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6

擄愛擄愛Chapter 206

殺人視頻被曝光之後,歷來不可一世的韓虔成爲了公司所有員工最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無論他走到哪,員工們紛紛避讓,不敢與他單獨相處。

而韓虔本人,在自己的惡行被曝光之後,也曾想方設法去掩飾一切罪行。然而陸深不肯爲他頂罪,無論他是利誘,還是威逼,陸深這個叛徒都不肯歸順於他!

首先,這個叛徒在辦公室裡拒絕了他的三千萬頂罪費,但是在走出辦公室之後,這個貪戀的混蛋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要求五千萬,才考慮給他頂罪!

韓虔爲了控制住他,先應下了。但是陸深很聰明,一定要求韓虔先給他入賬五千萬,他才考慮去向警方自首!否則,他同樣會將韓虔找他頂罪的事情曝光,讓韓虔罪加一等!

那個時候,四面楚歌的韓虔哪裡來的五千萬鉅款去收買他?頂多給他幾十萬,讓他滾去國外!

再加上警方正式向他派發了拘捕令,即將要來拘捕他,正式立案起訴,於是韓虔派人去了一趟陸深的住所,來勢洶洶,把這個即將投靠他大哥韓昕南的叛徒從酒店裡給抓了出來,威逼他頂罪!

陸深故意躲着他,住進了酒店,打算等風頭過去,再來投靠韓家的大少爺韓昕南!但走投無路的他又豈會輕易放過這個吃裡扒外的軟腳蝦?

這麼些年,陸深這個窮小子吃他的,喝他的,借靠他一步登天,狐假虎威,如今怎麼也要給他頂一次罪,報答他韓虔對他的知遇之恩!

然而在抓到陸深之後,陸深見韓虔拿不出那幾千萬,導致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惹來一身麻煩,這個男人在假意應下韓虔之後,趁機向警方報了警,說是韓虔威逼他頂罪,已經派人全程跟蹤他!

如果他不從,他們會馬上殺掉他,一了百了!

於是警方連夜趕來了韓虔的住處,卻見韓虔的公寓一片燈火,空無一人!

事實上,韓虔並沒有潛逃!他去見了那從馬來西亞飛來的母親,與母親面對面坐在酒店房間裡,安撫哭哭啼啼的母親。

他的母親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哭,卻不肯離開韓宇痕的身邊。即使這次聽說韓宇痕會收回他手上所有的公司股份,將他這個最不受寵的兒子趕出家門,他的母親也只是過來看看他,並不同意與他一起離開韓家。

事實上,他與白潔的這場恩怨已經鬧大了。他玩弄白潔、報復白潔、謀殺白潔的這些醜事,已經在媒體全面曝光了。有關於他的醜聞鋪天蓋地而來,即便韓宇痕想保住他韓家的名聲,試圖打壓銷燬所有的證據,但殺人罪非同小可,他韓虔難逃法網,必須要揹負上刑事責任!

韓宇痕決定讓他去認罪,撇清與榮升國際的一切關係,與他斷絕父子關係!他的父親韓宇痕說了,現在殺人證據確鑿,事態擴大,即使他買通關係去強壓這件事,但公衆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整個公司都在傳言韓虔殺人,媒體爭相報道,他這個父親如何去壓制?

此時此刻,在被陸深報警反咬一口,在去酒店見過母親最後一面後,怒氣衝衝的韓宇痕一把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示意助理與律師全部出去,一身西裝的他則來到兒子的面前,直接扔過來一份收回股權的合約書,‘啪’的一聲,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韓宇痕的兒子,我會收回你名下所有的股份,斷絕你我的父子關係!你要清楚,你現在犯了命案,並不是簡單的商業案件,我韓家不會爲你的謀殺罪去善後!現在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個辦公室,不要踏進我韓家範圍的任何一步!”

