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跡翎聞聽,動怒道:“放肆!什麼人敢半夜驚擾本王,你們怎麼看守的?”就而而跡。
“主子息怒,來人說他和王妃交情過甚,呈上一枚金鎖片,說王妃看後,肯定會出來與他相見,主子也定會接見的!”池冰忙補充道。
聞言,葉跡翎倏地瞅向傅箏,眸色微沉,嚴肅的問道:“哪個年輕男子和你交情過甚?”Pxxf。
瞧他醋意十足的模樣,傅箏不禁咂舌,“我怎麼知道啊?就算是誰和我交情好,也並非那種關係,你別把人想歪了!”
“哼,最好不是,不然……”葉跡翎不服氣的冷哼,一臉如果那人對她心思不純,就將那人踢出去的警告,傅箏也自好奇,不禁推他一把,“你快讓池冰把金鎖片拿來給我看看!”
“外面等着!”葉跡翎朝外吼一聲,極其鬱悶的開始穿衣,嘴裡還嘟囔着,“本王倒要看看,這來人是何方神聖,害得本王剛脫了衣又得穿!”
傅箏也尋了衣裙往身上套,心裡則想着,到底是什麼人呢?她在大鄴沒什麼朋友啊,若說算朋友的話,男人裡面就屬何修遠了,但何修遠王府的人都認識,他們之間也沒什麼金鎖片……思忖及此,她腦中突的一個激靈,難道會是……
一想到那個人,傅箏立刻激動的難以名狀,連穿衣的手指都在抖,幾乎是胡亂的整好衣裙,連披散的頭髮都顧不得綰一下,趿上拖鞋就急急的朝外走,葉跡翎不禁吃味,一把拽住她,黑着俊臉道:“還說不是見情人,瞧你迫不及待的樣兒!”
“哎呀,你這個醋罈子,我的情人是誰,你還用懷疑嗎?如果你說不是你,那我就沒話可說了!”傅箏羞惱,嬌嗔道。
葉跡翎臉上掛不住,一咬牙道:“你纔是醋罈子,只要本王發話,愛慕本王的女人,可以排一條街!”
“嘁,那你去發話啊,我纔不在乎!”傅箏甩掉他的手,擡腳出門,葉跡翎拳頭揚了揚,虛張聲勢一番,然後氣怒的收回,跟出門去。
“東西給我。”傅箏朝池冰伸出手,池冰看一眼後面的葉跡翎,見他沒阻止,才大膽的呈上一個小錦盒。
傅箏捻起那枚金燦燦的鎖片,仔細看了數秒後,眼眸裡的狂喜,刺到了葉跡翎,他一把奪過,牽起她的手往大廳走去,並吩咐道:“池冰,將人迎進大廳,但只能主子進,下人不允!”
“是!”
池冰飛奔離去,傅箏的手,被他捏的有些疼,不禁癟起嘴,“你幹什麼呀?男人要寬容大度,哪能像你這麼小氣的?”
“本王小氣,證明本王在乎你,要是不小氣了,你就該哭了!”葉跡翎額上黑線密佈,卻聽的傅箏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心情極好的將他手臂挽住,心想要不要告訴他來人是誰,但難得聽到他肯說情話,要是知道了就肯定不說了,所以,她選擇保密。
廳門打開,燈火通明中,一襲月牙白錦衫的男子,背對而立,身材極好,烏青的髮絲垂肩,有幾縷稍顯凌亂,卻不影響整體的美感。
傅箏看着他的背影,呼吸頓時一緊,從而掙開葉跡翎,加快了步子,聞聽腳步聲,男子緩緩回身,將整張臉籠罩在廳頂的夜明珠下,依着流瀉的光線,只見他面如冠玉,俊雅絕倫,一雙烏眸,溫潤如水,有的人雖美,但天生冰冷,如葉跡翎,五官處處透着棱角犀利的冷,而眼前的男子,卻截然相反,看他第一眼,便會有種溫暖如春的盪漾,他的眸光看過來,定格在傅箏臉上,嘴角揚起久別相見,欣然愉悅的淺笑。
“箏兒!”男子溫潤如玉的嗓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激亂大廳死寂的沉默,聽在人的耳裡,如躺在棉花上般舒服。
傅箏眼裡閃現出淚花,嘴脣張了張,卻因太激動而竟一時發不出聲音來,她緊走幾步,男子雙臂張開,將她納入懷中,“箏兒,看到你平安的活着,真好!”
“放肆!”
葉跡翎卻俊臉陡然鐵青,箭步過去,隨着一聲冷喝,將傅箏蠻橫霸道的搶過,如護崽似的攬在他身前,睥睨向男子,雙眸冷冽如刀,“知道她是什麼身份,還敢無禮,活得不耐煩了嗎?”
