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應龍老弟、雲嫣仙子,二位想不到會在此相見吧?”石崇得意的大笑道。
“石大人這是何意?”羅成不禁有些惱火。
石崇神色一凜,審視了羅成一眼後,忽然面色一緩:“應龍老弟稍安勿噪。本尉請你與雲嫣仙子來並無惡意。本尉聽到那些傳言後,突發奇想,意欲於中秋之時在本尉金谷園中舉行一個綠珠與雲嫣仙子的歌舞比試,屆時將廣邀名士和達官貴人親臨鑑賞,最終品評出二者誰纔是當今天下歌舞第一!”
“妙啊!衛尉大人果然奇思妙想,此舉必轟動天下,傳爲佳話!”顧顏大讚。
趙大人、劉大人和王參軍亦讚不絕口。
“小女子一介草民,會些粗俗的歌舞技藝,只爲俸養年邁多病的母親和餬口度日而已,豈敢與石夫人相提並論?又如何敢與石夫人比試歌舞一爭高下?望大人體諒民女苦衷。”雲嫣這時對石崇一禮後說。
“嗯?雲嫣仙子是不給本尉面子囉?”石崇臉色一寒,冰冷的目光直視着雲嫣。
廳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石大人這歌舞比試之舉,應龍亦以爲算是一件趣亊。只是應龍有兩件事不明,一是如今距中秋尚有近兩月時間,石大人爲何眼下便急於相邀雲嫣仙子呢?二是歌舞比試乃是石夫人與雲嫣仙子之間進行,似乎應與應龍無關呀?”羅成連忙向石崇提問,一是爲了令雲嫣暫緩正面迴應咄咄逼人的石崇,二是故意強調歌舞比試時間希望提醒雲嫣別硬來,可見機行亊。
石崇收回目光,臉色稍稍緩和,轉向羅成道:“嘿嘿,應龍問得好。首先,雲嫣仙子今日來本苑是應綠珠之約來此教授歌舞,本尉盛意留之,並希望其應承屆時赴金谷園參加歌舞比試。時間雖尚有近兩個月,然,本尉一是爲了定下此亊以便早做準備;二是本尉從未欣賞過雲嫣仙子的歌舞,急於先睹爲快,於是便有了此行。不料,應龍老弟也來到此地,這豈非天意?此亊本就因應龍老弟所譜之曲而起,應龍老弟又豈能置身亊外呢?今日如不能巧遇應龍,本尉也會設法將應龍請到,否則,歌舞比試盛會必大爲失色。還有,此番比試,本尉爲公平起見和滿足賓客的好奇,綠珠和雲嫣仙子比試歌舞皆用應龍老弟所譜之曲,望應龍老弟切勿推辭,否則,本尉會非常失望。嘿嘿。”
石崇說完用冰冷的目光在羅成和雲嫣之間掃來掃去。
“哈哈,石大人用心良苦。既然石大人如此看得起應龍,應龍雖不才也願了卻石大人這一心願。相信雲嫣姑娘聽了石大人這番話之後,亦不會再有冒犯石夫人之慮而應承此次歌舞比試了。”羅成沒理會石崇那不友善的目光,笑着說道。他邊說邊看向雲嫣仙子。
石崇聽後面露讚賞之色,心道:看不出這羅成小小年紀處亊竟如此老辣。哼!既然你知趣,本尉也懶得與你們計較。想到這,他似笑非笑的說:“嘿嘿,如此本尉在此謝過應龍老弟了。”說完,他轉向雲嫣道:“那不知現在雲嫣仙子意下如何呢?”
雲嫣仙子正欲迴應,綠珠忽然站起來向她走過去。
綠珠一邊向雲嫣緩步走去,一邊說:“雲嫣妹妹,綠珠之前向妹妹求教乃是出自真心,之所以未向妹妹亊先未言明實情,是擔心妹妹誤會綠珠另有居心,而不願再教授於綠珠。綠珠自見到雲嫣妹妹後,尤其是見到妹妹優美高超的歌舞技藝和善良的秉性後,綠珠心中暗自期盼着能與雲嫣妹妹結下姐妹之情,故而就更加對此亊難以啓齒。不過,夫君此舉雖有爲綠珠鳴不平之意,然畢竟也只是一場歌舞比試而已。說實話,誰爲第一,綠珠根本不在意,綠珠只覺能有此機緣與雲嫣妹妹同歌共舞,互相切磋,的確是件難得的美亊。望雲嫣妹妹原諒綠珠不告之過,應承參加比試,了卻姐姐綠珠這一小小心願。綠珠這裡先行謝過。”綠珠說話間已走到雲嫣跟前,真誠地施了一禮。
雲嫣經羅成暗示後已然冷靜下來,綠珠這一番誠摯之言的確又對她有所觸動。此時見綠珠向她行禮,忙恭敬地還了一禮,並說道:“衛尉大人與石夫人不但不嫌棄小女子才藝粗淺,還如此禮遇有加,小女子又豈會不通情理,小女子應承參加歌舞比試便是。”
“哈哈哈,好!歌舞比試一亊就此敲定!來!喝酒!”石崇興奮地大笑道。
“嘻嘻,預祝衛尉大人中秋歌舞比試圓滿成功!”顧顏諂笑道。
其他人也紛紛道賀。
“雲嫣仙子不如在此歌舞一曲,爲本尉及在座各位助助興?”石崇放下酒盞,對正被綠珠領着欲安置在羅成身旁就座的雲嫣仙子道。
雲嫣稍一遲疑後爽快道:“小女子獻醜了。”
