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艾家給趕出來了嗎?”亦雪婭望着那‘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這女人被請進來,然後被趕出去,然後再被請進來……
其實以她艾大小姐的身份,她又何必讓自己在這裡鬧笑話,成爲衆人的笑柄?
雖然呂家的其他嫂子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嘴巴淨會說人閒話,但不管怎樣,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搬出去發憤圖強總好過在這裡死皮賴臉!
“應該是被趕出來了~”慕清韻眉頭輕挑,笑了笑,轉身躺回牀上了,“關燈睡覺吧,這幾天我在你這裡蹭住一段時間。”以後直接把這艾香荻當空氣,隨便這個女人怎麼樣!死皮賴臉或者死纏爛打,反正艾小姐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最後再讓她蹦躂幾天!
“你不回自己房間了?”
“不回去了。從今天起,我正式與呂沉毅‘分居’。”慕清韻將被子蒙在了臉上。
“爲什麼?”雖然亦雪婭猜得出其中的原因,但她不能確定,遂笑道:“既然他耍賴,那你也可以效仿嘛。比如繼續與金賢俊交往,讓沉毅主動放手。”
沉毅也真是的,幹嘛用這種蹩腳的藉口強行留下慕清韻!
難道他看不出來女人需要用哄,而不能用強,否則只會越來越反感他!
慕清韻則在牀上翻了個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然後關燈睡覺,不再說任何話。
而這邊,那被呂家嫂子放進來的艾香荻果然來到了呂伯毅的房間,洗個澡,躺到了他的牀上。
這個時候呂伯毅還沒有回來,在蔡雅晴那邊,所以她爬起身,在這裡一番翻箱倒櫃,把能翻的東西全部翻出來了。
“這個房裡果然還留着亦雪婭的東西咯?”她眯眸冷冷一笑,心裡的怒火早已竄得老高,然後將這幾本厚重的婚紗照胡亂翻了翻,狠狠的撕掉,把它們通通扔進垃圾桶,“都離婚了還留着做什麼?等着複合嗎?!我呸!~”
十幾分鐘的時間,她把這個房裡能毀的東西全毀了,包括呂伯毅以前在婚姻期間穿的睡衣,使用的剃鬚刀,護膚的水,以及褲子、鞋子等等,一律當做垃圾扔進垃圾桶,然後打包拖到外面的垃圾回收站,扔掉了事!
於是當呂伯毅從蔡雅晴那邊回來,他便看到這個女人睡在他的牀上,衣櫃與浴室則一片凌亂,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亂戰!
“起來!”同樣怒火萬丈的他一把將這個女人從牀上拉起,將她拖到門外,連帶她的行李也給扔出去,“我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我幫了你那麼多,難道你忘記了嗎?!”艾香荻抓住門框不肯走,死活就是不肯鬆手,賴在那裡,“爲了你,我現在被我爸給趕出來了!而且再過幾天,我爸很有可能會讓我去坐牢!這些都是爲了你,爲了你呂伯毅我才變成這樣,你現在可不能這樣翻臉不認人!”
呂伯毅則把她的手給鬆開,嘭的一聲把房門給關上了,不想再看到她!
雖然他承認他曾得到過的她的金錢資助,利用她重新進入了董事會,但這與討厭她這個人,是兩碼事!
一個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對他而言還有什麼魅力可言?
“呂伯毅,你開門!如果你不開門,那今晚我睡在哪?我已經被家裡趕出來了,沒有地方可以去,難道你還打算讓我流落街頭嗎?”艾香荻不斷的在外面敲門,動靜鬧得特別的大,“我幫你出了那麼多的錢,你到現在卻翻臉不認人!你還是人嗎你!你給我開門!開門!”
於是整個宅子的人都被她吵醒了,大家紛紛開門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朝這邊探了探頭。
“原來是被趕出來了~呵呵~”呂家的幾個嫂子們朝這邊譏諷的瞥了一眼,然後各自回去睡覺,不關她們的事。
剛纔艾香荻一直站在院子外面按門鈴,鬧得天翻地覆,所以爲了清靜,她們偷偷的把她給放進來了。
現在這女人又在宅子裡吵鬧,跟打了雞血似的,嗓門都快叫破了,所以她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看看熱鬧就散了,各自回去睡美容覺!
