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滕找去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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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黛藺隨夜澈一起回慕家,與慕書記同坐私家車的後座,離開滕睿哲的公寓。

一路上,幕書記問夜澈這段日子在美國忙什麼,怎麼能事先把兩個孩子打包過來,兩個監護人卻不管不問?!雙胞胎出事了怎麼辦?

黛藺把妮妮抱腿上,讓謙謙坐在旁邊,粉脣邊勾着一抹淺淺的笑,知道慕書記也是在斥責她不照顧孩子,把她和夜澈一起罵了。但從另一方面想,慕書記這是在關心兩個寶寶,愛之深責之切,不是麼。

於是她把寶寶們柔軟的小頭髮捋了捋,讓寶寶們喊太公,讓太爺爺不要生氣。

慕書記見兩個小寶貝喊他太爺爺,這才低下頭,嚴肅的雙眼裡透着微微的欣喜,伸手把兩小腦袋摸了摸,讓寶寶們乖。同時,也是默認了黛藺與他慕家的這層血緣關係,把黛藺當做他的親外孫女。

到家後,慕書記主動把謙謙牽在手裡,吩咐傭嫂給小少爺、小小姐準備房間,並且備上點心和玩具。但他對夜澈和黛藺不大搭理,還是在爲前段時間兩人不管孩子,感到生氣。

夜澈見老頭子在生他的氣,也不隨之上樓火上澆油了,與黛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笑着問她:“這幾天在滄口過的怎麼樣?”他伸手輕劃黛藺黑亮的髮絲,淡淡桃紅色的嘴脣,帶着笑意,一雙眼眸清澈而含着一種水水的溫柔,“聽說兇手被抓了。”

“你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黛藺也笑着問他,將臉輕伏在他的肩頭,與他來一個闊別多日的擁抱,聞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兇手是誰,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慕夜澈點點頭,“除了林雅靜,沒有誰會這麼容不下你。黛藺,慕太太追去美國的事,你暫且不要告訴慕書記,一切留給我來處理。”

黛藺聞言從他懷裡坐起來,望了望樓上,見慕書記已走進書房了,這纔將兩彎淺眸笑成月牙,嬌聲道:“如果慕書記知道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慕太太一直在美國逼我們離婚,想盡辦法爲難夜澈你,又給夜澈你不斷介紹女朋友,他一定與慕太太一樣,心裡壓着的石頭終於稍稍落了地。”

慕夜澈將頎長的身子靠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酒,優雅的喝着,低垂的眸光印在琥珀色的玉露瓊漿上,笑道:“這一次我真是服了慕太太的堅持不懈,兩年來,中國美國兩地飛,堅決不允許我從駐美大使館回調,寧願她搬去美國陪我,讓我改國籍,也不容忍我回國與黛藺你團聚!”

擡起眸,帶笑的眸底帶着絲絲冷意,對母親的壓制早已感到排斥,“如果我向媒體公佈我的真實身份,退出慕家,不知道慕太太會不會發瘋?”

“夜澈,這一次慕太太跟着你一起回國了?”黛藺將玉手輕輕扶上他的臂彎,挽着他,“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慕太太應該知道我和夜澈你並不是真夫妻。我們有各自的房間,吃在一起,住不在一起。如果事情還可以有挽回的地步,夜澈你不要與慕夫人撕破臉皮,你們是母子,她對你有養育之恩,任何事都不能讓你們母子反目成仇。”

夜澈注視着她,眼角微微上挑,輕抿的朱脣卻勾着一絲冷笑:“如果我成爲慕家的上門女婿,同樣也可以照顧到她老人家!只不過,慕太太她要的是全部,絕不允許自己的名聲有一絲瑕疵,讓公衆媒介知道她不能生養,借用抱養的方式母憑子貴。這麼多年來,她對外一直是我的生母,習慣了以我這個兒子爲傲,襯托起她的光華!所以如果我退出慕家,就等於是毀了她!”

——

慕家一家走後,公寓裡留下的是滕家人和古家人。滕睿哲目送黛藺母子的身影離去,沒有霸道的去攔下他們,而是坐在客廳裡抽菸,一雙眉頭緊緊鎖起,俊臉在煙霧裡撲朔迷離,銳眸輕眯。

滕爺爺見他下巴青渣微生,心事重重,便扶了扶孫子寬厚的肩膀,歉疚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們還年輕,路還很長,什麼都有可能。現在你回調錦城市,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黛藺和雙胞胎定然會回到你身邊!”

