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想你的男人

只准想你的男人,擄愛,五度言情

兩人走後,慕夜澈留在了滕氏大樓。他繼續與滕家的兩位伯母一起喝茶,對黛藺被擄進電梯視若無睹,一直瀟灑的笑着。

“這三天玩的很愉快,很感謝滕少爺給了慕某這次機會。”他含着半口咖啡微笑,並不急着嚥下,先反饋給伯母們一個積極友好的笑容,再優雅的喝下,非常紳士,“不過伯母們不要誤會,我這個小舅只是帶外侄女去祭拜逝去的清如,帶她回家看了看,並沒有做其他。而且就算夜澈想……”

他劍眉微挑,含着戲謔,看着伯母們微微變色的臉,笑得雲淡風輕,“那麼早在四年前,夜澈就有機會與黛藺更近一步。其實我這個小舅,就是看不慣外侄女那副死心塌地、愛得卑微的模樣,誰離了誰誰會過不下去?所以臨走之前,總要挫挫那自大男人的銳氣,讓他懂得珍惜疼愛女人。不過很惋惜,滕大少爺半路停留,讓黛藺空等一場,不得不穿了禮服追到這裡來,然後被滕少爺拉進電梯羞辱……伯母們你們說說看,這算是愛麼?面對心愛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帶走,是不是應該一追到底?!”

“這……”兩位伯母面面相覷,無法爲滕睿哲說出一句話。是啊,面對心愛的女人被情敵帶走,是應該追隨到天涯海角,永不放棄,不應該在半路生氣的停留啊!這不是讓黛藺心裡覺得,睿哲根本不在乎她嘛!

所以接下來的時日,睿哲一定有苦果子吃了!別看黛藺表面上依了他,嬌嬌柔柔的,其實到了兩人獨處的時候,黛藺不知道在怎麼懲罰睿哲、涼拌睿哲?!說不定兩人一直在分居冷戰呢!

“那……夜澈,你說怎麼辦?”兩位伯母雙雙擡起頭,看向對面的男子,真是爲接下來的日子捏了一把汗,但,面前的沙發上哪還有人?

只見白色精緻瓷杯放在茶几上,香濃咖啡還冒着熱氣,飄來嫋嫋餘香,喝咖啡的白西裝男子卻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得無聲無息。只留下淺色沙發上那抹淺淺的凹痕,證明剛纔這裡確實有人坐過。

“夜澈?夜澈人呢?”

“回夫人,慕少爺已經離去了,留下一句話轉告二位夫人——請好好照顧蘇小姐,不要再讓她在滕家受到委屈。”

“那他人去了哪裡?”

“已經下樓了,車子剛剛開出滕氏大樓範圍。”

市委大院,滕市長公寓。

“放我下來吧。”

男人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將她的身子往上抱了抱,將曖昧的姿勢改爲公主抱,抱她到牀上躺着。

她在被窩裡翻個身,仰躺着,將柔白的小手搭在額際,微眯着水眸,不再說話。因爲她除了玉額發燙,頭已經開始疼了,喉嚨也疼,是感冒的症狀。

男人則在旁邊穿睡衣,黑眸擔憂看着她,知道她在發燒,然後打電話叫了醫生過來,修長身影站在她的牀邊,看她有無不適。

半個小時後,匆匆趕來的醫生爲黛藺檢查完身體,開了藥方離去了,滕睿哲讓黛藺靜靜休息,自己則坐到客廳,看着滴滴答答走動的時鐘。

上次去少女峰,他擔心黛藺術後身子虛弱,沒讓她上去攀登雪峰;但慕夜澈那混蛋帶了黛藺就四處遊山玩水,一站接一站的跑,根本不知道黛藺術後大虛,會累!

現在一場雨淋下來,黛藺的身體十天半個月都無法復原,他的心裡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他希望黛藺能好好愛惜她的身體,正如好好愛惜她的生命,不要再受傷害、再傷痕累累,要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青春飛揚。

也許今天黛藺淋雨這事,他要負起大部分的責任,不該那麼脾氣火爆,迫使黛藺難堪的衝進雨裡,但黛藺也應該意識到自己是誰的女人,多站在他的立場換位思考,多想想他。

其實只要她一直把自己當成他滕睿哲的女人,心裡只有他,那她就不會跟任何一個男人走,即便是慕夜澈,那也帶不走她的心!所以這件事足以說明,四年後他確實沒有讓黛藺再次愛上他,黛藺對他是害怕的,無法再次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他需要再努把力。

“黛藺你最想要的是什麼呢?”他盯着面前的鐘,看着鐘面上反射出來的自己的影子,“四年後慕夜澈帶給你的親情?還是,破碎的滕家再次重聚,滕家所有人在一起?”