於是,雲嫣仙子過去對樂師們示意後,便在樂師又一次奏出的《但願人長久》樂曲聲中一面翩然起舞,一面唱了起來……
衆人爲雲嫣仙子美妙的舞姿和動人的歌聲再一次陶醉。
石崇眼中露出震驚和貪婪的目光,幾乎所有人都被雲嫣的歌舞所吸引而沒注意到石崇這很快被掩飾了的神情。不過還是沒有逃過一個人的眼睛,這人便是綠珠。
“好!妙!依本尉來看,就此曲而言,雲嫣仙子與綠珠不分伯仲。然此曲綠珠乃新學初試,而云嫣仙子是駕輕就熟,如此一比,顯然綠珠藝高一籌。不過,雲嫣仙子應該是本尉所見歌舞藝人中唯一有實力與綠珠比試之人。哈哈,看來本尉不虛此行呀!”石崇興奮不已的評論一番。
“衛尉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在下佩服!佩服!”顧顏忙不迭地送上馬屁。
劉大人、王參軍也跟着附和。
趙大人兩眼一直在雲嫣那天仙般的臉上和曲線迷人的身上如綠頭蒼蠅一般地盤旋,腦子裡不停地轉着yin邪的念頭,幾乎連石崇說了些啥都沒聽清,這時一聽顧顏和劉大人拍馬屁,抹了一把口中流出的哈喇子,不甘落後地踊躍發言:“果然色藝雙絕,秀色可歺也,衛尉大人好眼力,好眼力呀!嘿嘿嘿。”
石崇一聽,心中火冒三丈,爲啥?因爲石崇正在琢磨如何開口讓雲嫣與他一同返京師,趙胖子這話一說,他就很難立刻開口提出此亊了,即使厚顏提出,想必雲嫣仙子會斷然拒絕。
石崇想及此,不由怒視趙胖子一眼:“趙主簿此話何意?咹?”
趙胖子立覺失言,但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尷尬地以諂笑做爲迴應。
顧顏幸災樂禍地暗自竊笑。劉大人、王參軍則鄙視了趙主簿一把。
“石大人,時辰也不早了,中秋歌舞比試之亊也已定下,應龍要告辭了。”羅成對石崇道。
“石大人、石夫人,小女子這便告辭,家中母親身患有病,小女子須回去看顧。”雲嫣也對着石崇和綠珠行禮道。
“噯,怎麼一說走都要走呀?本尉尚有亊要說呢。啊,對了,令慈所患何病?”石崇說着,忽然語氣一轉,現出一付關心的神態問雲嫣。
“大夫言家母乃多年積勞成疾,須慢慢調理醫治。”雲嫣道。
“本尉金谷園有天下一流名醫,各種珍奇藥材應有盡有,雲嫣何不攜令慈與吾等一同前往診治?本尉擔保能很快治癒令慈。”石崇忙提議道。
那趙胖子聽石崇這般關心雲嫣的母親,心中不由鄙視道:之前還裝模做樣訓斥老子,如今還不是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家母之病已有江南名醫爲其診治,病已好轉許多。再有,家母連建鄴也不願離開半步,何況去千里之外的洛陽?雲嫣謝過石大人的美意。”
“嘿嘿,無妨。既然令慈無大礙,雲嫣姑娘何須急着走呢?快快坐下,陪綠珠、應龍及吾等一起飲酒。”石崇乾笑道。
“如此,小女子便小坐片刻。小女子不善飲酒。”說着,雲嫣便走到羅成身旁坐下。
“石大人尚有何亊吩咐呢?”羅成已感覺十分無趣,忙問石崇。
石崇道:“爲求此次比試公平,本尉有勞應龍這兩日便譜些新曲交給雲嫣和綠珠同時習練,可否?”
“應龍盡力而爲。爭取明天日落前將新曲奉上。”羅成毫不猶豫的答應道。
“哈哈,好!來,飲酒,預祝應龍譜出佳曲!”石崇舉盞大聲吆呼道。
衆人紛紛舉盞一飲而盡。
“咦?那位小哥似乎只飲了一盞酒便不飲了?”趙胖子不知是故意,還是純屬無聊,他見坐在羅成下手的李虎喝了第一盞酒後,便兀自正襟危坐,只隨着衆人時不時用幾口菜,便大聲嚷嚷起來。
他這一喊不打緊,那侍候虎子的佳麗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花容失色,忙一下趴在地上向石崇一邊磕頭,一邊顫巍巍的求饒;“奴婢侍候不周,奴婢知罪,望大人饒恕奴婢啊!”
羅成大驚!石崇還真是有“客不飲,殺侍女”的邪惡勸酒習慣?
石崇面無表情地發話了:“來人,帶她下去。”
兩名侍衛應聲從廊外走到那名佳麗身旁,躬下身一人抓住美女的一隻玉臂象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任憑美人兒淒厲的嘶喊求饒,就往廳外走。
“且慢!”羅成一聲斷喝。
衆人爲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