滕睿哲把煙狠狠捻滅,俊臉上呈現的情緒並不是萎靡,而是若有所思,擡眸看了老爺子一眼。而這雙深不見底的冰眸裡,幽黑如墨,有不解、有冰冷,也有如釋重負,他緩緩站起挺碩的身軀,平視他的爺爺:“以後您就頤養天年,不要再插手後輩的事。”

邁開長腿,正打算走,老爺子又叫住了他:“再過幾個月,你爸就出獄了,睿哲你去接接他。”

睿哲腳步微頓,神色沉靜,心裡早有了去接人的準備:“這個我知道,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接他出獄回滕家。”他從自己母親身邊走過,發現母親在聽到他這句回答後,蒼老的臉上浮起了微微的笑意,輕輕喊了他一聲‘兒子’。

滕母看到兒子健康回調錦城市的模樣,是真的感到欣喜滿足,堆積在眼角的皺紋在悄然舒展,臉色逐漸的紅潤,是這幾年來,她最開心最幸福的一次。她覺得,幾年時間的過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滕家很快就要一家團聚了,那把鎖在大門上的生鏽大鎖,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摘除,讓他們一家人重新住進去了!

滕睿哲離開了公寓,直奔地處市委大院的慕家。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拜訪慕家,而是在整個市委大院走了一圈,粗略打量這裡的環境。因爲說不定,他也會住進這裡。

只見最近幾年,有不少新官員調任錦城市,也有不少老幹部就地退休,在市委分配房子,又在北京掛虛銜,所以市委大院的新公寓也多了不少,別墅前到處停靠着政府公用車,或者純黑色奧迪、奔馳什麼的。而鄒家的那幢別墅早被法院沒收拍賣了,住上了新住戶,裝修格局比鄒書記家氣派多了,就在三層九套的常委樓後面。

滕睿哲在這市委大院粗略繞了一圈,這纔回到慕家大院門口,下車,冷眸注視燈火輝煌的慕家小樓。

他感覺錦城市的自己,與被下放t市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當他被下調t市,下鄉鍛鍊,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一切僅靠他自己的一雙手,去爲那片貧瘠大地創造財富,進步發展,不能牽扯到任何一個人,拖累任何一個朋友。然而當他回到錦城市,就好似被擱淺在海灘太久的海生物,風吹日曬,終於回到了大海,見到了他的親人和朋友,只有在這裡,才找到家和歸屬的感覺。

雖然,他對滄口那邊也有感情,但再深的感情,也敵不過在錦城市的這幾十年。他出生的家,將來的家,都在錦城這座城市……

“慕書記,有點事談一談,我是睿哲。”良久,他按響了門鈴,挺拔偉岸的身影站在夜風中,脣角勾着一抹冷笑,一雙黑眸緊緊盯着慕家大客廳。

慕家大客廳的大窗簾沒有被拉上,兩抹坐下大吊燈下面的一男一女身影,正清清楚楚映在他的眼簾,讓他瞧了一眼,便不想瞧第二眼。

很快,大門就被打開了,門鈴系統裡傳來慕書記渾厚的聲音:“睿哲,快請進,我也正有事找你。”

於是當他被迎進門裡,便看到黛藺‘夫妻’坐在沙發上交談,有說有笑,慕夜澈眼眸裡閃過驚訝,卻又見怪不怪,一雙俊眸裡依舊帶笑,冷冷掃了他一眼,起身冷笑笑看他:“張嫂,快爲滕市長備茶,滕市長遠道而來,是貴客。”

滕睿哲劍眉一擡,感受到了慕少爺的敵意,擡手示意他別忙,靜靜看了黛藺一眼,舉步上樓了。

慕書記早在書房等他,請他坐,負手過來,直接開門見山道:“現在睿哲你回調錦城市了,那慕伯伯就給你說說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一直不贊成他們兩人在一起,但既然滕老爺子從中牽線,不顧我的大發雷霆,讓他們有了這段姻緣,那我也不好再用強硬的手段去分開他們,不能像當年對待清如那樣,落得最後斷絕父女關係的下場,只能讓他們自己慢慢去明白。不過現在睿哲你回來了,我還是堅持讓夜澈做我慕家的幺兒,讓黛藺做你滕家的媳婦,等到一切平定,再來向外界公佈黛藺是我慕家親外孫女的身份。如若不然,以目前這種情況,我慕家一定也會走到妻離子散的這一步,家永無安寧!我相信經過這麼多事情以後,睿哲你一定能給他們母子幸福,而夜澈,也只是因爲大女慕清如從小照顧他的原因,纔對黛藺有特殊的感情!這並不是愛情!”