韓虔坐在他常坐的那張黑色皮椅上,徹夜未歸,雙眼靜靜望着落地窗外。

而這個時候將近黎明,天色還是一片烏黑,韓虔雖然看着窗外,但實質上是看着鏡子中反射的自己。

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脣邊長滿了凌亂的青髯,俊臉憔悴,當看到父親韓宇痕簡短的扔下這句話後,絕情的轉身離去,他幽暗的雙眸總算有了光芒,高壯身軀從皮椅上站起。

這個時候他想起幾個小時前,在酒店房間,母親的一番哭哭啼啼。

母親總是這樣,每次在他犯事的時候,一定要脆弱的哭泣,然後讓他去給父親認錯,跪在父親面前。無論是犯什麼事,無論是不是他的錯,母親都要他用這種方式去向韓宇痕或者其他的哥哥們認錯,不準反抗。

於是這麼多年來,他在韓家與母親一樣的卑微,韓宇痕也越發的瞧不起他。

懦弱的母親一定不知道,正是因爲她懦弱,她纔會被其他的韓太太們欺負,不敢吭聲,纔會被韓宇痕當做可有可無,直接忽略她的存在。

而如今兒子犯事,韓宇痕爲了保住榮升和韓家不受牽連,立即與他斷絕父子關係,無情的將他趕出韓家!而立即從馬來西亞飛過來的母親,不是打算救他,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救兒子,而是告訴他,只要他去自首坐牢,與公司徹底的撇清關係,他的父親就有辦法給他減短刑期,也同意讓他們母子繼續依附在韓家!

她是與韓宇痕一起飛過來的,這一次的二人同行,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得到韓宇痕的寵愛,讓她喜不自禁受寵若驚。

雖然兒子犯了事,即將要被抓去坐牢,但被韓宇痕冷落了幾十年的她,在得到韓宇痕頭一次的正眼相待後,她竟然以爲自己即將得到丈夫的寵愛,也有辦法讓兒子先坐牢,然後讓韓宇痕給他減刑!

心界狹小的她似乎不知道,一旦他被警方帶出公司,他的名聲就毀掉了,成爲員工眼中的殺人犯!他進去坐牢,也不是三年五載就能出來,而是在蓄意殺掉白潔之後,會執行死期,或者判終身監禁!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韓虔如何能揹負殺人犯的名聲?

這麼多年來,他好不容易從父親手上得到了出人頭地的機會,好不容易進入了公司向韓宇痕和哥哥們證明他的能力,讓懦弱的母親能在韓宇痕面前伸直腰桿揚眉吐氣,讓他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再逐漸建立自己的王國……可是,這一切都被一個女人給毀了!

這個女人的模樣,他已經記不太清楚,只記得接連幾次,他都除不掉她!尤其是第一次,他就不應該將懷孕的她放逐荒野,而是直接解決掉她,讓她一槍斃命!也不至於現在,她捲土重來,拉着他陪葬!

“韓總,老爺讓我進來收拾東西,而且警方的人已經到了。”門外的助理敲敲門,表示要進來。

“出去。”窗邊的高大男子一動不動,但嗓音森冷,帶着一股絕望,“我自己會收拾。”

“是的,韓總。”門口的助理退出去了,給他輕輕帶上門。

韓虔則注視着窗外的亮光,看着東邊的旭日冉冉升起,成爲九點鐘的太陽。

他在陽光裡站了片刻,然後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拉開辦公桌抽屜,從抽屜裡取出幾張照片。

有幾張,是當初白潔趁他熟睡,拍下的他熟睡的臉孔。也許當初她只是想拍下他最真實的模樣,放在自己的手機裡,可是沒想到這會成爲後面他謀殺她的證據!

而且這裡面也有白潔當初純真的模樣,穿着一身T恤牛仔褲,坐在他的對面喝果汁,與他約會……那個時候,她還在KS做清算員,對他有着防備之心,但也想從他這裡得到安全感,一雙清澈的眼眸總是悄悄打量他,似乎從未被人這樣疼愛過,對人都保留着一份戒備之心。

雖然韓虔知道,這個女人正是沒有被男人愛過,纔會這麼容易的上鉤,渴望從他這裡得到愛和家庭,能有人保護她,但是同時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很厲害。她只是一張沒有被開發的白紙,一旦上面被濺上污泥,她便能成爲他生命中的絆腳石!

