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壽宴的前一天夜裡,林瑞嘉盤算着羨仙樓的事。聽水兒從外面帶來的消息,神秘男人已經將羨仙樓的地址給選好了,就在奉京城最繁華的大街朱雀街上。
羨仙樓對面也是一家有名的青樓,叫做樓外樓。據水兒得來的消息,這家青樓背後的主人十分神秘,連她的前主子都調查不出樓外樓的背景。
只知道樓外樓從五年前就開在了這裡,始終長盛不衰。
東臨火越把地址選在樓外樓對面,就是想利用樓外樓的客源,從而能夠分一杯羹。
對此林瑞嘉毫無異議,她現在只關心羨仙樓的人員狀況。說是“高雅的藝術場所”,但沒有幾個重量級的美女充數,誰還有興趣去光顧。
美女容易找,但願意拋頭露面且本身又有才華的美女就少了。
林瑞嘉讓水兒帶話給神秘男人,多注意那些罪臣之後。
很多官員被抄家後,精心養大的女兒都只能給人爲奴爲婢。然而那些女孩子裡,有很大一批人其實是非常有文化涵養的。只要稍加培養,一定能給羨仙樓帶來不菲的收入。
對於那些女孩子而言,進入羨仙樓也並不吃虧。羨仙樓規矩賣藝不賣身,神秘男人的強大在一定程度上還可以保護她們。她們在進行藝術創作的同時,還能得到可觀的收入,比爲奴爲婢強太多。
林瑞嘉正坐在桌案邊思考,水兒送進來一碗湯圓,說是茗兒做的,讓林瑞嘉吃了再睡。
林瑞嘉拿起勺子,心中卻起了疑。茗兒做的東西,她都會親手送來,怎麼今天是水兒送來的?
“茗兒呢?”
“不知道耶,這是琴畫給我的。”水兒歪着腦袋,不明白怎麼了。
“去找找她,找到了就讓她來見我。”林瑞嘉吩咐道,水兒明白這碗湯圓可能有問題,便撒丫子出去找茗兒。
琴畫是林泰民之前送來的四個丫鬟裡面的一個,林瑞嘉平日看她還挺老實,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調查清楚了才能放心。
茗兒被水兒叫進來,對這碗湯圓莫名其妙,明確表示這不是她做的。
林瑞嘉一聽,便明白是有人要對自己下手了。她將湯圓遞給茗兒,讓她看看裡面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茗兒仔細嗅了嗅味道,便皺着眉頭將那湯圓往桌上一放,“小姐,有人在裡面放了足量的巴豆!”
“是琴畫乾的?”水兒吃驚。
林瑞嘉冷笑,明天就是太后壽宴,今晚便有人給自己下巴豆,可見那人是什麼心思。
“去把琴畫叫過來,動作小點,別驚到其他人。”
“是!”水兒急忙跑出去。
琴畫進來後,十分疑惑地表示那碗湯圓不是她做的,是阿枝交給她,讓她轉送給小姐的。
“阿枝姐姐說,小姐每日辛苦,晚上要多吃點纔好。奴婢覺得阿枝姐姐說得十分有道理,便把湯圓給了水兒姐姐。”琴畫解釋着。
林瑞嘉點點頭,讓琴畫不要聲張,就讓她先出去了。
“我就知道那個阿枝不安好心!”水兒憤怒地雙手叉腰,“小姐,可要奴婢去把她給解決掉?”
“解決一個阿枝,以後還會來無數個阿枝。你且看着她,別讓她再使壞心思了。”林瑞嘉淡淡道。
“不就一個阿枝嗎?哪裡有無數個阿枝?”水兒完全不明白。
“小姐是說,解決掉她,大夫人那裡還會派別的眼線過來。還不如就留着她,起碼知道眼線是誰。”茗兒解釋。
林瑞嘉越想越覺得生氣。她初回府,是沒什麼東西給阿枝,阿枝拿蔣沁的錢做事,她理解。可後來她不是沒給阿枝賞賜,她居然還敢幫着大夫人。
“茗兒,你那兒有巴豆嗎?”
林瑞嘉望向茗兒,美眸中的意思非常明白。
太后壽宴這天,林瑞嘉一早便被茗兒喚起來,要給她梳妝打扮。
梳洗過後,茗兒詢問林瑞嘉今天穿什麼好。林瑞嘉本身是無所謂,可當她想起林芙蓉最喜歡穿月白色的襦裙時,便露出一個壞笑,告訴茗兒她要穿襦裙。
茗兒七竅玲瓏心思,自然知道林瑞嘉是想擠兌林芙蓉,便從櫃子裡拿出一套雲錦襦裙,爲着喜慶,還特地挑了淺粉色的。
“外頭的人都說二小姐穿襦裙最美,可他們若是見着小姐穿襦裙,鐵定要收回那些話了。”茗兒笑着道。
鏡子裡的林瑞嘉,一身淺粉色雲錦襦裙,墨發用一根白玉木蘭簪輕挽起來,氣質絕佳。更兼眉目如畫,精緻可人。
茗兒想了想,又拿來兩塊糕點,“小姐先吃些吧,皇宮不比外頭,不能隨意進食的。”
林瑞嘉點點頭。皇宮裡會怎樣,她不知道。但是讓自己充滿體力,這一點永遠不會錯。
因爲水兒性子野,所以林瑞嘉仍舊是帶茗兒進宮。水兒雖然不滿,可也無法,最後仍是留下來照顧院子,順便監視阿枝。
昨夜林瑞嘉賞了碗燕窩給阿枝,阿枝哪裡吃過這個好東西,連忙連吞帶咽地全部吃了下去。可一吃完,便發現不對勁兒,肚子竟痛了起來。
她一晚上沒睡,連着跑茅廁。阿枝這才明白過來,她那碗湯圓,早被林瑞嘉給識破了。
她本想去跟蔣蕊彙報事情沒成,只是拉肚子拉得太狠,到了早上,人已經虛脫得爬都爬不起來了。
林瑞嘉和茗兒到了相府門口時,林泰民及其他人早就走了。她估摸着是蔣沁跟林泰民說她病了,這纔沒人等她。
“相爺實在過分,就算是誤會小姐病了,也該派人去看看小姐啊。”茗兒擰眉。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林瑞嘉完全無所謂,從她得知母親的真正死因後,她就對林泰民不抱任何希望了。
畢竟,那個男人,心裡只有他自己。
一輛豪華張揚的馬車呼嘯着奔到林瑞嘉身邊。沒等林瑞嘉反應過來,一張囂張霸道卻妖豔異常的臉便從車窗後探了出來,“大小姐可是要去參加太后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