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的話以退爲進,說的陛下並沒有起疑。
“王弟來的正好,朕正在和丞相商量繼任之人的人選。王弟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嘉元帝略緩和了點神色說道。
“陛下,不如陛下派出一個監軍。”丞相緩聲說道,“單單憑藉着一封信就說慕容將軍有二心,未免也太過了點。況且慕容將軍還是陛下的女婿。這都是一家人啊。”
誰和那臭小子一家人!嘉元帝心底不滿,說好的不提慕容千觴的事情,現在丞相又在提,真正的叫一個討厭。
那臭小子若是真拿他當一家人,在他與雲初成親當日就不該領兵入宮來攪和他的事情。況且先皇到底是不是死在那個小子的手裡還是兩說,這樣居心叵測的人,他就不應該將慕容千觴放在那麼重要的位置上去。
嘉元帝對雲初成親當日的事情還是十分耿耿於懷的,雖然先帝是怎麼死的現在已經是一個迷了。不過那小子若是能逼死先帝,難保不能逼死他。
況且剛纔孟岐山還提起了慕容一族的事情,這叫嘉元帝更加覺得慕容千觴有問題。
當年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算比較年輕,只負責替先皇押運糧草,慕容一家死的的確十分蹊蹺,本是武將,怎麼就被人一夜滅門了呢,先帝順勢收了慕容一家的兵權,直到後來不得不再度啓用慕容錦。
他越想越有毛病,這慕容千觴莫不是準備報仇吧,這樣的人更不能留用在西北軍了。
“若真的當朕一家人那就好了!”嘉元帝一甩衣袖,稍帶怒氣的說道,“慕容千觴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即便派十個監軍過去又有什麼用?西北軍在他的手裡,他說殺誰就殺誰,要是真的等他調轉的槍頭對着朕,朕還要不要活了?”
嘉元帝的一番話說的孟岐山也無從分辨,但是慕容千觴是雲初看中的人,他是相信公主的眼光的。
只是陛下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先帝的死已經是一個無頭的公案了,誰也不能確定,先帝到底是不是死在慕容千觴的手裡,那時候在雲霄宮的只有慕容千觴和先帝兩個。
而他也調查到慕容千觴的確是與雲家有所仇怨,所以他才一直不將這個事情告訴雲初。
如果那信是真的話.....
嘉元帝見自己說的孟岐山不吱聲了,有點得意,他很少能說過的丞相,今天好像說的丞相啞口無言,“丞相,朕心意已定,你就不必多說。朕聽說雲初爲了幫慕容千觴,將五十門火炮都已經運去了定山縣,真是胡鬧,沒有朕的允許,你們就跟着昌平公主後面亂來嗎?萬一這五十門火炮再落到柔然人的手裡,叫朕怎辦?朕自己花錢養的軍隊,造的火炮,調過來打朕?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陛下。還是三思爲妙啊。”孟岐山雖然現在無從反駁陛下,但是始終覺得陣前換將十分的不妥,況且現在沒有真憑實據啊,單憑人家的一封告密信,萬一是柔然人的離間計呢?
“陛下英明啊,若是等真的反叛了,慕容千觴和柔然人兵和一處,大齊危矣。”鄭王馬上跟着幫腔。
孟岐山深深的看了鄭王一眼,鄭王卻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陛下,西北軍如今正在和柔然人作戰,若是要召回慕容千觴,恐引起軍心動搖。”孟岐山還想勸說,卻被嘉元帝落下臉來,“你如此的幫慕容千觴說話,可是與他有什麼來往?”
“陛下!”孟岐山一蹙眉,“陛下難道還不知道臣是什麼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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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帝頓了頓,也是,如果沒有孟岐山就沒有自己的今天,這個嘉元帝心底明白,但是自從他登基之後,孟岐山對他所下的決斷多有干涉,總是在告訴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也叫他的心底十分的煩悶,到底是誰在當皇帝?
丞相是協助皇帝處理朝政的,而不是告訴皇帝該怎麼處理朝政,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
嘉元帝心煩意亂的。他朝孟岐山一揮手,“你還是下去吧。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孟岐山重重的嘆了口氣,躬身行禮,“陛下,臣告退。”
等孟岐山出去了之後,嘉元帝纔對鄭王說道,“王弟,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關於西北軍統領的人選?”
“不如陛下開一個擂臺,將朝中武將能用的進行選拔。”鄭王笑道,“這樣可算是公允?”
