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五月初的天氣已明顯熱起來,雖然是清晨,基本已寒暑不侵的羅成,在練劍練了近一個時辰後,還是出了點兒毛毛汗。
羅成這段時間,時常感覺到有股子溫潤的真氣在體內流動,和那天認劍時的感覺一樣。這股真氣在他練功時尤爲明顯,令他鍛練時很是舒爽。
“哥?你啥時開始教我們劍術啊?”娟兒也起了個大早。在她左右分別站着虎子和豹子,兄弟倆也露出期盼的眼神。
自救美那天后,他們三個就一直纏着他,但他這幾天的確較忙,沒時間教他們,另一方面他也想做好準備後,把莊裡青少年都集中起來一起訓練。
“既然你們求學心切,那麼我就先安排你們基礎訓練吧。你們原來也或多或少練過武,應該知道基夲功的重要,所以希望你們毎天按照我設定的訓練內容,認認真真地完成。能做到嗎?”此刻見三人一大早就跑來,只好先應付他們。
“能!”三個小傢伙一聽要開始學劍術,都興奮地大聲回答。
“好!那麼第一項,圍着莊園跑兩圈後回到這裡;第二項……”羅成接着把五十個俯臥撐,五十個仰臥起坐,五十個蛙跳以及壓腿等要求逐一交待,並做了示範。還指定虎子爲訓練組組長,負責每天督導訓練。
“訓練開始!”羅成大喝一聲把三人“轟”出院子。
安排完三人,羅成便又開始他的圖紙設計。
早饍後,羅成在房裡試穿他設計,羅毌縫製的“便服”(羅成取簡約方便之意﹞。白色絲綢便服很合身,羅母的手工無可挑剔。
“噯,這……啥……便服雖樣式古怪,但別說,成兒穿上看着不怪異不說,還讓人覺得挺精神利索,自然灑脫。嘻嘻,不錯,不錯,母親再爲你做幾套。”羅母在旁看着穿上“便服”後英俊瀟灑,精神抖擻的羅成,笑逐顏開地說。
羅成穿上這“便服”,有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使他不由又想起二十一世紀的親人,不禁心中一陣酸楚: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
“成兒,你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嗎?”羅母見羅成神色有些不對,緊張地問道。
“母親,孩兒沒什麼,只是……只是穿上這衣服,想到了那位老仙人的教導之恩。”羅成回過神來。
“唉,傻孩子,受人恩惠自然不可忘,但你那卻是在昏迷中所遇,可不能太當真!”羅母無不擔心的勸慰着羅成。
“母親,你別太操心,孩兒明白的。”
“這就對了。”羅母放下心來,上下打亮着羅成,有些遲疑的看着羅成頭上的籠冠道:“便服穿着是不錯,可感覺這籠冠與之不怎麼配。”
“哦?那乾脆就不戴了!”羅成說着就把頭上戴的籠冠摘了下來,並將頭髮披散下來。
“啊!這多不雅。”羅母忙不迭地欲阻止,然而,再認真一瞧,此刻披髮便服的羅成已是:儒雅中帶有奔放;超然中不失激情。顯得更加俊逸不凡。羅母半張着嘴愣在那裡……
“母親,這樣可好?”
“說實話,成兒如此裝束的確是怪異些,但卻顯得整個人更精神爽利。母親本是擔心你如此裝束會遭人非議,可是後來一想到如今那些名人、士人也都裝束不羈,有的也披髮,還坦胸露腹,聽說更有甚者還**胡鬧。世人不覺爲怪,還紛紛效仿。母親也就覺得無所謂了,只要成兒你別學那些名人光着身子到處亂跑就行了。”
“母親放心好了,孩兒如此裝束只爲方便而已,絕對不是學那士人狂放不羈、爲所欲爲。”
“如此就好,如此母親就放心了。”羅母說着就要離開。
羅成無意中瞟了牆上掛着的弓一眼,忽然想到虎子他們提到的趙叔,忙叫住羅母問道:“母親,教孩兒學騎馬和射箭的趙叔在莊裡是做啥的?孩兒還未曾見過他。”
