朝這邊扔了個爛瓜過來,啪的一聲砸到滕睿哲的皮鞋上。

接連又是幾下,砸到了滕副市長身上,明顯是有人故意的。但這幾個人就是不出來,躲在人羣裡笑,讓披蓑衣的村民們趕緊走,躲到安全的地方,並陰陽怪氣道:“泥石流呢,咱們村長和幾位幹部去救援了,以爲都像你們這些大官這麼閒呀,挑這種時候過來,沒時間做飯!”

由於天黑下雨,村民們都裹着蓑衣,打着破破爛爛的大黑傘,所以王秘書是看不清楚他們的臉的,只知道這幾個人對新來的滕副市長有敵意,不允許上面管他們的事。

滕睿哲也不惱,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有很多房子在漏雨,孩子們在這深秋天氣打着赤腳就走在雨裡了,小手小臉黑黢黢的,跟着老實巴交的爸爸媽媽逃難。

而不遠處,村鎮辦事所卻修建得漂漂亮亮,白色瓷磚在閃電下反射着高貴的光芒,在這個貧瘠之地簡直成了一座皇宮。

當然,有時辦事所的格調代表一個地方的臉面,需要雄偉氣派,掙面子,但看看村鎮辦事所附近的那幾幢新修的小洋樓,還外帶花園,是不是有點格格不入?

滕睿哲吩咐王秘書和司機現在回車裡,立即去泥石流事發地點。

然而當他們穿過一排排破舊的瓦房,到達他們所說的泥石流事發地點,卻發現幾個老少爺們站在那裡抽菸,躲在草棚子底下避雨說笑。

而所謂的泥石流,就是把最靠近山腳的兩戶人家給壓塌了,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根本不需要上報。那麼是誰向市政府報的險情?

他疑慮重重,裹着一身溼,準備下車來。

草棚子裡的幾個老少爺們卻踩掉菸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快步坐上他們的推土機,大聲笑說了句什麼,故意把推土機的大鏟子啓動,像個耀武揚威的坦克,朝他們的小車碾來。

“這是誰?誰擋在那呢?讓開,我們還要趕着救人!”聽聲音是幾個年輕人,竟然真的把大鏟子朝小車砸來,讓小車車身重重一震!

王秘書惱羞成怒了,又怒又怕:“太不像話了!他們故意在找我們的麻煩,讓我們知難而退!滕市長,不如我們今天回去,下次把這幾個肇事的小子送進局子勞教!”

滕睿哲也沒想到這幾個人這麼大膽,讓司機把車靠邊,讓他們先開過去,冷道:“現在回村鎮辦事所見村長!”

“但今晚我們住哪?以這陣勢,他們這夥人把我們活埋在這裡都有可能!”

“這裡的老百姓怨聲載道,不可能讓他們如此囂張!”

回到那貼滿白瓷磚的村鎮辦事所後,幾個村代表一一慕名前來開會了,只有村支書和村長沒有來,派他們的兒子過來了,也就是那兩個開推土機的年輕人,趾高氣揚的,還帶着他們牙尖嘴利的媳婦。

兩小媳婦罵罵咧咧剛進門,一下子在滕副市長面前成了啞巴,含羞帶怯的多瞧了這個驚天美男子一眼,不幫老公罵人了,而是改爲回家做飯,屁顛顛的跑了,爲新干部接風洗塵。

“我們這兒窮,副市長大人肯定不是專程過來吃飯的。”兩個年輕人更加怒火中燒,當着各位叔叔伯伯的面道:“父親不在家,所以我們也做不了主接市長大人回家吃飯休息。不如這樣,我們現在就把事情談清楚,市長大人趁現在時間還早開車回去,我們就不送了。”

“我這次過來,是下鄉調研,需要住一段時間。”滕睿哲勾脣一笑,銳眸掃一眼幾位村代表欲言又止的臉,再掃一眼這個空蕩蕩的辦事廳,站起頎長的身子,“書記、村長不在也沒關係,我可以住這裡,搭個鋪就行。”

“那更不行!”矮他一個頭的兩年輕人開始動怒了,堅持將他攆出去,一左一右堵在他身前,一字一頓警告,“這裡是辦公的地方,我們還沒這規矩在辦、事、所、住、人!如果你執意要住,那我們給你安排另外的地方!”