這個辦法好啊,“此事就交給王弟去辦吧。不過要快,朕給你三天的時間選將。”嘉元帝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下來,心道鄭王這個建議還真的不錯,陣前選將,選出來的人不偏不倚的,就是丞相也沒有什麼話可說。朝廷不能光依靠一個慕容千觴吧。西邊和北邊的駐軍現在都不能調動,都是老將在鎮守,南邊也剛剛派出一個年輕的將領過去,現在朝中能用的將領除了慕容千觴還真難找人,或許也不是真的難找,而是他沒給別人機會。
嘉元帝就不信了,大齊還指着一個慕容千觴活着了?一定還有其他人。
鄭王歡天喜地的接旨謝恩。呵呵,選將的事情既然由他來說的算的,他兒子就不成問題了,有道是舉賢不避親,只要自己的兒子贏了,陛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陛下疑心慕容千觴有異心,這天下都是姓雲的,他的兒子去西北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慕容千觴接到聖旨的時候感覺莫名其妙。
這幾天柔然人既不進攻也不退兵,而是兩軍就在這樣相互對峙着。
這一次柔然可汗好像十分的有耐性,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說服各個部落,部落之間還在朝邊境增兵。
在敵軍增兵的情況下,陛下要將自己召回?
“大人,陛下可曾說召回末將的原因是什麼?”慕容千觴問前來傳旨的官員。
“駙馬,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那官員在來之前得了陛下的囑咐,無論慕容千觴問什麼他都不能說。
“哦。”慕容千觴心想既然陛下召
喚,那就肯定是有事了,回京就回京一次吧,也好看看雲初。
上次雲初走的時候十分的不開心,他寫了好多信回去,雲初也沒回幾封過來,即便回的那幾分信上也只是寫了三個字,“知道了。”慕容千觴看過之後就知道雲初實在報復他之前的舉動。
慕容千觴也不能說雲初什麼畢竟是他做錯了在前,現在也活該被自己的妻子嫌棄。
慕容千觴朝京城趕的時候,心情並不算差,因爲馬上就要見到公主殿下了。
這一次他見到他的妻子,一定會好好的道歉,求得她的原諒,她若是想作的話,就任由她使勁的作,不管她說什麼都好,反正就是他的錯。
他欠雲初的太多了,慕容千觴想,好像他怎麼還都還不清,好在雲初是他的妻子了。
慕容千觴才抵達京城,剛剛進城門,就有人前來行禮,“駙馬。”
“你是何人?”慕容千觴勒住了墨雲。
“駙馬,小的奉旨在此等候您的大駕。”那人說道,隨後亮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手喻。
聽是嘉元帝派來的人,手喻也不假,慕容千觴也在馬上一抱拳,“有勞了,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是。”那人對慕容千觴說道,“請駙馬隨小的來,陛下說若是見了駙馬就先行帶駙馬進宮覲見陛下。”
“有勞帶路。”慕容千觴也沒有多想,畢竟陛下那麼着急的將他召回,多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其實他是想先回將軍府見了雲初再去宮裡的。既然陛下已經派人在這裡等了,那他就先進宮吧。
慕容千觴跟着那人進了皇宮,那人將慕容千觴引領到一處偏殿,躬身施禮,“還請駙馬稍等片刻。陛下過會就來。”
那人退出,不一會有人送來了茶點。
慕容千觴趕路也趕的有點口渴了,見有茶水,端起來就試了一下,水溫正好,不冷也不熱,是上好的花茶,帶着濃郁的花香,入口還十分的甜膩,慕容千觴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但是現在口渴,也就一飲而盡。
他忽然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周圍的景象好像迅速的暗淡了下來一樣,就像有人在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層窗紗,讓景物漸漸的變得模糊了起來。
慕容千觴一驚,猛然站了起來,茶水有毒。
他憑着眼前僅剩的一絲淡淡的微光,認準了窗戶的方向,飛身躍出。
“叛將慕容千觴,還不束手就擒!”他纔剛撞破窗戶,就聽到周圍腳步聲凌亂,耳際有箭矢破空之聲劃過。
慕容千觴閃身憑藉着聲響判斷着方位,閃身躲過了幾枚暗箭,無奈射向他的箭太多了,他現在眼前一片模糊,所以還是在肩膀和大腿上中了兩箭。
他的心底一片寒意,這是在皇宮,而人家叫他叛將?
究竟是有人陷害他,還是陛下以這個爲藉口要殺他?
雲初呢?他的下一個念頭就是公主殿下現在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