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過了幾個小時之後,警方又有一撥人過來這邊了。
這一次的負責人不是呂宗勝的舊識,不必給呂宗勝面子,所以他們來勢洶洶,突然出現在了呂宗勝與蔡雅晴的面前!
這個時候的呂宗勝剛與二兒子反目成仇,勢不兩立,所以他堅決要讓這些逆子們全部收拾行李滾蛋,連夜離開他呂家,去外面喝西北風!
沒有他呂宗勝的財力資助,他就不信這些狂妄的兒子們能活得過這個月?!這些年他呂宗勝養了一幫兒子,卻相當於養了一堆廢物,全部要與他這個父親公然作對,讓他一無所有!
所以這幫兔崽子們全部給他滾蛋,滾得越遠越好!他只要伯毅這一個兒子就夠了,伯毅孝順聽話聰明能幹,且與雅晴是一條心,母子倆日後定能爲他養老送終,讓他不必指望這羣自私自利的廢物兒子!
“二少爺的行李也搬出去嗎?”
“全部扔出去!”剛與二兒子沉毅吵完架的呂宗勝一聲怒吼,生氣的把桌上的茶杯全給摔了,“只要是他們的東西,一律給我扔出去!”早在幾年前他就應該把他們通通趕出去,而不是在現在被他們爭奪家產,把他給氣得血壓飆升,半死不活!
“老爺,我知道了。”蔡雅晴豢養的這個忠心管家很樂意爲老爺驅趕閒人,只爲他的主人服務。
蔡雅晴母子則坐在沙發上,一會兒揉揉頭,一會兒唉聲嘆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宗勝,這段時間我們到底是觸了什麼眉頭,要被他們這樣欺負?這裡是呂家,你呂宗勝的家,憑什麼他們說來就來,還要把你這個父親給趕出去?!”
剛纔如果不是慕清韻與亦雪婭聯手欺負她,宗勝又怎麼會去給她幫忙?而且公公教訓兒媳婦怎麼了?那多管閒事的慕清韻就是欠教訓,吃飽了撐着非要管別人家的家事,必須讓人把她給唬一頓!
“媽,消消氣。”剛被呂宗勝從公司開除的呂伯毅給她揉了揉肩膀,然後看向自己的父親,趁勢而上,“爸,您也看到沉毅他對您的態度了。在這個家,在我們的公司,只有我纔是對您忠心的。可是您卻爲了香荻那次的事,不僅不准我們結婚,還把我從公司……”
他一直在等,等待這呂家所有的兒子與父親翻臉,然後父親對他刮目相看,有意拉攏!
現在沉毅果然與父親徹底的翻臉了,使得父親趕走他所有的兒子,只留下他呂伯毅一個!所以這種局面正合他心意,讓他求之不得,希望父親能儘早將財產過繼給他!
“伯毅,你真的沒有與那艾家一起騙我們呂家?”呂宗勝沉聲哼了哼,依然對這個大兒子不太放心,“你和香荻的婚事先放一放,讓承毅先結婚。”
“可是承毅也站在沉毅那一邊!”呂伯毅皺眉提醒父親。這兄弟幾個全部一條心,胳膊肘子往外拐,只有他們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難道父親看不明白?
“承毅會娶凌薇的。”呂宗勝擡手示意大兒子別在這裡攪和,他決心已定,就絕對不會更改,“艾家那邊已經把婚事準備好了,雅蓮也準備當婆婆。所以這場聯姻對我們很重要,我呂家會娶進艾家的小丫頭,但絕對不會同時娶進兩個!”
娶一個是聯姻,與艾家保持交情。但娶兩個就是養虎爲患,將他呂家的家產拱手送給那艾家母女!
“宗勝,你剛纔的意思是讓雅蓮出席這場婚禮?!”一旁的蔡雅晴從沙發上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怒瞪着這邊,總算明白這呂宗勝心中的如意算盤了,“現在伯毅結不成婚,你就索性讓雅蓮待在你身邊,做你的老婆?反正我們也沒有結婚,你現在讓誰留在你身邊都不會有人反對!”