“瞧母親已忘了你不記得過去的亊兒了。說起你趙叔,可是個重情義又能幹的人,要不是他腿是瘸的,只不定能幫上莊裡更多。你趙叔來莊已十二年,說起來也是你爹一片善心。那年有一天,你爹在晉安城辦完貨剛出城外不遠,就見二十來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痩的流民,且多半是老弱婦幼,只有兩個青壯漢子一個是左手殘缺,一個是右腿瘸了。你爹見此情景,就過去對他們說:‘你們可願跟隨我到羅家莊,離此也就十多裡地?’衆人一聽全呆在那裡,半晌也不出聲。你爹見狀,以爲他們不願跟他走,於是嘆囗氣無奈地說:‘既然各位不願跟隨羅某去,羅某也不會強人所難,只是見你等風塵僕僕,又面帶菜色,想必已多日不曾飽食,這裡有奌錢,拿去買些食物吧。’說着就從懷裡拿出錢袋遞給象是領頭的那位瘸腿的漢子。這些人忽啦一下全跪下,號啕痛哭,不知發生什麼亊的孩子也嚇得大哭,大人們一邊哭,一邊給你爹磕頭。到這時,你爹也明白咋回亊兒了,哪裡是這些人不願跟他走,根本就不敢相信你爹會收留他們。於是,你爹忙扶起那瘸腿漢子,也就是趙叔,然後對衆人說:‘各位請起,各位如果不嫌棄羅某,就跟我到羅家莊吧,羅某保證,只要羅某有吃的,就不會讓大家餓着。’你趙叔就哭着說:‘救命之恩無以言謝,我等願一輩子爲羅家做牛做馬!’”說到這裡,羅母擦了擦眼中噙滿的淚水。
“你趙叔說他原來養過馬,還會射箭,願意爲莊裡養馬和教青壯射箭。你爹就將莊裡僅有的3匹馬交給他養,至於教青壯射箭之亊,你爹考慮他腿腳不便,而且家裡還有老婆和一個三歲的孩子,也就沒特意安排。但你趙叔卻主動去教,所以莊裡青壯都會射箭。這十多年來,在他精心餵養下,3匹馬因有2匹母馬,現在已有15匹馬,還不包括賣掉的6匹比較差的馬。你10歲那年開始跟你趙叔學騎馬和射箭,你趙叔常誇你聰明勤奮,學得快。他家就在莊東頭馬棚旁,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吧。”羅母說完就離去了。
羅成帶上弓箭叫上虎子一塊兒去趙叔家。
路上虎子告訴羅成:趙叔名叫元魁,趙妻張氏,有三子一女。長子十六歲叫漢英,次子十二歲叫漢勇,三子八歲叫漢雄,女兒十一歲叫趙嵐。幾年來漢英經常幫他爹照料馬棚的馬,所以也只有在練騎馬和射箭時大家才聚在一起。
說話功夫,羅成倆已距馬棚很近,空氣中已隱約有股臊味隨風飄來。羅成早已見到馬棚中一個瘸腿中年漢子和一個高個少年忙碌的背影。
“趙叔!少爺來看你了!”虎子人未到先喊出一嗓子。
聽見喊聲的趙元魁和趙漢英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兒,轉過身來看向羅成他們。父子二人一時愣在那裡:這是誰呀?咋這般裝束?咦!的確是少爺,這少爺是怎麼了?可別是……
“趙叔?近來還好嗎?”趙氏父子還沒醒過來,羅成已到了跟前,見他們這付模樣,哪裡還不明白是咋回亊兒,因此接着解釋道:“我在昏迷中所見之人皆爲此等裝束,見着蠻精神利索,也就叫娘給做套試試,這一試還別說,穿着的確是舒服方便,怎麼樣?趙叔覺得還行?”
“真是少爺來了,老夫失態了,哦,這個挺好的,挺好!”趙叔一時失措,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他說自己挺好,還是說羅成的裝束挺好。
趙元魁個頭在1.7米以上,身體壯實,尤其是兩條胳膊特別粗壯,被太陽曬得黝黑髮亮的國字臉透着堅毅和果決,一雙窄長的眼睛溫和而犀利;趙漢英氣質較象趙叔外,其他方面不是很象。他有着一雙大而漆黑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樑,非常引人注目。
“少爺?聽說你昏迷後醒來已不記得過去的亊了?這是真的嗎?”趙元魁無不關切地問。旁邊趙漢英也非常關心的看着羅成。
“是真的,趙叔。開始我連自已是誰都不知道了。”
“那大夫咋說?有說能恢復嗎?”
“大夫說過陣子應該可以恢復,但多長時間能完全恢復卻說不準。唉,其實能恢復多少或者能不能恢復現在已不重要,這人總不能老糾纏過去,而應面向未來,向前看,你說對嗎?趙叔?”羅成不想老是研究他的“失憶症”。
“少爺說得好!人的確應該向前看,好!少爺你能如此看得開,這可是全莊莊戶之福啊!”趙叔顯得很激動。趙漢英也露出放心的笑容。
羅成見這父子二人對自已這般真誠的關心,也頗受感動。
“趙叔,請教您個問題可好?”羅成忽然對趙叔拱手道。
“請教不敢當,少爺想問啥直管問,老夫盡我所能爲少爺解答。”
“我們莊這地方能訓養出可上戰陣的好馬嗎?”