——

黛藺與慕夜澈站在樓下,心裡明白,滕睿哲這次過來找慕書記,一方面是爲公,一方面是私。於是夜澈示意黛藺走到外面去談,與她在院子裡散步,吹着夜風,遙看星星。

夜澈將手扶在花木扶疏的花圃柵欄上,散落額頭的額發在風中吹動,精緻的五官在月色下,帶着微涼的古玉般的顏色,笑道:“很小的時候,我被有幸抱進了慕家做小少爺。但那個時候能讓母親挑選成爲小少爺的孩子有兩個,我是第一個,被抱進門的時候,他們考覈爲,我雖聰明、長相漂亮,但是自閉,不說話,比不上母親的傭嫂後來找來的孩子,無法成爲母親眼裡的天才。於是在父親離家的某一天,她們決定將我送走賣掉,謊稱是我自己走丟,找不回來了。那時如果不是清如將我找回來,父親可能會真的認爲是我自己走丟,決定再抱養第二個。第二個孩子被送走之後,我便在慕家住了下來,成了小少爺,在母親嚴苛的教育方式下一天天長大。那時母親的傭嫂很恨我,在她看來,她認爲是我阻斷了她將自己孩子送進來的富貴夢,對我再三的刁難,在母親面前告狀,讓母親對我失望至極,每每都有送走我的打算,每到這個時候,嬌柔的清如竟是站出來,擡手就是給那傭嫂一巴掌,呵叱她滾出這個大門!後來清如再三發火,父親察覺不對勁,才逐漸把很多事情查清楚,送走了這個糾纏我多年的傭嫂,讓母親改變教育孩子的方式。”

他輕輕一笑,扭頭看着黛藺,眸底深處隱藏着一抹淡淡的傷痛:“慕清如就是黛藺你的生母,慕家的大小姐,比我大很多,喜歡帶着年幼的我坐在臺階上吹蒲公英。後來我上學,她離家了,父親給我的理由是,慕清如死了,不要再提起她。二姐清嫺也笑呵呵的點頭,在清如的墓碑前擠出了幾滴淚,卻顯得尤其得意。那時我知道,清如根本沒有死,只是,我找不到她。”

黛藺站在他旁邊,望着面前一朵朵嬌豔盛開的花朵,用凝白指尖撥了撥:“那夜澈你當初爲什麼選擇與我拿結婚證?你對我生母的感激,沒必要賠上自己的婚姻。”

慕夜澈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把她也抱在懷裡,與她一起坐在上面輕輕的盪開,笑道:“誰知道呢,當時看到你這樣,很想照顧你。發起怒來的你,簡直跟清如一個模子刻印出來,臉蛋漲得紅紅的,美麗的眼睛瞪着,似要吃人,妮妮也遺傳你了,生氣就用小嘴咬人,女王三代呀。不過如果清如知道你小時候是個小霸王,一定要氣得把你重新塞回孃胎。哈~”

他笑着親吻她的臉,把她從木椅上抱了下來,一個旋轉,落地,指了指二樓的窗口,“你前夫在盯着我們,我們是不是不要再表演給他看?”

黛藺訥訥擡頭,果然發現窗口站了個高大的身影,一雙深邃的眼睛正泛着幽光,直勾勾盯着她這裡,不是夜訪慕家的滕睿哲,那還會是誰!這男人凜冽冷傲的氣質就擺在那!想必是與慕書記談完事情了,想站在窗口抽根菸,結果看到她與夜澈站在花園裡聊天,冰眸頓時一黯。

於是她與那雙冰眸對望一眼,扭回頭,看着慕夜澈輕輕的笑了笑:“兩年前飛去美國,我本以爲我們會續約,但是如果真續了,就可能是慕家的家破人亡,夜澈你的一無所有,爲什麼每次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