“滕市長,虎落平陽被犬欺,不要與這兩流氓計較,我們今天回去就是。”王秘書眼見兩人步步緊逼,爬到副市長頭上撒野,旁邊的幾位老者卻不敢吱聲,眼神躲躲閃閃,心知是情況不對,幾個人要找滕市長麻煩,便走過來附耳小聲勸慰道:“如果您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們可能真不讓我們活着走出去,會殺人滅口。您家中有妻兒老小,我家裡也有十歲女兒,都有牽掛,與這夥流氓糾纏不值得的。”

“不如這樣,讓副市長去我家裡住。”衆人僵持時刻,總算有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甩了甩他那破舊蓑衣上的雨水,給滕睿哲遞過來一把雨傘,蒼老的眸子裡閃爍着期冀的光芒,“我家裡還有一間房,雖然環境不太好,但還可以住人,希望副市長不要嫌棄。”

乾枯的嘴脣哆了哆,分明把新來的副市長當成了救世主,渴望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蘇老三!”兩年輕人惱怒的一把拉過老人,動作粗暴的把老人推了推,很是無理,拽到門口,惡狠狠的低罵:“我爸是革命英雄,得公社的東西理所當然,就算把這個村裡所有的東西給我爸和我的伯伯們,也抵償不了當年他們在戰場上流過的血!而你算什麼?你沒有做出過貢獻,就想要東西,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嗎!滾!”

老人把他們的手攥開,冷着一張黝黑的老臉,厲聲痛斥:“正因爲他們幹過革命,所以我們全村的人都敬重他們,國家撥下來的錢我們不要一分,可是現在,你們把公社的東西全部佔爲私有,春耕秋收都無法用到機器,糧食欠收你們也不開糧救濟,修橋修路更是幾百年後的事,難道要等着全村人餓死嗎?”

“那你餓死了嗎?”兩年輕人一把放開他,並報復性的把他往後猛力一送,使得他跌回屋子裡,差一點摔斷老骨頭,“各位伯伯們,蘇老三這張嘴你們是知道的,肯定會在副市長面前胡說八道,挑撥是非,所以我們不同意他把副市長接回家住!你們還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如果沒有,那我哥倆就親自將副市長送回城裡了。我們這裡窮,副市長住不習慣。”

將腳從蘇老三身上邁過,走到滕睿哲和他的秘書面前,囂張到極點,“請吧,副市長,我用我的推土機送您出村子。坐鏟子裡很舒服的。”

滕睿哲一把攫住他無理伸出來的手,抓住虎口,沒有使力掰斷,僅是讓這毛頭小子吃點痛,眯眸輕笑:“不必了,本市長決定住蘇老三家!”

以其道還治其人之身,微微一送,村支書的幺兒便跌了個狗啃泥,手腕劇痛,不敢再亂吠。另一個村長之子臉色大變,惡狠狠瞪他一眼,丟下一句‘等着瞧’,扶着同伴灰溜溜出門了。

頓時,在座的幾位老人眼睛裡露出了喜色,總算暗暗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大好。

王秘書幫着把蘇老三扶起來,無語的望望四周,決定今晚就在蘇老三家住一晚了,第二天他一定回城,絕不再下鄉,不想死於非命。

——

蘇老三家家徒四壁,到處放滿接雨水的盆子,簡直沒有落腳的地方。

但他把女兒的房間給讓出來了,讓滕市長住,並細心的給他準備了一張書桌。

滕睿哲看着牀上的那牀灰色帳子,以及鴛鴦戲水枕頭,沒有走過來,在這間簡樸的閨房裡走了走。這裡是這幢土房子唯一不漏雨的地方,也是最整潔的地方,到處充盈着女子閨房的清香。