她開始傷心痛哭,怒瞪着寡情薄意說變就變的呂宗勝,“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伯毅的孩子都那麼大了,你卻在現在一腳將我踹開!你可知道我們合法結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等了那麼多年,終於只有幾個月就可以結婚了!可是你現在卻要娶蔡雅蓮!你還是人嗎?!”
現在艾呂兩家聯姻,蔡雅蓮以婆婆的身份出席這場婚禮,就昭示着宗勝打算將雅蓮扶正,讓她蔡雅晴在一旁乾瞪眼!
“雅晴!”呂宗勝不得不拉住大喊大鬧的她,小聲勸慰道:“現在如果沒有蔡雅蓮,承毅他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與艾家的凌薇結婚!所以你先委屈幾天,等艾凌薇進門,雅晴你依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如今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他以蔡雅蓮的將來威脅着承毅,他的這個小兒子只怕是早已拖着行李逃之夭夭了!
所以先讓蔡雅蓮出席婚禮做幾天婆婆,安撫住承毅,待到他與艾家聯姻成功,呂家的家產順利的落到他手中,他再來安撫疼愛雅晴!
畢竟現在老爺子還沒有在轉讓書上簽字,遺囑也沒見影,如果他貿然行事,弄擰了與馬碧倩的這段婚姻,只怕是打起官司來,他會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概率,不見得會贏!
“所以你就這樣委屈我嗎?!”蔡雅晴哭得更傷心,堅決不同意他先犧牲掉她,“你與馬碧倩的這段婚姻,正是因爲你害怕財產全部被判給馬碧倩,所以你一直討好她,與她保持夫妻關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我們母子嗎?這麼多年你明明愛着我們母子,卻隔三岔五的的往她那邊跑,安撫她的情緒!我蔡雅晴反倒成了沒有結婚證的小三!”
“我確實先與她結婚,再認識了你。”呂宗勝提醒她!
“那又怎麼樣!”蔡雅晴一聲咆哮,兩個拳頭朝呂宗勝胡亂打去,“是我先給你生了兒子,讓你當寶貝一樣的寵着!而且這些年一直是我在打理呂家,服侍你呂宗勝!”
那一張結婚證算個屁!如果不是馬碧倩一直橫在中間,不肯與宗勝離婚,她與呂宗勝早結婚了,又輪得到慕清韻這個外人拿調查突襲這事來威脅她?
懂法的人都知道檢察院不會吃飽撐着去隨意調查別人的結婚證!除非打官司,有人故意針對她,纔會拿結婚證說事!而現在的慕清韻就是在故意針對她,恐嚇她!
所以幾年前眼看着呂宗勝與馬碧倩十幾年來保持這種愛離不離,藕斷絲連的關係,他們決定與馬碧倩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有很長一段時間,宗勝不再去馬碧倩那邊報到,對那邊也是不管不問,隨便馬碧倩怎麼樣。
聰明的馬碧倩也知道自己是個累贅,不可能再挽回呂宗勝的心,便不再糾纏,乖乖的去養病了。
所以怎麼能說她蔡雅晴是小三?!
夫妻二人好聚好散,有感情就繼續在一起,沒有感情了就該離婚,對男方死纏着不放的人才是名副其實的第三者!
這馬碧倩一直不肯離婚成全她與宗勝,不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第三者麼!
“好了,我答應你,只要承毅結完婚,我立即將雅蓮送出去。”呂宗勝輕柔的撫了撫她,
“老爺,檢察院的人過來了。”正當蔡雅晴呂宗勝二人在這裡拉拉扯扯,‘打情罵俏’,臉色大變的管家帶着一臉急色朝這邊跑過來了,“他們說有人起訴您,法院傳票他們已經順便帶過來了。”
“起訴我?”呂宗勝與蔡雅晴雙雙回過頭,非常的震驚,“起訴我什麼?!”剛纔的那一撥警察不是已經被他給打發走了嗎?
他身爲公公教訓一頓不聽話的兒媳婦,是他呂家的家事,竟然還被人給起訴了?這簡直是笑話!因爲在這裡沒有人能起訴他,他們沒有這個能力!