而後面的事實也證明,她的確是他韓虔命中的剋星,不僅離間了他與肖峰之間的關係,讓他失去了這個最好的兄弟,也讓他爲她的死,揹負殺人名聲,被趕出韓家!

如今這個女人是真的死了,可他韓虔的心裡並不因此感到痛快。他感到壓抑,沉重,絕望,以及苦不堪言。

這個女人在地底下過得還好嗎?其實他還記得她的樣子,只要看這些照片,他就能記起她以前的模樣。那眉,那眼,曾經在他面前展露她最真實最美麗的模樣,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保留,差一點讓他心動!

只可惜,她後來成爲了肖峰的人,一定要與他糾纏,死於亂槍之下……

“韓總?”一段時間以後,他的秘書再次敲響他的辦公室門,告知他警方的人已經到了,請他打開門,而同時,他的門外圍滿了公司的同事,裡三層外三層,通通朝玻璃門裡張望,竊竊私語。

因爲警方的拘捕令已經過來了,警方已經正式派人過來帶走韓虔。所以韓虔殺人的事已經是證據確鑿,成爲不可更改的事實,而並非是流言。

大家對大老闆的案子感到驚訝,早就對這個恐怖的男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同時,他們對榮升國際即將新任的總裁也感到好奇,前來一探究竟!

聽說會是韓家的大少爺韓昕南前來接任,這是老韓總韓宇痕內定的,傳位給長子,不再管韓虔的事,與之斷絕父子關係;也聽說榮升內部有很多問題,會被人收購。所以在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只有等到韓虔的案子被了結之後,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韓少爺?”前來執行任務的兩個警官敲了敲門,請韓虔配合執法,而走廊兩邊,也被警戒線封住,特警部隊守在那裡,阻隔住旁邊的人羣。

然而等了幾分鐘,門內不見迴應,執法部隊不得不再次敲門,“韓少爺,我們可以進來嗎?”

再過了十幾分鍾,門內還是不見迴應,警方不得不採取撞門的方式,阻止犯人逃跑。然而當特警部隊撞門進去,他們卻聽得一聲巨響,只見那高大的韓虔並沒有逃跑,而是靜靜站在落地窗邊,沐浴在陽光之下,看起來很安靜。

不過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見警方撞門進來,他的脣角邊忽然浮露一抹冷笑,長指快速的扣動扳機,讓子彈飛快的打進自己的太陽穴,高碩的身軀轟然倒下,發出一聲巨響!

“阻止他!”

但是當這邊的人衝過來,冷傲張狂的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根本不給時間他們去拘捕他!而被他的鮮血染紅的這張地毯,已經血流成河了,他高大的身軀靜靜躺臥在上面,帶着痛苦而去,銳利的雙眸緊閉。

在開槍的前一刻,他一定想起,白潔也曾被他一巴掌扇倒在上面,被他肆無忌憚的羞辱。

他們曾經在這裡恩愛纏綿過,也曾經在這裡劍拔弩張,被他用一種猝不及防的趕出這裡,進而萬般羞辱。

他應該也想不到,作惡多端的他會被逼入絕境,會爲了他那最後的自尊自大,不讓同事們看見他被警方帶走的狼狽模樣,選擇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韓宇痕已經飛走了,自從榮升出現問題,韓虔惹上一身的麻煩,這個老謀深算的男人便一直在估量韓虔給榮升帶來的價值。

於是在紙包不住火,案子鬧大之後,韓宇痕不敢再去找那些高官幫忙,怕引火自焚,便在拜訪了兩位官員無果之後,立即與韓虔斷絕父子關係,飛回了馬來西亞,立即讓長子韓昕南上任。

不過當年他非法集資,榮升內部存在重大的問題,韓虔也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政府已經開始重點關注榮升了,這一次的接任大會又豈能順利的進行?

——

古妤留在H市,簡直是誤闖阿鼻地獄,在這裡險象環生。

那H市市長的少公子亦辰,起初對她算客氣,彬彬有禮,但在將她帶入市區之後,這個當年被林安姌搶走的男人果然立即暴露他的本性,將她囚禁在酒店房間了!

說實話,古妤對這位少爺的真實面貌一點都不感到驚訝,畢竟他能那樣對待白潔,就足以說明這個男人是怎樣的狠心絕情!