而且女子很手巧,只要蚊帳和牀單上有破洞,她都是用繡線繡成精美的花,補住破洞,把所有的牀單被褥洗的乾乾淨淨,清香味撲鼻。旁邊的老舊櫃子上,則插滿黃色的野山菊,似一朵朵小向日葵,溫馨芳香。

他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錦城市的那一大片向日葵。蘇黛藺喜歡向日葵和雛菊,喜歡這種清新的花朵,常說這就是陽光,讓她看到希望。如果有可能,他在這裡也爲她栽上一片向日葵和雛菊,讓每天陽光普照,笑臉常開。

“滕市長,這是剛煮的面,您將就吃兩口,明早我與雁子一起給您做好吃的。”蘇老三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白麪敲門進來了,面裡還加了兩個荷包蛋,笑呵呵的讓他趁熱吃,吃完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說熱水正在鍋裡燒着呢,一大鍋。

而王秘書他們,早坐在桌前開吃了,就着醬蘿蔔,吃得津津有味,也顧不得旁邊還漏着雨。

“雁子每天教村裡的孩子識字,與孩子們玩,今天遇上泥石流,可能又在哪家幫着照顧孩子了,馬上就回來。”

蘇老三正說着,茫茫大雨裡就傳來了一聲‘爸’,很焦急的樣子,雙腳把門前的積水踩得撲通撲通作響,水花四濺,“爸,快出來幫我,有個人暈倒了。”

只見白茫茫的雨簾裡,有個穿雨衣的高瘦女子,正把一個軟趴趴躺地上的人往屋裡拖,不斷用手抹抹臉上嘩啦啦的雨水,急得大叫,“這個人可能在雨中淋太久了,臉色慘白,如果不是我路過發現,可能就這樣淋一夜,躺在積水中溺死了。爸,快燒熱水,救人要緊!”

“小雁!”蘇老三從屋裡急匆匆衝出來,幫着把人往屋裡拖,急得跺了跺腳,“這是誰家的人這麼想不開,要躺在我家門口自殺!雁你趕緊去召集村裡的人,讓他們把人給領回去!”

——

錦城市天氣晴好,沒有下雨。在黛藺與慕夜澈領完證的第二天,陽光依舊明媚。

兩人晨起去跑步,經過滕宅大門口時,發現滕家大院門用大鎖給鎖上了,表示宅院裡不再住人。慕夜澈後退了幾步,側首望着這幢空蕩蕩的小樓,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不太明白滕家的人爲什麼這麼做。

昨兒晚上,蘇家的座機被人撥響過幾次,樓上樓下的響,非常急,但他們都沒有接聽,因爲他們知道是誰打來的,多說無益。他只是不明白,滕母爲什麼把滕宅給鎖了?這一舉措表示,滕睿哲不可能再回來,滕家算是徹底解體了?

黛藺在前面跑着,根本不知道他停下來了,裹着一身香汗,跑向自己家的方向,準備洗澡吃早餐。然後等跑到家門口後,才發現慕夜澈落後她很多,正慢悠悠的在後面走着。

於是她也不管他了,進屋沖澡換衣服,坐到書房裡看書、做電腦繪圖。

下午,她抱兩寶寶去嬰兒樂園上班兼過週末,讓寶寶們看看哥哥姐姐們是怎樣在軟墊上爬來爬去,怎樣做智力遊戲,怎樣聽老師講課。

寶寶們由於年紀小,只會看,不會做出情緒反應,但他們知道這裡很熱鬧,是孩子們的樂園,有很多夥伴,懂得用大眼睛撲閃撲閃,小手手動一動,做出歡快的迴應。

黛藺握起他們的小拳頭,貼在脣邊吻了吻,粉脣邊綻開甜蜜的微笑,“媽咪現在要去隔壁道館運動一下,寶寶們就暫時交由龍厲叔叔保護好不好?”

寶寶們看着她,表示很無語。一會後他們的叔公下班會來這裡,兩人一起在道館翻滾,你摔我,我摔你,互相吃豆腐,哪還管得了他們?他們不想看到媽咪與叔公互相揪衣裳,在軟墊上男女雙修,那樣會讓幼小的他們長針眼。

“時間不早,我們現在過去,一個小時後吃晚餐。”小媽咪看看時間,果斷的把他們抱胸前,挎着一袋嬰兒用品就往隔壁走了。然後換了道服,一個人在那練習。

幾分鐘後,慕夜澈就下班過來了,換了白色道服,脣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長腿輕邁,想偷襲她。結果被她突然轉身,猛地抓住了他修長的臂膀,找準支點過肩摔!

