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公子——”風若凌一手拿着話本,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扶了扶額頭,聲音中滿是無奈,“想不到你對我這園子的牆頭的執念竟是那麼深。”
三番四次地以翻牆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明明這會兒都已經在這雲雅軒中住下了,還住了將近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期間也經常與上官兩個人出去,應該早早地就與他家的大門小門前門後門側門結下了很好的友誼了吧?可他怎麼還是會時不時地捨棄他家的大門不進,而要採取翻牆這種稍顯猥瑣的姿態呢?
果然是各人有各人愛好,他做個外人的雖是不好去說些什麼,可這畢竟是他園子裡的牆頭,作爲主人,還是有些話語權的。他總是這麼愛翻牆,恐怕是會被人當成是宵小之輩的吧。他也是爲了他的聲譽着想。
“嘻嘻。”越清歌咧開嘴一笑,然後站起身來,頎長的身體矗立在高高的牆頭上,恁地更顯高大了幾分,“我來到大門口就聽到這悠揚的琵琶聲,直覺是從這杜蘅院傳出去的,就等不及想要湊近些聽一聽,迫不及待地翻牆過來了。果然沒讓我失望,不僅有美麗的歌聲聽,還有很有趣的好戲看。”說罷,他取下口中銜着的嫩樹葉兒,瀟灑地一甩手,將手中葉子拋開,然後在樹葉還在空中優雅地打着轉兒的時候,輕飄飄地飄進了這亭子裡邊。
今天怎麼每個來見他的人都是有些“輕飄飄”的?
越清歌輕鬆地躍進了亭子裡,腳尖踩在美人靠上,再一縱,坐到了風若凌對面的石凳上,一手支在桌上,撐着臉頰,目光炯炯,直盯着風若凌看着。
風若凌被他這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裡有些發毛,面上還是一派坦然:“什麼好戲來着?話說,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越清歌笑了,自認爲自己笑得有些高深莫測,可是這笑容在風若凌看來卻顯得有些陰滲滲的。
“我本以爲阿風是個很能看懂人心的人,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夠提前知曉一二,察言觀色的功夫很是厲害,可是今日,我才曉得,阿風原來是對別人的事情知曉得比較多,比較敏銳,卻對有關自己的事情遲鈍得很。”
風若凌的眉毛不自覺抽了抽,道:“越公子這話可真是謬讚了,風某哪來那麼大的能耐,要是風某真的對風吹草動的動靜很敏銳的話,那麼,剛剛你在那牆頭的時候,我就應該早有察覺了,可是我卻一點兒都沒覺察到。”他的確很能看懂人心啦,但是自從遇見眼前這個人以來,他就不覺得自己很懂了。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幾乎是朝夕相處,他以爲自己能夠從他平時的言行中看出些什麼,可是結果是,他什麼都看不出來,反而更加疑惑了。也開始漸漸懷疑自己先前將他當做是那裡派出來的人的論斷。一個月的時間,他在等待着他動手,他卻每日閒散得很,還每日都不曾忘卻那件所謂重要的事情——讓他下嫁與他,時不時地在他身邊轉悠,時不時地提醒他這件事。
而他也只能每日每日頭痛得很地回答——不可能。
他得到這樣的答案,也不惱,只是沮喪一小會兒,沒過多長時間就又從沮喪中跳脫出來,愛上哪兒玩兒就上哪兒玩兒了。然後第二日,接着“求婚”。
他對此事感到很是着惱,讓他更加着惱的是——上官這傢伙也好死不死地跟着他瞎鬧騰,不知道是開玩笑性質的還是當真性質的從中當起了皮條客。時不時地就在他耳邊送上兩陣風,不外乎就是讓他“認命吧,從了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