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章 請從我這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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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藺雖然不在狀態內,但她能感受到此刻電梯內的詭異,覺得兩個男人的銳眸如閃電一般疾速地閃過毀滅的光,刀鋒眸光停留在對方的臉上,脣角冷笑。

陌生的肖總裁神色在變,變得警覺而危險,滿臉陰沉,死死盯着滕睿哲。他不敢再掉以輕心的認爲,獵物自投羅網走入電梯,只等着他手到擒來,輕輕鬆鬆將蘇黛藺弄死或者擄走,而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讓他即將被圍困在這裡!

此時,他身上雖帶有槍、迷藥針,但被滕睿哲識破真實身份後,他不能在電梯裡輕舉妄動,而是等着電梯到達某個樓層,他藉故出去按掉爆炸鍵,炸掉他們現在所乘的這部電梯!

滕睿哲的手裡也有槍,但面對滕韋馳的按兵不動,他不能貿然開槍,而是將黛藺撥到自己身後,尋找這夥人慣用的手段——炸彈!滕韋馳在他沒追來之前,應該有兩種打算,一是直接將黛藺擄走,留活口;二是,滕韋馳他自己先出電梯,然後按掉爆炸鍵,讓電梯裡的黛藺葬身在爆炸之中。而現在,他決定與他們僵持,看誰能先走出電梯!

對此,睿哲冷笑開口,爲黛藺點破肖總裁的真實身份:“韋馳,現在我們三人都在電梯裡,誰也不會比誰先走出電梯!但電梯爆炸之後,結果會不一樣,你滕韋馳爲林雅靜做了這麼多,守候了這麼多年,最終卻葬身在自己安裝的炸彈裡,與即將出獄的林雅靜,就只隔了那麼幾天的時間去團聚!”

他撥撥黛藺的削肩,把她逐漸往電梯門口推,一雙帶笑的眸,卻在盯着電梯跳動的數字鍵,只等着電梯門開,便把黛藺推出這裡,讓門外的古傲立即帶黛藺走!

喬裝成肖祈總裁的滕韋馳把他的這番話聽進去了,但面無表情,陰冷盯着他那隻推摟黛藺的手,揚眉一笑。的確,林雅靜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被他保釋出來,終於要與他團聚相守,做他的新婚妻子了,所以他絕不會讓自己輕易去死,但現在,他也絕不會輕易放過面前的這兩人,決定讓他們下地府去做一對鬼鴛鴦!

於是猝不及防的,他在揚眉冷笑的瞬間,忽然拿出了自己的槍,飛快的指向滕睿哲,快準狠的扣動扳機,心狠手辣;滕睿哲見此臉色大變,抱着黛藺快速躲開,咚的一聲,讓那槍子兒打在鋼板上!

同時睿哲開始還擊,早在躲閃之時橫掃長腿,猿臂擊過來,順勢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虎掌掃來,試圖打掉滕韋馳手中的槍,冰眸陰冷,“滕韋馳,你就是一畜生!既然你要玩命,那我陪你玩!”一掌擊過來,打偏槍的方向,雖無法將槍從滕韋馳手中剝離,但論拳腳功夫,滕韋馳明顯不及他,被逼進電梯裡。

“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滕韋馳在單打獨鬥上雖然沒有勝算,但在他的左手,拿着炸彈的引爆器,後退幾步,陰冷嗤笑:“滕睿哲你這就說錯了,我與你同時死,確實有些不划算,白白便宜了你,但若搭上你與蘇黛藺兩條命,我就是贏家!我一命陪兩命,有何不可!”

作勢去引爆,想着脫身之計,卻發現電梯早已停在地下停車場,電梯門嗖的一下劃開,滕睿哲情急之下將蘇黛藺推了出去,“馬上走!”自己卻被滕韋馳纏着,應付對方的偷襲,無法立即脫身。

蘇黛藺被摔在地上,原本是出了電梯的,卻陡然一腳伸過來,嬌柔的身子重新進入電梯,不準電梯門關上,“我不信他真會按下引爆器,捨得放棄這個與林雅靜團聚的機會!”譏諷一笑,竟是借用摔在地上的優勢,一長腿勾過來,專攻滕韋馳的下盤,讓這人面獸心的滕家大少爺臉色大變的往後退,將他堵死在電梯裡,“既然他要與我們同生共死,那我們就奉陪他到底!現在電梯重新往上升,我們讓外面的保全人員來對付他!”