男子烏黑的瞳孔中,蕩起深深的錯愕,停頓幾秒,脣邊竟緩緩溢出笑來,恬淡的語氣,帶着一股促狹,“恭親王,我自是知道箏兒是你王妃,但你若想殺我,恐怕箏兒不允。”
“你——”
“夫君,他是你大舅子,是我二皇兄!”在葉跡翎二度發怒前,傅箏搶着截斷他的話,失笑的提醒他道。
“嗯?”葉跡翎驚愕,回眸看向傅箏,看到她點頭,再看向面前噙笑的男子,方纔發現,他們眉眼間,竟有幾分相似,不禁汗顏,忙鬆開傅箏,抱拳道:“不知是二哥,多有唐突,望二哥莫怪!”
傅尋琰亦抱拳,語氣溫和,笑道:“恭親王有這般反應,我也就放心箏兒了,相信你會給她幸福的,是不是?”
“是!”葉跡翎簡短的一個字,卻是極肯定的眼神。
“二皇兄,你怎麼會來大鄴?是爲國事,還是專門看我來了?”傅箏有太多的話想說,拉着傅尋琰在椅子上坐下,下人奉上茶水,她滿心的歡喜,在突的想到南陽後,一下子染上悲哀,“二皇兄,南陽皇姐她……”
“我知道。”傅尋琰低聲打斷,“我就是爲南陽來的,也順便看看你。”
聞言,葉跡翎臉色驚變,一甩錦袍坐下,想了想,復又起身,神情嚴肅道:“二哥,請與我到書房一敘!”
“好!”傅尋琰頷首,握着傅箏的手站起,隨着葉跡翎往外而去,步出大廳時,葉跡翎朝跟在身邊的池冰道:“管家忙着阮玥後事,你負責安排客房,務必要侍奉好貴人,將阻在大門外的手下接進來。”
“是,主子!”池冰領命。
拙園書房。
兩個男人談事,傅箏不想離開,只怕他們會吵起來,因爲南陽的死,事關重大,所以她堅持留下來,坐在一邊靜聽。
“二哥,南陽的死因蹊蹺,案子還沒破,這消息,二哥是如何知道的?二哥是從大周而來嗎?”葉跡翎蹙眉,語氣婉轉的詢問,從大周來是極不可能的,大周距離大鄴得一個月,而南陽死才十來天,送國書的還未出大鄴邊關,所以……
果然,傅尋琰已不復之前的笑語如春,凝重着神色,說道:“我從邊關大周涼州駐軍而來,大鄴軍中,主帥恭親王突然離開返京,我正狐疑之時,突有人用箭送來消息,說是南陽死在大鄴皇宮,被大鄴太后和皇帝所殺,所以,我快馬趕來,想問清楚,這消息,是否屬實?”
“什麼?”葉跡翎一驚,腦中各種線索齊涌,他思忖間,不答反問道:“二哥,大周軍隊盤柦在我大鄴和大阪之間,意欲何爲,我已派人去大周求見你父皇,但還未有消息傳回,二哥可否告之?”
傅尋琰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大周和大鄴多年交好,先後兩位公主嫁往大鄴,自不會輕易與大鄴不和,然而,大阪迅速厥起,但大阪缺少銅油和水,而我大周江北一帶,有三山五湖,不僅水廣,還盛產銅油鐵礦,早在幾年前,大阪皇帝便野心勃勃,一直妄想吞併我江北十餘州縣,本已有所動作,卻在大周和大鄴聯姻後,突然停止了侵略的苗頭,恐怕是擔心一旦開戰,大鄴會出手相幫大周,大阪討不到好處,但我父皇爲免有天大阪捲土重來,便決定先發制人,於是秘密調動軍隊,但不曾想,大阪竟把目標,指向了大鄴,所以,我便率軍駐在涼州,欲派人秘見恭親王,想和大鄴聯手攻打大阪,哪知,探子回報,恭親王突然離開南疆,而我在當晚,便得到了南陽死的消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恭親王費心迎娶南陽爲妃,絕不是爲了殺掉她吧?”
“原來如此,我就在奇怪,大周駐軍涼州,是爲了什麼,原來也是想攻打大阪,那我們兩國,正好合作,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最小的傷亡內,將大阪打的大敗而回!”葉跡翎眸中現出激動,也頻頻點頭,“二哥肯相信我,跡翎真是感激,南陽的死,疑點重重,兇手爲何人,我們現在還沒查到,但肯定不是太后和吾皇,當時的情景,阿箏是唯一在場的,南陽被一刀割喉斃命,卻未殺她,這動機是什麼,也是個謎,二哥明日可與我一同進宮面見皇上,查看南陽遇害的地點和記錄的全過程,我突然有種直覺,南陽的死,絕不簡單,應是早已預謀的,也許……和這場戰爭有關!”
“好,我還未將南陽的事,稟報於我父皇,想先深入大鄴,來弄清楚消息是真是假,然後再作定奪,不然,以我父皇對南陽的寵愛,恐怕一怒之下,會失了判斷,而與大鄴爲敵,方纔進府時,已看到在辦喪事,是爲南陽吧?”傅尋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