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親自去了一趟韓虔的公寓,這才發現別墅的門口亮起了感應燈光,明顯是有人來過!
但是當他走進公寓,卻發現公寓內空無一人,空氣裡飄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表示此女子離去已久,身上灑有濃濃的香水!
所以白潔不可能來過這裡,因爲白潔不喜歡這麼濃的香水,這種味道不是她所喜歡的,太濃烈了。而喜歡這種香水的女人,必定是圍繞在韓虔身邊的那些牀伴,行事大膽而且張揚!
肖峰在韓虔的公寓內走了一圈,然後返回自己的車內,示意司機前往藝名爲lisa的這個女子的住所。
以他對韓虔的瞭解,這位lisa是離韓虔最近的女人,這個女人不僅是韓虔的牀伴,而且爲他私下辦過不少事。
所以如果說韓虔果真被救活了,那麼他必定會去找lisa,然後在lisa的安排下隱姓埋名,養好身體。
半個小時後,他的車前往了郊區,到達了這幢獨門獨戶的白色公寓前。
這幢白色別墅不同於一般的別墅,很有異域風情,門前有很多門廊和大片的草地,卻沒有院門,小噴泉在草地上淅淅瀝瀝的噴灑着,風景很美,而且走廊上面吊滿了綠蘿青藤,很像行走在印度的宮殿。
不過很不湊巧的,這個時候lisa在樓頂游泳,不見任何客人。所以這個女人將肖峰明目張膽的拒之門外,閉門不見。
身爲大家公認的性感女神,lisa自然不會輕易的接受任何人的約見,尤其是這個客人還自動找上了門,要求相見。所以這個被韓虔慣壞的女人直接把肖峰的約見拒絕了,正躺在樓頂的躺椅上愜意的喝酒,永遠把自己當成那被所有男人們敬仰愛戴的女王。
不過lisa忘了,這次肖峰過來找她並不是爲了喝酒,而是爲了韓虔找來了這裡!
所以肖峰也沒必要對這個女人太過於紳士,直接帶着人走進來了,穿過長長的門廊,走上了白色公寓的頂樓。
頂樓的風景很好,即便是晚上,也是一座用金錢打造的天堂,而那閉門不見客的lisa則對肖峰的出現感到驚訝,立即坐起身,不悅的盯着這位不速之客,冷笑道:“我剛纔說了,今晚沒有時間。”
最初的驚訝過後她並不驚慌,緩緩站起身,展露她那隻穿着比基尼的性感身姿,然後優雅的拿起躺椅上的浴袍,披上自己的身子,繫上腰帶,“肖少爺太性急了,呵呵。”
肖峰則面不改色,俊臉冷漠,長腿邁着闊步朝她這邊緩步走來,目光銳利盯着她,“我只想知道韓虔的地址。”
“肖少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lisa風情萬種的搖搖頭,然後給肖峰倒了杯酒,給他遞過來,妖媚的笑着,“既然肖少你已經上來了,那麼我們就喝杯酒。我的出場費很貴的,總不能讓肖少您一擲千金,卻空手而歸。”
“韓虔還活着,並且帶走了jill!”肖峰再次重複了一遍,垂眸盯着那lisa,並沒有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十幾分鍾前,你去過韓虔的公寓!他的公寓玄關處留有你lisa小姐身上的香水味,你lisa知道他在哪裡!”
“肖少,我是去過韓虔的公寓,但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lisa搖一搖杯中的酒,仰頭一口飲盡,然後拿着空杯往前面走,“以前他在世的時候,我有些衣服留在他那裡了。聽說他的房子要被拍賣,我去拿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問題嗎?肖少爺,我lisa只是一個公認的高級公關,我只認錢不認感情,呵。”
“lisa小姐你可以繼續包庇他。”肖峰薄脣輕勾,高大的身影也在樓頂走動了幾步,來到欄杆處,眯眸望着那一片漆黑的遠山,“但窩藏一個殺人犯的下場,就是坐牢,成爲他的同夥。我想lisa小姐不想讓自己去坐牢,畢竟韓虔給你的那些錢,並不能保住你的下半生,也不值得你去爲他坐牢。”
他回過頭盯着這lisa,“但本少可以讓lisa小姐你保住公關界頭牌的位子,不會隨着你的年紀而淡出男人們的視線,lisa小姐可以考慮一下。”
lisa眸光閃動,果然有些心動。
事實上,韓虔的確出了一筆錢,讓她去榮升國際拿一些東西。但正如肖峰所說,失勢的韓虔並不值得她去爲他坐牢。她只是賺錢而已,既然肖少能捧她,讓她永遠成爲公關界的頭牌,她又何樂而不爲呢?窩藏韓虔導致自己去坐牢,那就太不值得了!
——
而那邊,黑漆漆的小靈峰山上,白潔跑上了下山的小道。
但韓虔人高腿長,幾乎幾大步就追上了她,然後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從下面拖了上來,“晚上沒有燈,你這樣跑下去是想找死嗎?”這裡山路崎嶇狹窄,山勢陡峭,只要這個女人敢走上去,必定摔下下面的深溝,沒命走出這裡!