“家暴,婚姻詐騙罪,惡意傷人,以及侮辱罪。”
“是麼?!”呂宗勝揪緊的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表示無所謂。因爲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三個罪名,《刑法》里根本不存在這些罪名,對方恐嚇他而已!
——
檢察院的三個工作人員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從公文包裡取出法院傳票,放在呂宗勝的面前,“據我們所知,呂老爺與夫人已經分居數個月。”
“是分居了幾個月。”呂宗勝將身體後躺在沙發上,十指交扣,“所以這是我太太在起訴我?”他與馬碧倩都已分居那麼多年了,又何止是幾個月!
“並不是呂太太一個人在起訴您,而是您的兒子呂沉毅少爺與呂太太一起在起訴您。”檢察官將一張表格推至呂宗勝面前,讓他依法填寫,再道:“不過我們收到了一些證據,有關於呂老爺與這位蔡小姐之間的關係。在呂老爺您還保持婚姻的情況下,您與這位蔡小姐在同居?”
這位‘蔡小姐’,是指一旁的蔡雅晴,稱這位老女人爲小姐,是因爲她未婚!有人擬了訴狀,呂宗勝與這位情婦保持關係長達幾十年,一直生活在呂家,身爲正妻她無法忍受,所以要求法院判處他們離婚,以及送走蔡雅晴。
當然其中也附帶了一些證據,比如呂宗勝與馬碧倩的結婚證複印件,蔡雅晴與呂宗勝幽會的照片,以及其他證據,但第一條證據就足以讓呂宗勝傾家蕩產!
“所以?”呂宗勝挑眉,看起來十分的不悅。他一旁的蔡雅晴也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對他小聲道:“看來馬碧倩同意與你離婚了。”不過這場離婚來得太遲,拉鋸太久,她蔡雅晴什麼都得不到了!
“她保證過不會以我背叛的罪名起訴我,但她現在食言了!”馬碧倩竟然沒有病死,還留有一口氣來起訴他!
“那現在怎麼辦?”蔡雅晴挨她更緊,發現這次被請出去的人將會是她,而不是呂沉毅慕清韻那羣瘋子,“快想想辦法,我不想就這麼被趕出去!”
“蔡小姐?”對面的檢察官則敲敲桌面,提醒她注意聽他們說話,不要總是躲閃,“根據我們得到的搜捕令,我想蔡小姐您應該今天搬出去。原本應該先私下和解,但原告方不同意和解,所以蔡小姐您必須搬出去!”
“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蔡雅晴一聲怒叱,被徹底的惹毛了,“誰有這個權力讓我搬出去?!該滾出去的人是他們,這裡是我的家!”她用手指着樓上,又忽然大步往樓上跑,顯得很激動,“呂沉毅慕清韻你們給我滾出來!這裡是我的家,該滾出去的人是你們!”
於是所有的檢察官都不出聲了,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後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呂宗勝,“我們先告辭。一週後我們再過來,如果蔡小姐沒有按照律法規定搬出去,我們會強行介入。而且呂先生您對慕小姐的暴力行爲,以及對馬碧倩太太的背叛侮辱罪,我們會根據具體情況依法行使檢察院的權利,告辭了。”
三個人相繼離去,被宣判有罪的呂宗勝則癱坐在沙發上幾乎是爬不起來。
雖然他剛纔表現得很強勢,端起了他的架子,可是呂沉毅與馬碧倩在一同起訴他,再加上老太爺的那一份訴狀,他這個呂家的家主只怕是即將淨身出戶,與蔡雅晴一起出去睡大街,繼續過他的‘逍遙’日子!
所以他一直想不明白,馬碧倩爲什麼沒有病死?!
明明她的身體在幾年前就不行了,一直孱弱無力,用藥續着命。
正是因爲這樣,他才願意與馬碧倩保持關係,等待她自然死亡。
到時候時間一過去,他就能順利的再婚,沒有人再認爲是他背叛,從而無法將他判爲過錯的一方!
然而現在,馬碧倩似乎沒有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難道真的是他的監控出了問題嗎?他用這麼多年的時間來虛應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似乎真的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