只是她想不明白,這個與林安姌同流合污的男人爲什麼還要找白潔?難道他以爲,自己現在有權有勢,是應該讓白潔回到他身邊,任由他臨幸玩弄了?他繼續與林安姌過下去豈不是更好?

或者說,這個男人不想讓她古妤得知當年的案子,藉由找白潔的理由,直接將她關押?

不過想封住她的口,似乎不太容易呵!因爲此行,她就是爲了當年的這個案子而來,爲黛藺和白潔的這個義母沉冤昭雪!

“古小姐,我早說過,你不準出去!”當她再次打開門,門外的這羣人又一次無禮的攔在她面前,每個人的牙縫裡還插着牙籤,正在瀟灑的剔除他們酒足飯飽之後,留在牙齒裡的殘渣,差一點吐到古妤的臉上,“我說,你是想吃一些教訓麼!?這臉蛋長得挺漂亮的。”

這羣人喝了一些酒,見古妤又是獨身一個人,便見色心起,打算吃一點這位美女的豆腐,“如果你把我們伺候舒服了,我們可以考慮讓你出去透透氣。”但不等他們碰上古妤的肩膀,他們忽然感覺胳膊一痛,有人從後面擒拿住了他們,狠狠一掌劈向他們的後頸,直接將他們擊昏!

“古小姐?”

古妤看着這羣從暗處現身的保鏢,示意他們退回去,表示她沒事,“我現在去一趟林安姌與亦辰的酒店,你們留幾個人守在這裡。”

“是。”

於是古妤大大方方走出了這裡,坐車前往亦辰所在的酒店,再去會一會這林安姌與亦辰。

而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吃了四巴掌的林安姌跑回酒店發瘋,除了把酒店大廳摧毀,齊人高的古董花瓶全部被她推倒,她還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鬧自殺,使得亦辰的父親老臉一片黑沉,立即讓兒子亦辰去他的房間!

“這裡發生過什麼事?爲什麼地上會有一灘血?”她笑看眼前的一切,踩着高跟鞋走過去,讓前臺立即給她辦理入住手續,“這是我的身份證。”

“不好意思,客滿。”前臺小姐們不僅對此事守口如瓶,更是對她冷漠相對,提醒她,這裡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入住,必須指定的客人才能入住他們的酒店,“小姐,我們的門口有提示。”

“哦,是嗎?我以爲酒店開門迎客,任何客人都可以入住。”古妤感到驚訝,掀脣輕輕一笑,收回自己的身份證,看了看金碧輝煌的四周,“原來這裡是國賓酒店,只招待國家貴賓。那這樣好了,請你幫我轉告亦辰少爺,說他的舊情人到了……”

這次換前臺小姐擡頭看一看這位五官美豔的混血美女,的確相信這位美豔的小姐是做情人的料,這麼囂張!

“經理,這位小姐找亦辰少爺。”前臺小姐立即示意一旁的大堂經理處理這件事,讓旁邊的保鏢立即把這位行事大膽的小姐給請出去,以免驚動了市長大人!

在這裡,誰都知道市長一家入住他們的酒店,所以他們的酒店一般不對外開放,保護市長的隱私!

一旦有人私自闖入,那定然是鬧事者,他們會立即派人伺候,快速的解決掉這件事!

不過在他們解決之前,古妤將高挑身子愜意靠在前臺處,亮起她的Gucci包,風情萬種的撩一撩她的長髮,又對他們笑道:“不要不相信我的話,我和你們亦辰少爺已經有愛的結晶了,不信你們可以找亦辰問問虛實。所以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告訴他,我打算與他重拾舊情,嫁給他。你們也知道,我和你們少爺是研究院的同學,當年要不是因爲林安姌插足,我早就嫁給他了,現在他找我找得好辛苦……”

她用Gucci包扇一扇風,繼續笑看面前的這羣人,美眸一瞪,“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去找他呀!告訴他,如果他不出來見我,我就撞死這個孩子,讓外面的記者曝光,把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扔掉……”

她把那從亦辰車上順手取來的吉祥物放在桌上,表示這是定情信物,她剛剛坐過亦辰的車,近距離接觸,以及拿出白潔留給她的那幾本書,讓亦辰這個混蛋的筆跡出現在大家面前!