白潔則被拖在了地上,滿臉的汗水與淚水,躲避着韓虔,“不要碰我!”
不過韓虔自從將她從下面拖起,就沒有再碰她,而是讓她摔在地上,冷颼颼的盯着地面的她,目光陰沉銳利,冷聲道:“女人,你好像還不明白,我們之間並沒有結束?你逼得我不得不用自殺的方式保住一命,而我,必須要從你這裡得到我所失去的東西!你報復過我,那麼同樣,你也休想順利脫身!”
白潔往後面退了幾步,以爲他會像當年那樣拽住她的頭髮,打她,可是這個男人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身後的小木屋,亮起了燈。
一段時間以後,他竟然煮了一些東西開始享用晚餐,白潔則站在外面,既不能在黑夜裡下山,也不敢走進小木屋,只能站在門外,吹着山風。
夜已經很深很涼了,白潔幾乎可以聽到附近小廟裡面的唸經聲,表示小廟裡的僧人已經起牀打坐了,即將開始全新的一天。
而再過了幾個小時,當韓虔收拾好了小屋裡的一切從屋裡走出來,他發現疲累的白潔已經蜷縮着身體靠在木屋的角落裡睡着了。
他走過去,輕輕觸了觸她的手背,發現她已經被山風吹得全身冰涼,髮絲凌亂。
於是他輕輕抱起她,將她抱進了小屋,放在那唯一的一張木牀上,給她蓋上被子。
他自己也上了牀,不過並沒有與她蓋同一牀被子,而是分開,他在牀的外側,她在牀的裡側。
事實上他龐大的身軀將木牀佔據了一大半,所以當他躺上牀,白潔是感應得到的。但是正如剛纔的情況,如果她下山,那麼她就會摔下山崖。如果她現在反抗,那麼她就會繼續窩在外面的角落裡,痛苦的撐着。
好在,這個男人並沒有碰她,而且還與她分被而睡。這說明他並不想碰她,不想再碰肖峰碰過的女人,嫌髒,他剛纔只是嚇一嚇她,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而此刻,他並沒有睡覺,而是突然用他低沉嘶啞的嗓音道:“白潔,如果當初我沒有那樣對你,你會不會繼續愛我?”
白潔身子一顫,越加的縮緊身體,低垂着頭,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而韓虔也似乎不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繼續道:“在自殺的前一刻,我忽然發現我做錯了很多。從一開始,我就走錯了方向,以至於現在沒有一個親人還記得我,包括我的母親。但我要告訴你,我確實用那把槍去自殺,痛苦的結束自己,因爲我忽然想起,我曾經也用這把槍指着你的腦袋,讓你滾出我的視線。但事實上,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很極端。我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我的好兄弟肖峰和陸深,在我的心中,我只相信我自己,所以這就註定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白潔繼續不出聲,只是靜靜聽着。
“原本我以爲我母親拋棄了我,但也正是她的委曲求全,我才被救活過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差一點被推進焚燒爐裡火化,韓宇痕太急了,在命案發生以後,馬上就要把我火化,不讓我丟韓家人的臉,但是我的母親把我救下來了,那顆子彈並沒有打中要害部位,我是能被救活的,但我與你一樣,以後都不能思考不能用腦過度,我的腦部有傷痕,可能會不記事,也可能腦萎縮。”
見白潔靜靜躺着不出聲,他伸出長臂,從後面輕輕抱着她,在她再次掙扎的片刻,再次啞聲道:“不要害怕,我不會碰你。我只是想靜靜抱着你幾分鐘,想起我韓虔曾經也幸福過。只是,我沒有珍惜。”
見他不再動作,白潔果然不再掙扎。
這一刻,四周靜謐無聲,只剩蟲唧,真的好安靜。白潔可以感受到他的悔痛,知道他現在一無所有,生無所戀,但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如果他韓虔是惜福惜命的人,又怎麼會對所有阻擋他的人趕盡殺絕!
一切已經遲了,他傷害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爲他受過傷,所以破鏡不可能重圓,她也不可能再把韓虔當成她的依靠!
兩人在寂靜的小木屋裡沉默着,一切彷彿回到了半年前的恩愛時光,兩人睡在了同一張牀上,韓虔輕輕的抱着她,畫面很美好,可是現在的這一幕在白潔看來,她與韓虔只是在告別。
她不可能再與這個男人有什麼,更何況,她是被這個男人強行帶來了這裡!
然而在她這樣想的同時,另一個朝山上匆匆趕來的男人卻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他是肖峰,從lisa那裡得到了地址,立即匆匆趕來了這裡!
由於山路崎嶇狹窄,他下車後是徒步來到了山頂,站在了燈火朦朧的這座小木屋前,睿眸看向窗內。
然而當他帶着一顆激切喜悅的心情尋找白潔的身影,卻看到這個差一點失蹤的女人靜靜躺在韓虔的懷裡,帶給他猝不及防的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