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逆寵 040 纔不說喜歡
眼前的星光都好比當時星點般密集的彈藥,射在背上痛到無法形容,最後的那一刀,懷裡的小孩帶着滿滿淚水的眼睛驚恐地看着他,刀子已經沒進了他的胸口。
真疼啊!心口真疼。
他一手擋在額頭上,一手揪着胸口的衣襟。
然而,這種疼竟然跟眼看着燕滕華與別人親熱一般疼。
就在他感覺全身頹然無力,深深陷在回憶與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爲何還在這裡喝酒?這個時候該回去休息了!”那聲音如此命令道。
他以爲他是誰?隊長麼?
這個世上除了隊長,沒有人有資格命令他,沒有人有資格威脅他。
柳於陣抿了抿嘴,把擋住額頭上遮住視線的手移開,敏銳而攫取的眼睛看向那個人。
才這一刻的視線捕捉,柳於陣腳下飛快絆住那人,不但迅速將那人絆倒,而他也立即欺身而上,使出看家本事百年擒拿手,一招將那人面朝下制服在屋頂瓦礫上。
這還沒有讓他消氣,他抓着那人被反在背後的兩隻手:“大”字型向兩邊拉開,自己順勢壓在那人身上。
於陣的腦海裡回放的都變作燕滕華與別人親吻的畫面,抵死纏綿,對象卻不是他。
“都是因爲你我才變得這麼奇怪的……要怎麼做你才滿意,我能容忍你軟禁我,我能爲你找到芷君,我甚至能幫你帶出最強的軍隊,爲什麼你偏要對我做這種事,爲什麼!”
“咚”一拳生硬地揍了下去,打在那人的測臉上。
被他壓在身下的人有着燕滕華的影子,他顧不上這人到底是誰,不論誰來他都能看成是燕滕華。
也許,這也不過是他的夢境一場,燕滕華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丞相府,又怎麼會毫不反抗地被他壓在身下。
於陣感覺酒氣攻心,有些想吐,醉意上心頭,一時穩不住身子便栽倒在那人身上。
“燕滕華,你給我記住,老子只說一遍,就這一遍……”於陣滿臉紅得像個柿子:“我們交往吧”這種話,他就算醉上萬次也說不出口啊!真的說不出口啊。
他抓着那人的手腕加大了力度,像是想將那雙手生生擰斷:“老子恨你……”這話卻是脫口而出。“老子恨你!”他又重複了一次。
這樣的氣話,不知道那人聽懂了麼,古代人都是笨蛋,都比他笨,他們一定聽不懂,可是燕滕華聽不懂的話他要怎麼辦纔好?要說“請跟我交往”麼?
鬼才會說呢!
柳於陣嘀嘀咕咕沉睡過去,整個三十平米的小平房上擺滿了他的酒瓶子,其中還有一堆被踹下屋的。
他喝醉了。
燕滕華這樣告訴自己。
但他無法否定他的失望,已經這樣期待他的坦白了,於陣卻仍然沒有說出來。
於陣睡了以後雙手便自然鬆開,好大的力道,他什麼時候有這種力氣的。
燕滕華輕輕把他翻過來,那還是當初接進宮時柳丞相的面孔,如今這張臉上再看不見半點懦弱嬌柔,順着他刀削般精緻的輪廓撫摸下去,竟有種瘋狂的滿足感。
“柳於陣,你不該這麼倔強。你若不是這般倔強,本王又怎會對你如此上癮……”
他指尖饒弄着於陣的青絲髮,放在脣邊輕吻,意猶未盡。多誘人的面容,真想親上去,可惜他向來信守諾言,說好不碰便不碰。坐懷不亂哪是他能隱忍的事,下腹的騷動無時無刻不提醒着他這種感情的真實。
他並不是爲了在於陣身上發泄纔想佔有於陣的,轉了性子的柳於陣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既頑強又富有正義感,他想出的法子都讓人摸不着頭腦,更重要的是,柳於陣看着他的時候,總讓他心中澎湃,沒有理由。
坐直身子,他慢慢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布帛,他早就截下了那名信使,書中的內容瞭如指掌,見到柳於陣的那名信使其實是他故意安排的。
那麼,要相信誰的話纔好。
柳於陣,如果你向本王坦白一切,本王必會信你。
他讓於陣枕着自己的大腿,脫下自己金色錦袍爲他蓋在身上,斗大的月亮形單影隻,借來的光,終究不是暖的。於陣,你又是誰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