第二日,陽光晴好,整個大地散發出一股剛剛被雨水沖刷的清新,綠草青青,枝葉繁茂,筆直寬敞的大馬路上揚不起一片塵土,乾乾淨淨。

謙謙和妮妮被從慕家宅院接過來了,白嫩嫩的小身子在客廳轉了一圈,開始尋找媽咪的身影。

“爹哋,媽咪呢?”兩小寶寶將小腦袋仰在桌沿,烏黑大眼睛好奇看着坐在桌邊看報的男子。爲什麼他們家有爹哋1號,爹哋2號,媽咪卻只有一個?

如果再不讓他們見到親親媽咪,那他們就不認這個經常落跑的媽咪了。

“什麼是爹哋1號,2號?”滕睿哲拿開報紙,垂眸看着兩個長胖一圈的小傢伙,黑眸裡噙着笑,“我算幾號?”他怎麼不知道寶寶們排過這個號。

“2號!”寶寶們立即豎起兩根小指頭,脆生生的回答,“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慕夜澈爹哋是1號,滕睿哲爹哋是2號,兩個爹哋排排坐分果果。”

“那——”滕睿哲爲這個答案感到微微失望,薄脣邊抿着笑,一把將兒子抱到腿上坐着,“那謙謙還記不記得以前在海南看到過爸爸?謙謙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爸爸,嗯?”

男寶寶搖搖頭,當然不記得那時候的事。

“爹哋。”被冷落的小妮妮揹着小手看着面前的父子倆,細細出聲,水靈靈大眼睛裡含着淚,心酸極了。爲什麼爹哋只要謙謙,不要妮妮?

滕睿哲這才發現把女兒給冷落了,連忙將小公主抱到腿上,吻吻女兒光潔的小額頭。爸爸怎麼會只要謙謙,不要妮妮呢?爸爸對妮妮的虧欠,是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唯有從現在開始加倍疼愛母子仨,讓他們感到幸福快樂,一直到與媽咪雙雙白頭,相攜而去。

“媽咪只有一個,爹哋也只有一個,所以寶寶們以後要喊1號爲舅公,知道麼?”慕夜澈昨天主動離去了,消失得無影無蹤,算他識相!

“什麼是舅公?”

“媽咪的舅舅就是舅公,寶寶們平時是不是聽到媽咪喊某人小叔?”他將寶寶們放到地上玩,站起高大的身軀,開始重新教育兩個孩子,“媽咪的小叔就是叔公,不可以喊爹哋,知道麼?幼稚園老師是不是教小朋友,媽咪的叔叔是叔公?”

“嗯!”小寶寶們重重點頭,果然受教,“那媽咪的叔叔的爸爸是什麼?”也就是慕書記啦!

“太公。”滕睿哲眯着帶笑的銳眸,怎麼感覺寶寶們在給他考腦筋急轉彎?繞口令?

“昨晚慕太公去寶寶房間,說爹哋不會再回來啦,爹哋一直留在美國,等我們長大以後再回來。”寶寶們沉重的告訴他這個消息,小表情顯得很凝重,“爹哋不是說馬上回國,讓媽咪每天看到他嗎?”

還在喊爹哋?滕睿哲擰眉咬牙哼了一聲,不得不蹲下身看着這兩個小寶寶,“媽咪的叔叔是叔公或舅公,不可以喊爹哋,嗯?”他伸臂將兩個小傢伙抱在懷裡,摸摸他們柔軟的小頭髮,無奈安慰他們,“等你們長高長大,就能看到1號舅公了,所以寶寶們現在努力長大,等長到爸爸這麼高,就能看到舅公了。”

“真的嗎?”兩小寶寶往他懷裡鑽了鑽,很信任他。

“真的。”