於是在她陡然回擊滕韋馳的這一瞬間,她與滕睿哲上下合作,一個專攻敵人的雙腿,一個對付滕韋馳的雙拳與手槍,讓滕韋馳既不敢引爆電梯裡的炸彈,又打不贏滕睿哲!

於是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只聞滕韋馳的手骨‘喀嚓’一聲被滕睿哲扭斷,被他握在手裡的袖珍引爆器終於咚的摔下,摔到滕睿哲的皮鞋上,然後被睿哲擡腳一揚,及時的抓到手掌裡,避免了一場大爆炸的發生。

不過,滕韋馳借用這個時機撞開滕睿哲,手上拿着一支大針筒冷冷盯着黛藺,警告她別動,把每一個樓層的數字鍵都按了,然後打開電梯門就往外面跑!

由於公司樓層太多,不可能每個樓層的電梯門口都守有保全人員,所以當滕韋馳從電梯裡跑出來,前方便是虛空的,沒有人攔住他,只有滕睿哲和黛藺在身後追趕,通知公司保安立即過來。

滕睿哲追了幾步,大手上突然多出了滕韋馳的那把槍,稍稍瞄準,扣動扳機,便是精準一槍,打中滕韋馳的左腿,阻止這個畜生逃出這裡!這個亡命之徒最拿手的運動就是逃跑,逃了這麼多年,誰都追不上他,唯有打斷他的雙腿,他才懂得去伏法!

見此,黛藺也停下了腳步,嬌喘咻咻的看着滕韋馳的身軀踉蹌了一下,似乎要跪下,但隨即,滕韋馳竟然拖着流血的左腿繼續跑,跳上旁邊吊運傢俱的升降車,繼續往下跑。

滕睿哲濃眉緊皺罵了句髒話,讓黛藺繼續待在這裡,自己則飛快返回電梯,去追受傷的滕韋馳。

黛藺捂住心臟狂跳的胸口,趴到欄杆上,看到滕韋馳已經坐升降車逃得不見蹤影了,只有保安們的皮鞋聲在嗒嗒的響,追捕那些散落在大樓裡的殺手。

她喘了喘,逐漸平息紊亂的心跳,坐上旁邊的長椅,把脫掉的白色高跟鞋重新穿回玉腳上。原來滕韋馳拿了肖總裁的身份認證,喬裝成肖總裁過來與她‘見面’了,如果剛纔不是滕睿哲及時出現,恐怕,她會在電梯裡遭劫,糊里糊塗的就被這夥人給掠走了,或者直接被槍殺!

於是她將散落的秀髮勾到耳後,直起身,重重抒出一口氣,打量四周的動靜。

剛纔她穿着裙子摔在地上對付滕韋馳的動作一定很不雅,不過她豁出去了,穿裙子反而更方便把滕韋馳絆倒,讓這壞事做絕的男人早日被抓,還給所有人一份安寧。

“蘇黛藺,你剛纔的樣子真彪悍,光着腳追男人,像個母夜叉,真是糟蹋了這一身裙子。”藏在角落的鄒小涵實在藏不住了,推着清潔車冷嘲熱諷的朝這邊走過來,真是懊惱剛纔滕睿哲怎就沒注意到蘇黛藺潑辣的模樣,光着雙腳就狂追滕韋馳,哪有一丁點的魅力可言,“呵呵,裙子裡穿安全褲了吧?裙子這麼短,屁股都遮不住,那大步跑起來,豈不是什麼都遮不住?”

黛藺見這女人不去掃廁所,跑這裡來取笑她,這才扭過頭,仔細看了鄒小涵一眼,正要啓脣說話,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鄒小涵當年與滕韋馳是一夥的,兩人是買賣合作的關係,現在滕韋馳被圍困在這裡,鄒小涵會不會去幫他?