於是艾香荻繼續在門外吵鬧,除了大力敲門,還又哭又鬧,把呂伯毅十幾年前的老底都掀出來了,“當年你看上亦雪婭,不就是因爲他們家有錢有勢嗎?現在亦家破產,你一腳就把她當累贅給踢出去了!現在輪到我,我艾家爲了你傾家蕩產,你卻這樣對待我……”
她坐在大哭大鬧了一整個晚上,但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出來安慰她,或者收留她。
最後天將黎明,她哭得累了,便轉身來到一樓客廳合衣睡在了沙發上,不再吭聲。
第二天一大早,呂家的那幾個嫂子們又準備出來奚落她一頓,然後出去吃早點講八卦。
但奇怪的是,當她們神清氣爽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卻發現大客廳裡放了幾個大皮箱,皮箱的顏色實在是讓她們眼熟!
“這不是我的行李箱嗎?怎麼會在這裡?!”老三一把拖過那綠色的大皮箱,被嚇了一大跳,“裡面的衣服是我的,連化妝品也是我的!天吶,昨晚我的房裡進賊了!”
此女大驚失色的往皮箱裡翻了翻,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靠,這哪裡是進賊,是有人幫她們把行李通通收拾好,讓她們打包滾蛋!
“三姐,我的行李箱也是!連襪子都給我收拾出來了!”
“我的也是!”
“我們的行李都被人給收拾出來了!”
“不好意思啊,這是沉毅的意思。”一夜好眠的慕清韻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脣角勾着一抹溫柔的微笑,端莊賢惠,“考慮到這裡人多擁擠,怠慢了弟妹們,所以我和沉毅決定送弟妹們回家。現在行李已經幫弟妹們收拾好了,車也叫好了,弟妹們準備回去與兒子團聚吧。以後有時間再過來看望老太爺。”
“誰說我們要走了!我們這還要輪流照顧老爺子呢!”
“行了,走吧。”清韻對她們無奈的擡擡手,讓她們別多費脣舌,笑了笑,“以後這日子不還長着嘛,老太爺可以活到曾孫們長大,我們呂家也可以隨時對你們敞開大門。”
“什麼你們呂家,我們呂家,我們不都是一家人嗎?!”幾個女人又開始拔高音量,明顯的不服氣,“你老二是呂家的人,我們老三老四就不是呂家的人了?!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你慕清韻是呂家的孫媳婦,我們也是呂家的孫媳婦,大家平起平坐,誰也別想獨吞家產獨攬大權!”
“那你們到底走是不走呢?!”慕清韻又對她們微微一笑,繞着她們走了一圈,“如果今天不走,那麼老太爺的遺產你們休想得到一分半毛。但如果你們肯讓老太爺清靜,說不定老太爺會把財產分一份。”
“誰相信你的屁話!我們只相信只有住在這裡纔不會讓有些人對老太爺動手腳!”幾個女人又開始唧唧喳喳,音量更加的拔高,“我們今天就把話擱在這裡了,只要老太爺一天不死,我們就一天不走,誰也別想在這裡獨裁專政!”
於是慕清韻帶笑的目光朝她們這邊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坐到沙發旁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開始慢條斯理的吃早餐,“五分鐘後,搬家公司會過來幫你們搬行李。你們下個月的生活費我也幫你們準備好了,順便通知你們一聲,從下下個月開始,我這裡不再供應你們任何一家的生活開銷,包括大哥呂伯毅那一房,我們幾房財產獨立。”
“你憑什麼……”幾個女人立即又被氣得面色鐵青,又要開始大聲囔囔,但這個時候,搬家公司已經過來幫她們搬行李了,搬了那幾個大行李箱就往車上放,氣得她們立即被轉移注意力,往卡車方向叫囔,“動作輕一點,箱子裡有我從法國買回來的化妝品!如果摔壞你們賠得起嗎?!就你們這笨手笨腳的!”
於是這邊正在吃早點的慕清韻輕輕一笑,站起身準備去樓上迎接老太爺。
呂沉毅不是說老太爺不願看到他們離婚嗎?
那麼現在她就向老太爺攤牌,讓老太爺逐漸的接受這個事實。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她會給呂沉毅介紹一個好老婆,讓老太爺同樣喜笑顏開,帶着一份好心情安度晚年!
“清韻,剛纔聽到你說什麼財產獨立。”亦雪婭扶着白髮蒼蒼的呂家老爺子從三樓走下來,看了一眼鬧哄哄的外面,“弟妹們要回去了嗎?”