一哭二鬧三上吊,貌似是小三的常用伎倆,不知道這羣人吃不吃這一套?

況且,她也演得夠逼真了,不僅犧牲了色相,還犧牲了清白,把這個不存在的孩子都用上了,如果林安姌和那市長大人再不有所反應,那她算是白演了!

以她對那林安姌的瞭解,那林小姐就吃這一套!千萬不要讓林大小姐發現亦辰在外偷吃,否則她讓他斷子絕孫!

所以,繼續給林家下點猛料。

“你們看住她。”幾個人果然不敢把她怎麼樣,立即派人上去通報,直接報到了林安姌的父親那裡。

“什麼?!”林浩瀚頓時有些吃驚,立即怒目看向面前的亦辰,騰地從座椅上站起,“爲什麼你還在與她聯繫?!一年前你向我林家保證,絕對不再插手她的事,但是現在,你不僅私自藏下了她,還……”

他重重一哼,一時間惱羞成怒,不打算給亦家面子,“我們出去談談!”

亦辰一直在尋找這個白潔的行蹤,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而他的人,也在追去錦城市之後,突然失去了白潔的蹤影!

他一直懷疑是亦辰藏下了她,但不曾想,今天這個女人親自找上門來了!還揚言懷了孩子!

“老林,發生了什麼事?”亦辰的市長父親亦青川明顯嗅到事情的不對勁,讓林浩瀚稍安勿躁,一旁哭哭啼啼的林安姌也死死瞪着那做賊心虛的亦辰,忽然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就摔了,大聲囔道:

“爸,公公,現在這個女人找上門來了,你們終於肯相信這個姓白的女人沒有死,亦辰一直在惦記她了嗎?這個混蛋一直揹着我在外面亂來!”

現在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一定要讓公公和父親當面給亦辰一些教訓,然後除掉外面的這個女人!

雖然這個女人現在又鬧得她不得安寧,讓她失心瘋,但沒有關係,她遲早有辦法除掉她!

“安姌!”亦青川面色一沉,明顯對兒媳婦今日的行徑感到不悅,冷靜道:“不要理會這件事!老林你是經過風浪的人,怎麼能因爲這一點小事,而大動干戈?安姌她還年輕不懂事,難道你也要跟她一起走入對方的圈套?”

“亦辰的這些事,我們不是第一次遇見。每一個自動找上門的女人都會說她懷了孩子。”他無奈道,緩緩喝了一口茶,“隨她去吧,我們不必理會。無非看中亦辰的家世,想鬧上一鬧,無知也無畏。”

“爸。”林安姌頓時傷心的痛哭起來,感到非常的委屈。既然公公只是認爲她年輕不懂事,可以放縱,那正好,她就裝一裝可憐的小媳婦,博取公公的同情!幸好公公只是認爲她年輕不懂事,而不是心腸毒辣,如果讓他知道她比亦辰厲害,整日在亦辰面前發瘋,私底下做了不少事,那她就失去這座大靠山了!

林浩瀚走回來,在亦青川對面坐下,眼鏡後面的一雙精明眼眸閃爍着冷光,忍住怒氣道:“老亦,實不相瞞,最近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諸事不順,總感覺會出事。所以我希望亦辰和安姌能謹言慎行,不要讓我們的政敵抓到把柄。而且老亦你也知道,最近我面臨選舉,大意不得。”

“老林,你也相信右眼跳災的這種迷信。”亦青川呵呵一笑,緩緩放下他手中的茶杯,突然直言不諱道:“浩瀚你是不是想起了一年前安南漁村的拆遷案?雖然我沒有親自參與這件事,但我聽說,有個年輕女孩敢對你大不敬,勒令你跪在她母親的墳前認罪。其實我對這件事也感到很驚訝,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無知的年輕孩子。不過只要你想一想她還年輕,與安姌一樣的衝動易怒,那你就會發現,她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她很容易被解決,對你的升官不會產生任何的威脅!”