樓上,打過針吃過藥的黛藺睡了一覺,穿着睡衣正走出臥房門,見到滕睿哲耐心安慰兩個寶寶,她紙白的脣瓣扯開一抹笑,扶着牆壁緩緩下樓。

其實昨晚高燒,她到現在還在頭重腳輕,腦袋發暈,腳跟根本站不穩。不過睡久了就需要出來走一走,透透氣,恰好看到兩個孩子被接過來了,正在與爸爸調皮。

所以她沒有打攪他們,輕輕下樓梯,倒了杯溫水吞藥片,微笑着站在父子仨身後。

只見此刻,落地窗外驕陽似火,碧空萬里,被大暴雨整整沖刷了一整個晚上的市委大院,顯得那麼澄明與整潔,彷彿所有的污濁與過往都在這一夜被洗刷,只留下一片湛藍與澄澈,是一個全新的美好開始。

而幾抹斜陽,正從窗子投射進大別墅裡,照在男人濃密清爽的短髮上,映襯出他帶笑的臉龐,高挺的鼻樑,和那薄薄脣角勾勒出來的幸福笑痕。

他其實早就看到她下樓了,只不過他與她默契十足的不去打擾兩個寶寶,都不出聲。因爲兩個寶寶此刻正在傷心,小身子不斷往他懷裡鑽,小手抱着爸爸不肯放開。

於是黛藺在餐桌前坐下了,望了望窗外的烈陽,再扭頭看着桌上那束被花瓶養着的鮮花,輕輕的笑着。

夜澈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麼?也好,他其實早就應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往更開闊的地方而去。猶記得兩日前,他帶她去北京的慕家老宅,與她同坐慕宅後院一廢棄的矮牆,摘了一束蒲公英給她吹,卻輕輕笑道:“在機場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慕清如年輕時的影子,現在坐上這裡,一襲白裙、長髮如絲,更像。只不過,黛藺你不會像清如這樣紅顏薄命,你是她生命的延續,會代替她幸福,比她幸福。這束飛散的蒲公英,她在天上會收到的,如果你結婚的那天天上下滿了蒲公英雨,那表示她在天上祝福你。”

她當然不會相信天上會下蒲公英雨,但她相信亡母希望她幸福,能找到一個真心真意待自己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看似深情,卻又可以對她無情;看似無情,卻又會爲她受傷,是一個她愛過恨過卻又害怕的男人。

曾經她也跪在亡母的墓碑前問亡母,一個女人可不可以把自己的幸福賭在這個傷害過自己的男人身上?敢不敢再信他第二次,相信他成爲自己的天神,忠誠的守護在自己身邊?然而亡母已故,無法爲女兒給出答案,唯有去問問自己的心,自己去抉擇。

此刻,她一手支額,坐於桌前,一雙明澈水眸安靜看着面前的新鮮花束,脣角邊帶着淺淺的笑。

如果人的生命只能像這鮮花綻放一次,短暫、豔麗,何不讓自己鮮活的綻放,義無反顧的美麗,然後再慢慢凋零?其實她更加不是一個完人,有很多太多的錯,一直沒有機會去改正,如果他們能互相給對方一個機會,也許生活會更美好。

“身子好些了?”滕睿哲高大健碩的身影,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一雙幽深的銳眸打量了她良久,她越笑,他的劍眉便越緊皺,揣摩不透她的心思,面色沉靜冷笑道:“慕夜澈昨夜出國了,讓慕書記通過寶寶的嘴代爲轉達,近幾年內他不會再回來,決定在美國任職,女人你要不要再去送送他?”

話畢,他眯起眸冷聲一笑,打算拂袖離去,給足空間讓女人自己去抉擇,黛藺卻站起身道:“這件事我早已經知道了,我很高興他能走向雲天開闊處,不再爲我的事操心。睿哲,這三天的事已經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是在這條路上磕磕絆絆的人,有過傷害,纔在最絕望的時候遇見最溫暖的人。我希望未來的日子是屬於我們的,沒有愧疚,沒有責任,只有我和你,好麼?”

男人緩緩回過頭,眸色深黯,邁開長腿又走回來,薄脣輕啓,“那——下一次不要再獨自對着鮮花傻笑,那樣會讓我認爲你在思念某個人,而不是在想你的男人。現在我要去監獄接老頭子出獄,你要不要一起去?”他將虛弱的她攬進懷裡,發現自己近期打翻醋罈子,差一點又誤會了,不得不摟緊她消瘦一圈的腰肢,將她重新抱上樓。

今天與她一起去接老滕出獄,然後回一趟滕宅,讓滕家恢復往日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