“她們說回去住一段時間,以後有時間再過來看望老太爺。”慕清韻朝這邊迎過來,笑微微的扭頭看了一眼二樓方向,“沉毅很早就去公司了,所以由我送弟妹們回去。老爺子,今天我陪您出去走一走吧。外面空氣好,多走走對身體好。”
送走這羣女人可是呂沉毅的意思!她只是照做罷了,以免讓這個男人爲難,幫他出面做這個惡人!
老爺子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雪婭去送孩子上幼兒園,又對慕清韻道:“讓她們回去也好,這段時間她們實在太鬧,不適合住在這裡。”
“我停掉了她們的生活費。”清韻微微一笑,毫無保留的對老太爺吐露了實情,“除了您留給她們的那份遺囑,她們再也無法從沉毅這裡得到任何經濟資助!日後如果您不方便,我也不會允許她們隨意入住呂家宅子。在我看來,她們是介於家人與客人之間的親人,她們應該尊重呂家,尊重老太爺您,這樣她們才能得到相應的尊重,您說呢?”
白髮蒼蒼的老人盯着外面那亂哄哄的一幕沒有出聲,良久之後他才說道:“我明白沉毅是爲了保住這個家,才遲遲不肯送走她們。但是對於這樣的親人,我們呂家其實不要也罷。我只是讓他們冠上了一個呂家的姓,撫養了他們這麼多年,但對於她們的所作所爲,我呂家確實無法把他們當成一家人。”
“老太爺,今天我們出去走一走~”面對老太爺的這番肺腑之言,慕清韻沒有表態,而是扶着老人往外面走,坐上呂家的私家車,“我們先去公園走一走,在那裡散步,聽戲,餵魚,然後去吃飯。午餐的時候,我們把雪婭和翀翀也接過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吃。”
不管老太爺心裡是怎麼看待他的這羣家人,反正這與她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有句話叫‘血濃於水’,無論現在他們的感情是多麼的不好,但到最後,他們一家人還是會同心協力,重歸舊好!
所以她不發表她的觀點,避免做這個挑撥離間之人。
“不讓沉毅一起過來嗎?”老太爺果然很贊成出去散步,卻更加希望中午是五個人一起吃飯,“讓他也一起過來吧。就算工作再忙,吃飯的時間也是有的。”
“那我們把餐廳訂在公司附近。”慕清韻求之不得,扭頭對那邊正在送兒子出門的雪婭暗暗使了個眼色,然後重新看着面前的老太爺,“等會在車上,我有個秘密要告訴您。”
“什麼秘密?”老太爺果然來了興致,朗朗笑了兩聲,然後示意司機出發,“是有關於沉毅的秘密嗎?”
“過去您就知道了。”慕清韻俏皮的笑一笑,留了個懸念。
於是這天上午,呂家的私家車載着老爺子與慕清韻出去兜風了。搬家公司的卡車則拖着呂家嫂子們的行李,浩浩蕩蕩的駛出呂家大門,將這七個女人各自送回家。
幾個小時之後,呂家宅子徹底的清淨了,留下一地的狼藉,以及另外兩個同樣不受待見的人。
“你看到剛纔的那一幕了?”呂伯毅站在二樓欄杆邊,微眯着雙眼,兩隻腮幫子暗暗咬了咬,“如果你再這樣鬧下去,他們同樣會將你送出去!所以不要再這樣不知好歹,我們只有安靜、孝順,纔會讓老太爺重新接受我們!”
在客廳躺了幾個小時的艾香荻則站在他身後,依然是一肚子的委屈與怒氣,對他怒道:“那你昨晚爲什麼不讓我進你房間?昨晚那幾個女人故意耍我,故意將我帶來亦雪婭的房間,說裡面沒人住!結果當我打開門,卻看到慕清韻也躺在裡面!真是氣死我了!”
“你是說慕清韻睡在亦雪婭房裡,與沉毅分居?!”呂伯毅眸光一閃,立即抓到了她話中的重點,“如果老太爺知道他們利用假結婚來騙他老人家,他一定不同意將遺產留給沉毅!”
“那你想怎麼樣?”艾香荻雖然很生氣這個男人冷落她,但既然可以抓慕清韻與呂沉毅的把柄,她又何樂而不爲,“你不要忘了呂沉毅是老太爺最疼愛的孫子!”
“我曾經也是他最器重的孫子!”呂伯毅怒聲冷道,用凌厲目光掃了這無知的艾香荻一眼,立即大步往樓下走,“我必須讓老爺子知道,慕清韻是爲了家產才與沉毅結婚!一旦他們離婚,沉毅名下的財產將會全部歸到慕清韻的名下!到時候就算老太爺不相信,但事實也擺在了他面前!我們呂家,就這樣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給掃蕩一空!”