“希望如此。”林浩瀚老眸一眯,再次恢復了他的冷靜與不可一世。不過經過今天這件事,他忽然想起了一年前,這個女孩怒視他的那一雙眼睛。

正是因爲這雙眼睛,這種目光,高高在上的他纔要抽出他日理萬機的寶貴時間,派人去解決掉這個年輕的孩子。爲官多年,他始終相信,無論對方是貧窮,還是貴賤,是他的政敵,或者是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只要斬草不除根,必定留下後患!

——

肖峰參加了景家的宴會,繼續與景靜相安無事,相敬如賓。

不過在這層平靜的外表假象之下,只有他們夫妻二人自己知道,他們已經由無愛的夫妻變成了真正的敵人,病癒後的景靜無法原諒他,必須要從他這裡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囂張而執拗!實質上,他們之間一直都是這樣相敬如冰,冷冷淡淡,儘管他們相處了九年,儘管肖峰對她有應有的責任,陪護在病牀前,但兩人的關係一直止步不前,不溫不火。

肖峰與她之間的關係,只是由一池無波無瀾的溫水,變成滾燙灼人的硫磺水。

擁有了健康身體的景靜終於等不到他對她的熱情,得不到他的心,只有將他摧毀在自己製造的狂瀾之下,誰也妄想得到她的男人!事實上即使她臥病在牀,溫柔嫺靜,她也一直擁有這個目標。

於是在參加完景家的宴會之後,肖峰又去異地出差了。

景靜明目張膽的派人跟蹤了他,而不像以前,悄悄的派人跟蹤了他,然後在家裡裝作若無其事,而是大大方方的跟着他,再也不用忌憚!

而肖峰,在下了飛機,上了前來接他的賴斯勞斯之後,他的人便失去了蹤影,只剩他的保鏢與秘書等在原地,告知這羣人原路返回,告知景靜,不要太肆無忌憚!

肖峰來到了白潔所在的醫院,靜靜望着病牀上的她。事實上,他對這個女人的感覺很奇怪,應該算不上是愛,只是在得知她跳江,繼而再次被景靜追殺,製造真死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在起伏不定,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這一次與上次不同,上次他沒有在她死亡的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只是去停屍房看了看。而這一次,在得知景靜取走他的車,派人跟着白潔上了火車,他便讓他的人追來了這裡!

當時一身槍傷的她已經被扔在野草叢裡,就扔在鐵路的旁邊被棄屍,臉上都是血,眼睛睜不開。

這是他真正看到死而復活的她,確定她還活着,沒有被江水淹死。

可是比起在江水中遭遇槍擊,被扔在草叢中的她更加讓他觸目驚心。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走了一段路,去找呂沉毅,讓沉毅救她,並且隱瞞她的行蹤。這是他第一次親身感受到她的死亡,感覺她的生命,正一點點的離他而去,由當初美麗聰慧的她,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再也無法對他展顏歡笑。

她一定很後悔假死,也感覺到孤單,所以當時他從草叢裡把她抱起,她下意識的想抱住他,但是她沒有力氣。

而現在,她被搶救過來了,也醒過來了,正木訥的看着他。

對,她注視他的目光很平靜,就像不認識他,只是靜靜的躺在病牀上,打着點滴,看着他。

“危險期過後,給她辦理轉院。”他也只是平靜的吩咐身邊的醫生,然後轉身走出去,高大身軀靜靜走在走廊上。轉院之後,他還會給她辦理入學手續,讓她暫時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所以正如呂沉毅所說,她被傷到了頭部,雖然險險保住了一命,但是會傷到她的腦部神經!於是在她醒過來之後,一切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比如失憶,或者腦部受損,變成癡呆兒。畢竟那一槍真的很準。

而她剛纔注視他的目光,明顯是不認識他了,像個孩子一樣,乖乖的躺在牀上,然後注視着四周的一切。而她的這種目光,其實讓他的心頭劃過了一絲失落,讓他清楚的知道,他對這樣子的她感到心痛,心尖劃過了一絲被遺忘的酸楚,只能選擇轉身走出去,不去注視她那陌生的目光。

難道,他真的被她徹底遺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