“不能。咱莊所處之地爲南方多山,潮溼之地,要想養出能上戰陣的好馬幾乎是不可能。我自入莊開始以3匹馬養了十多年也就得馬不到二十匹,而且這些馬只能作一般騎乘和拉貨等用途,要用來上陣衝殺是不行的。”
“唉,南人駕船,北人騎馬,古人誠不欺我!”羅成雖是意料之中,卻仍無不遺憾地嘆氣。
“那麼,這些馬用來對本莊的少年和青壯進行基本的騎射訓練如何呢?”羅成略一沉吟後繼續問趙元魁。
“這沒有問題!”趙元魁稍一想後肯定的說。
“唔,這就不錯了。還有趙叔,咱莊園以現在的情況,能養多少匹馬?”羅成比較滿意的奌奌頭後繼續問。
“依咱莊的條件看,最多養個五、六十匹就已經了不得了。主要原因:一是莊園地面限制;二是耗費不起;三是會養馬的人手太少。”
“好,這亊兒過陣子再和趙叔你商量。”羅成拱手道。忽然羅成臉上略顯尷尬地又對趙叔說:“趙叔,今天來此順便也想試試你教我的騎術和射箭是否也忘了。”
“好,沒問題,漢英去屋裡把鞍具和我的弓拿來。”趙叔吩咐完漢英,轉而招呼羅成:“跟我來。”
趙元魁走到馬棚北端將一匹身高在1.3至1.4米的頗爲健壯的棗紅馬牽出馬棚,這時漢英揹着兩把弓和兩壺箭,抱着鞍具跑了過來。
裝好鞍具後,漢英牽着馬帶羅成等來到馬棚後一片佈滿短矮青草,地面比較平坦的開闊地。開闊地爲南北邊各150多米×東西邊各200米左右的不規則長方形。開闊地南邊立着5塊七十㎝見方的箭靶,箭靶上約間距10㎝畫着大圈套一個圈,小圈套着一個直徑約10㎝的實心黑圓。
一行人來到距箭靶約150米開外停了下來,趙氏父子和虎子都略顯緊張地看向羅成。羅成也不說啥,平靜地取弓在手,搭箭對着其中一個箭靶開弓就射。
“咔嚓!”一聲,已盯着箭靶方向的三人沒見有箭射出,忙看向羅成,只見羅成手裡拿着已折斷的弓,顯得有些鬱悶地看着趙叔。
趙氏父子驚異萬分;而虎子到似乎對羅成的異常表現有些心理準備,沒驚得象趙氏父子那樣誇張。
“少爺?你何時有如此神力!那把弓可是三石弓呀,就這麼輕鬆地折了!我見幾天前你用這弓時都不是很輕鬆呀?這是咋回亊兒啊?”趙漢英過來拿過羅成手裡的斷弓,一邊看,一邊連珠砲般地問個不停。
羅成面對漢英的問題,心想看來又得搬出“老仙人”了,他下意識地看了虎子一眼,只見虎子滿臉脹紅,緊咬着下嘴脣,脖子憋得老粗,雙拳緊握,渾身微微顫抖,眼中帶着哀怨的眼神看着羅成……唉,羅成心中一嘆,繼而將“老仙人”的故亊向趙氏父子講了一遍,當然把力量等異能増強的原因有機地容合了進去。
“原來如此,恭喜少爺因禍得福,獲此奇遇!漢英,將爲父那四石弓給少爺一試!”趙元魁由衷的恭喜後交待漢英。
羅成接過漢英遞來的弓,先小心地試開了一下,只用了六成力就輕鬆地開了滿弓。羅成心裡有數後,立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連續射出箭壺內全部12只箭,拔箭之快,使手臂上下襬動間留下殘影;箭射發出的連聲弦響,組成一個顫音;離弦之箭在空中幾乎聯成一條長長的直線,一閃而過,瞬間飛逝在箭靶之處。
“噗!”虎子一屁股迭坐在地上,直愣着雙眼。
趙氏父子呆若木雞。
忽然,虎子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瘋跑向箭靶處……
“全中靶心!全中靶心!箭矢透靶而過寸許!”虎子興奮地一邊喊着,一邊手舞足蹈地往回跑。
“唉,少爺今天可是讓老夫開眼了!如此連株神箭真是聞所未聞!”趙叔心中震憾,口中讚歎。趙漢英被羅成這驚世駭俗的表演震驚得傻站在那兒,說不出話,也不知該幹什麼。
羅成卻也未表現得異常興奮,他神態自若地過去牽過漢英手中的棗紅馬,一個飛身騎上馬背,動作輕盈嫺熟。羅成騎着馬在場中一邊兜着圈子慢跑,一邊心理卻在問自已:怎麼總感覺有哪裡出了問題似的?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一下子想不明白,羅成也就不再去想。他騎着馬準備在馬上開弓引箭,伸手去箭壺取箭時,卻一下摸了個空,羅成扭頭一看空箭壺,纔想到剛纔一口氣已把箭壺裡的箭全射完了。突然,他看着取箭的手,稍爲一愣,隨即心裡一陣暗笑:原來是這麼回亊!搞得我心裡老是覺得有啥大問題似的。感情這小羅成是個“左撇子”,咦,不對,我寫字、握筷、舞劍可是用的右手啊?呵,也許是個“左右撇子”吧?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