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低頭看了看,忙伸手掩了衫子,俏臉微紅:“越哥哥……”
東臨火越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到牀邊:“我見外頭有隻藍色烏鴉,觀月送你的?”
“嗯。”林瑞嘉點點頭,“我發現這烏鴉瞳眸的顏色與夜冥的顏色一模一樣,越哥哥,你說這其中,是否有某種關聯?”
“這烏鴉是蕭道深送給觀月的禮物,據聞是從南疆一帶捉到的。除了略聰明些會學人說話,並沒有其他的不同。”東臨火越坐在林瑞嘉身邊,輕輕撫摸着她的手,“不過,蕭以彤昨日曾問觀月討要過,觀月當時不給,沒想到轉身居然送給了你。”
林瑞嘉瞭解過天照城的世家譜系,蕭道深乃是慧心的兄長,也是蕭家年輕一脈裡最傑出的人,現任大將軍一職,前兩年帶兵駐守南疆,前段日子纔回來。蕭以彤則是蕭家的嫡出大小姐,據傳美貌無匹,深得蕭後器重。她這兩年也待在南疆,這次是隨蕭道深一同回來的。
“他說,這是王孫殿開張的賀禮。”林瑞嘉解釋,“越哥哥是擔心蕭以彤知道了不高興嗎?”
“嗯。蕭以彤此人狠辣無比,這兩年在南疆一帶做出過很多惡事,當地百姓十分憎惡她。”東臨火越皺起眉頭,“嘉兒,你務必要小心謹慎。”
“我不碰見她,她又能如何?”
“再過幾天便是中秋節,到時候宮中要舉辦夜宴,總會碰到她的。”東臨火越眸子裡掠過一抹厭惡,“夜宴時,你務必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林瑞嘉扳正東臨火越的臉,笑容明豔:“在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她還能吃了我不成?再說了,我做事向來小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東臨火越在她脣上親了一口,“你若是出事,我不知道接下來的人生要怎麼過。你離開那兩年的痛苦,我這一生都不想再承受。”
他說着,又道:“未免夜長夢多,咱們的婚禮,也可以儘快進行。”
林瑞嘉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不如等生下孩子之後吧?你看我現在這樣,也沒法穿新娘禮服。”
東臨火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面容紅潤,燭光下,似乎整個人都散發着耀眼的光輝。
“我恨不得現在就娶你……”東臨火越將她按在牀上,薄脣一揚,照着她的紅脣吻了下去。
第二日,朝堂上。
臨近下朝時,東臨長鋒突然出列跪了下去,雙手一根玉簪高高舉過頭頂,姿態真誠:“父皇,昨日兒臣府中舉辦花宴,兒臣在花宴上與裴家小姐一見鍾情,共同許下海誓山盟。這根玉簪,便是裴小姐贈與兒臣的定情信物。求父皇成全,賜婚兒臣與裴小姐!”
滿朝文武盡皆譁然,裴九之父、現任左丞相的裴憫滿臉通紅。雖然早就知道秦王會在今日發難,可仍舊覺得羞恥不已。
東臨天佐眸中掠過一道深意,揮手示意魏言將那根簪子呈上來。
他摩挲着簪子,簪子底部可有“九兒”兩字。他的目光落在裴憫身上:“裴愛卿看看,這根髮簪可是你女兒的?”
裴憫接過簪子,掃了一眼,心中冷笑,幸虧昨晚他見九兒表情不對勁,及時問了,才知道在花宴上發生的事,也提前做了應對之策。
他故作滿臉通紅地答道:“啓稟陛下,這髮簪確是小女的。不過小女昨日參加秦王府花宴,早在半途中便不慎丟失。不知爲何會出現在秦王殿下手中?小女昨天傍晚回來哭訴,怕髮簪落入有心人之手充作話柄侮她名聲,所以老臣連夜去了京兆尹處備案。不成想,這髮簪竟被秦王殿下拾到……”
他低着頭,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滿朝文武都聽得分明。
東臨長鋒一愣,顯然沒料到裴家居然還有這一手。
東臨天佐眸中滿是冷笑:“鋒兒,你與左相的話完全不同,究竟是怎麼回事?”
東臨長鋒咬牙,朗聲道:“兒臣與裴小姐的確兩情相悅。左相是爲了面子,才說出剛纔那一番話的吧?裴小姐傾世之姿,兒臣素來喜愛美人,自然是十分鐘情的。還請父皇成全!”
“據朕所知,裴九早已揚言非太子不嫁。鋒兒,女子容顏雖重要,可適合自己的,纔是最重要的。再者,你府中新娶了一名側妃,如今半年未到便想着娶正妃,恐怕不妥。”東臨天佐聲音散漫,但話裡話外,都是不支持這樁婚事。
東臨火越不覺揚起一抹笑,在東臨長鋒身邊跪下:“父皇,兒臣認爲,既然三哥與裴小姐兩情相悅,還是應當成全。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求父皇成全三哥與裴小姐!”
東臨長鋒眼角餘光瞥向他,心裡不由冷笑了聲。
他說這話,等於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告訴父皇,他不會接受裴九。他心裡的那個位置,永遠都是屬於幕傾城的。
東臨長鋒暗自握拳,若他能迎娶幕傾城,給他十個裴九他也不稀罕!
可是,可是偏偏,幕傾城只愛東臨火越這小子……
裴憫臉色逐漸難看起來。他是當朝左相,威儀赫赫,可他的女兒,竟被這幾個皇子挑三揀四……
東臨天佐趕在裴憫發難之前冷聲說道:“胡鬧!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由得你們挑挑揀揀!今日之事到此爲止,誰都不準再提!”說罷,便冷着臉起身往內殿去了。
官員逐漸散了,東臨長鋒起身看向東臨火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
“你打得主意,我同樣知道。”東臨火越冷笑。
“她只是暫時放在你那裡。來日方長,我會把她奪回來的。東臨火越,江山我不會拱手讓給你,幕傾城,同樣不會!”東臨長鋒說完,冷冷甩袖離去。
東臨火越盯着他的背影,聲音輕慢而慵懶:“真可惜,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獲得她的心。”
東臨長鋒的背影頓了頓,“將來的事,又有誰能夠預料?”
他說完,很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