於是,她美麗的雙眸裡閃過幾縷狐疑,用玉手拂了拂自己的秀髮,將裙子底下的兩條白嫩大腿交疊,若無其事笑道:“鄒小姐,公司不給你發工資麼?上班時間,你可以到處竄門話家常。”

“公司當然給我發工資!不過,你來我們公司做什麼?”鄒小涵把清潔車重重一放,挺起胸脯理直氣壯的反問她,理所當然的認爲,自己的女清潔工身份,怎麼也比蘇黛藺這個應聘者要強,“我們公司好像不缺人,最近沒聽說招人呢!”

黛藺聽着,輕輕一笑,總算明白,原來鄒小涵這女人不關心時事,根本不知道她在滄口弄砸的這起工程案件,也不知道公司有她這麼一個不太出名的設計師,很明顯是與滕韋馳是沒有關係的,活在自己的烏龜殼裡。於是她不與鄒小涵擡槓,望了望她的清潔車,友好道:“可以讓我看看你這輛車?”

她站起身,撥了撥自己長度超過大腿的嫩綠色裙子,把裙子拂好,伸手把清潔車的車門給打開了,瞟了一眼,然後放下。裡面沒藏人,看來滕韋馳根本不知道鄒小涵在這裡做清潔工,沒有找鄒小涵幫忙。

“你做什麼?!”鄒小涵朝她瞪起眼睛,怎麼看都看她不順眼,“少用你的髒手,觸碰我的東西!”

黛藺早把潔白的玉手收回來了,知道鄒小涵爲什麼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所以她儘量不讓鄒小涵看到她白皙的皮膚,繼續笑道:“袁奶奶還好嗎?”

袁奶奶雖然不是她的親奶奶,但也算半個奶奶,聽說幾年前已讓鄒伯伯送去了國外,一直沒有音訊。

鄒小涵見黛藺提及自己的奶奶,臉色更加不好看,頭一扭,推着清潔車往前走了,懶得再理她!不管以前的恩怨如何,不管蘇市長是怎樣死的,她有權有勢、富甲一方的鄒家,也是讓蘇黛藺給毀的!蘇黛藺還有什麼資格喊奶奶!她現在的下場,與當年蘇黛藺出獄的狀況有什麼不同?!蘇黛藺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黛藺見鄒小涵離去,也不再追上去自討沒趣,看看腕錶,重新坐下,等着滕睿哲回來。

果然下一刻,滕睿哲就從電梯裡走出來了,魁偉的身軀卷着怒火,面色鐵青直奔她這裡,望了望女清潔工的身影,“她是誰?”

“一個清潔工。”黛藺讓他自己去猜,“滕韋馳人呢?”

滕睿哲在她身邊坐下,對這個女清潔工的背影根本沒興趣,銳眸望了望樓下,“他有肖總裁的身份認證,以及通行證,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往外走,坐上了自己的車。你現在怎麼樣?”剛纔摔地上絆倒滕韋馳的模樣,真像在跳豔舞。幸虧穿了安全褲,不然全走光了。

黛藺抿脣不答他,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們現在去一趟葉家。”他將她牽起來,帶着她重新往電梯走,眼睛一直在觀察四周的動靜,“滕韋馳帶進來的殺手有四個,短時間內應該清除不乾淨,我們過段時間再來。”

“那爲什麼一定要去葉家?”黛藺對這個沒有興趣。

“那裡已經被警方包圍,我們去看看那裡到底私藏了多少軍火。”他還是邀請她去,已是將電梯門關上了,垂下幽深的眸子,認真看着她,“如果剛纔沒有你幫忙,我與滕韋馳可能真的引爆炸彈,一起葬身在電梯裡。現在,我們一起去看看那裡,你是我的好拍檔,我們極度的合拍。”