“怎麼樣,有沒有進步?”她眉開眼笑,將昂藏七尺的他壓在身下,嬌嫩紅脣咧開,有些小驕傲,“教練說過,只要我能將對手過肩摔,我就差不多入門了。”

“no,你是靠運氣。”慕夜澈伸出右手食指,擺擺他漂亮的手指頭,表示no,突然低聲一笑,已是翻身而起,將得意忘形的她壓到了墊子上,並且來了個反擒拿。

黛藺一陣天旋地轉,只覺身子被拋起,左手立即被反剪在身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反壓過來的。這一次,男人把她壓着,刮刮她沁着細汗的瑤鼻,笑的像只狐狸,“輸了晚上要做飯,中式餐,清蒸鱸魚+濃湯時菌+毛式紅燒肉+西湖炒火腿+藍莓小紫薯+外婆醉魚+德清源土雞湯……當然,我們可以一起做,點的菜式有點多。”

黛藺已經在掙扎了,想弓起玉腿反他,結果發現不受用,全身上下都被他輕輕鬆鬆制服住了,動彈不得,不像滕睿哲上次那樣對她放水,給機會她踹他小腿脛骨。

看來,她防防女人可以,但對付人高馬大的男人,她是沒力氣的,她得智取。

——

整整一夜的大雨,天空終於放晴了。滕睿哲在門口送走王秘書後,返回土院子裡看蘇小雁蹲門口汲水。

蘇小雁從井裡打水,洗一套黑色裙子,是幫別人洗的,輕輕的搓,生怕揉壞了,一邊還在與旁邊的村民說笑,說滕市長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老婆過來,正在我屋裡躺着呢,昨晚讓雨給淋病了,跟着滕市長尋過來的,裙子上濺的全是泥,我給洗洗。

而今早這個院子裡,擠滿了前來送面送雞蛋的鄉親們,他們是過來看這個副市長的,順便開個會,請求領導儘快給他們主持公道,解決問題。現在聽說市長老婆昨晚走夜路走過來的,病倒了,不得不離去,一傳十十傳百的宣揚副市長夫妻恩愛。

“滕市長,昨晚我扶她進來的時候,還不知道她與您認識,後來她喊您的名字,一直要見您,我才知道她也是從城裡過來的,捨不得您。”蘇小雁把洗好的衣服甩一甩,晾到竹竿上,甜美的臉蛋露出兩個梨渦,用圍裙擦擦手,“您被下調過來,嫂夫人一個人在家肯定擔心您的生活,所以才毅然跟過來照顧您……”

滕睿哲在太陽底下看着這個村莊,發現這裡其實還是挺美的,到處是綠油油的菜和清澈的小河,空氣清新,民風淳樸。只是不知道,他隻身前來,能不能帶動這裡的經濟發展?

“蘇小姐,以後不要說我們是夫妻。”良久,他沉沉出聲,銳眸看着面前這個女孩,“她不一定肯嫁給我,這對她的名聲不好。你昨晚是在哪發現她的?”

“在大門口,她應該是跟着您過來的。”鄉妹子指指門口,一雙清澈流動的眼睛,伏在彎彎的眉毛下面,和微黑的面龐對照,越顯得晶瑩,笑眯眯的:“她都這樣跟着您過來了,又怎麼會不肯嫁給您,您真是木頭。”

女孩將他往屋裡推,與他一起走進來看臥牀的女子,“她好像醒了,您去看看她,說不定就點頭答應嫁了。然後您帶她去我們這的菊花田散散步,肯定馬上就成爲我們的嫂夫人。”

只見蘇小雁的牀上,女子已經轉醒了,正緩緩撐起了身子,淚光盈盈看着門口的男人,嬌脣顫抖,“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