當年沉毅一直離家出走,與家人關係不和,所以老太爺的重心全部放在了他呂伯毅身上!
但如今沉毅迴歸,還加上一個招人厭煩的慕清韻,他呂伯毅就這樣從雲端跌到泥濘,變得一無所有了!
於是在慕清韻與老爺子離去後不久,呂伯毅的車也跟了上來,跟着他們來到公園,然後去餐廳,一直觀察着他們。
“你還沒有告訴爺爺你的小秘密是什麼?”老爺子一邊讓孫媳婦爲她脫外套,一邊笑呵呵的在座位上坐下,看着外面的中鋁大樓,“從這裡可以看到沉毅的辦公室。”
於是慕清韻將老爺子的外套交給服務生,讓服務生上菜,自己也朝那邊望了一眼,笑道:“是啊,他還在工作呢。不過他中午好像約了人吃飯。”
“約了什麼人?”老爺子白眉一攢,果然看到那邊的辦公室,有個年輕女人走進了呂沉毅的辦公室,兩人正在交談。
“我也很好奇。”慕清韻搖搖頭,與老太爺一起看着那邊的辦公室,看到呂沉毅與女人面對面坐着,正在敘舊,“爺爺,我想告訴您的秘密就是這個。我與沉毅其實一直在分居,處於無愛婚姻狀態。”
而現在的這個女人,就是呂沉毅的相親對象。
老爺子的目光則立即朝她這邊看過來,清癯的老臉微微變色,明顯有些吃驚,以及被刺激到了,“清韻你說什麼?!”當然他剛纔聽得清清楚楚,並沒有耳聾!他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是說,我與他……”面對老人的震驚,慕清韻不得不再次做出解釋,“是假……”如果把老人刺激到心臟病病發,她會內疚死的!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老爺子忽然嚴肅凝重的對她道:“清韻,看來你已經知道沉毅的前女友回來了,所以你纔要與沉毅分居!但是爺爺可以向你保證,自從這個女人離開他,他從未再與她有過任何聯繫,也許這一次兩人是因爲工作才見面。”
“……”慕清韻頓時無語,忽然發現她與老人不是在講同一件事情!
老爺子認識這個陌生的女人,而她不認識?虧她剛纔還向老爺子介紹呂沉毅的這個相親對象來着……
於是她立即起身去一趟洗手間,“爺爺,我去一趟洗手間。”
“清韻,你不要生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老人還在勸她,真怕她想不開會出事,示意一旁的女看護跟着她過去,“不要讓少奶奶出事。”
“老爺,我這就過去。”
於是清韻來到了洗手間,立即給雪婭打了個電話,一雙精緻的娥眉飛得老高,“這是哪裡來的相親對象,我怎麼不認識?!”
早上她給呂沉毅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一個大美女來着,準備讓雪婭利用上班的時間,把美女給帶進公司,然後讓美女與呂沉毅見面,試試眼緣,順便讓這邊的老太爺看到孫子有心儀對象!
然而現在,她竟然不認識這個女人!
那是她所熟識的一位女性朋友,她能不認識嗎?
“清韻,你的朋友冷璇珊已經被我安排進公司了,正準備讓她進沉毅的辦公室,但有個女人突然半路殺出來,說是埃克森集團的代表,過來與沉毅洽談,於是被人捷足先登的冷璇珊一直坐在我這裡喝茶,問我到底什麼時候能見見呂沉毅本人。”
“那個女人叫什麼?”慕清韻無語的將胳膊撐在了牆壁上,皺眉看着鏡中這個被悄無聲息戴綠帽的自己,以及那個盡忠職守守在門外的女看護。
瞧瞧,一旦給呂沉毅介紹相親對象,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倒貼,還有人插隊!
“delia,中文名夏清沫。”
“名字還不錯,人不怎麼樣。告訴那女人,呂沉毅現在有老婆,就在他們對面樓喝茶,別打別人老公的主意!”還夏清沫?連名字都copy別人的創意!叫夏季清倉還差不多!
“啊?”亦雪婭還真沒勇氣直接衝進辦公室宣稱呂沉毅有老婆!畢竟她又不是正牌老婆!
“那我現在過來一趟。”如果她現在不來這一趟,璇珊還真沒機會見到呂沉毅!
“等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