黛藺把臉扭開,脣角勾着一抹細微的冷笑,覺得他這個理由有夠牽強。

——

葉素素寄養多年的葉家,一年比一年老舊,樓梯間的牆面全剝落了,一片片的翻起,猶如魚鱗,各種管道暴露在外面。由於房子多年沒有住人,迎面就是一股黴味,以及一股火藥味。

黛藺看到,房裡的傢俱雖然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但還保持着當年的擺設,菸灰缸裡散落着當年滕睿哲在這裡抽過的菸灰。滕睿哲看着這菸灰缸,再看看浴室裡,女子剛剛洗過澡,把白色毛巾扔在地上的場面,勾脣晦澀的一笑:“當年我來這裡搜尋,曾發現這裡有個暗格,但沒想到,林雅靜在我走之後,不僅在浴室洗澡,製造我們私會的痕跡,更是買下了這整幢老式居民樓,將他們的軍火全部偷偷的往這邊運。”

“當年我曾在古家跳樓的事,想必你還記得。”黛藺早在房子裡走了一圈,對葉素素年少時在這裡被養父猥褻的一些事,對葉素素與滕睿哲相戀時的那些事,是模糊的,但她對滕睿哲去醫院走一圈馬上離去的事卻記憶猶新,望着他笑道:“當時你決絕的離去,是多麼的狠心。所以一年半後,我也做了一個與你同樣的決定,去醫院走一圈,離去了。不過,我不是跳樓,只是感冒,而你卻是真的快要死了。”

“這件事,古家兄妹後來告訴我了。”滕睿哲走到她身前,想伸手觸她,但被她冰冷的目光給擋了回來,不敢再輕易碰觸這樣子的她,低沉暗啞道:“你不是賭氣跳樓,而是吹風感冒,差一點燒成腦壞死。一年半後的你,也不是賭氣的與我做同樣的決定,而是我依然沒有把與葉素素的關係處理好。我一直在走錯路,所以黛藺你一直在受傷。”

黛藺的目光依舊冰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很精緻,下巴尖削,浮露着淺淺的微笑,還是以前的那個她,一雙水眸卻輕輕眯起,端詳着面前的男人。但自始至終,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用這種冰冷的、譏諷的目光看着男人,然後轉身,在房裡轉了轉,走出去。

下樓的時候,她順便去這幢老小區的其他房子看了看,果然發現每間屋子都堆放着禁運品,每間地下室都開掘了地洞,簡直就是一個重量級的火藥庫,炸彈專家正躺在洞裡拆解炸彈,特警在疏散這個老小區的所有老年人,以及周圍所有的人羣。

而葉素素曾被養父關押的那個地洞,竟是被填埋了,可能是林雅靜一時心軟,幫妹妹填埋了這個傷心之地,不讓葉素素想起被侮辱的那一幕。

小區裡栽有很多香樟樹,當黛藺從樓裡走出來,香樟葉子正落得滿地都是,隨風一陣陣的捲起,夾雜着濃烈的味道,囂張的撲打人的臉。

她快步走,滕睿哲便在後面緊緊捉她的手,末了,一把箍住她,將她狠狠抱進懷裡,沒有隨疏散的人羣往外面走,而是壓着她的後腦勺,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不管你有沒有結婚,願不願意接受,回調後的我都有權利來愛你,彌補你,我想讓你從我這裡得到幸福,不要這麼討厭我,能開心一些。我很感激慕夜澈這幾年將你們母子照顧的很好,可他並不是你的愛人,你們之間的親情多過於男女之情!”

黛藺低垂着眼眸,看到地上的樹葉隨疾風掃起,凌亂的腳步從她身邊匆匆跑過,選擇逃命,她卻在這裡談情說愛,輕輕笑道:“我對夜澈確實沒有與他同牀共枕的情愫,時間越久,我們便越是親如家人,無法更近一步。可是對你,每次我們這樣擁抱之後,我便難受。擁抱是因爲我想念以前的滕睿哲,愛了他很多年,無法徹底忘記昔日他迷人的模樣,可擡起頭,眼前卻是你讓我窒息難受的臉。你還是他嗎?爲什麼我覺得,我們之間還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