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隊長,西北程家莊方向,約八百米處發現十五個手持刀劍的人正朝這個方向緩慢走過來。”前方跑來的斥候隊員小聲報告說。
虎子立刻朝路北側山巒腳下的灌木林向身後的隊員打了個手勢。隊員們迅速敏捷地四散隱蔽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十五個隊形散亂的人才來到虎子他們隱蔽處前的小路上。他們都有武器,有的將刀提在手上,有的扛在肩上,有的背在背上,毫無戒備的大搖大擺、慢吞吞地走着。
“你倆咋看?”待這幫人走過去後,虎子問周坤和漢英。
“這些人十有是程家莊的人。”周坤說。
“我也認爲是這樣,而且看來多半是衝咱莊去的,只是一下猜不透他們夜裡去咱莊想幹嘛。”漢英說。
“我也同意你們的看法,而且可以肯定他們去咱莊沒好亊兒!”虎子說完,略爲想了想後道:“看來我們得改變一下計劃才行,由我帶兩個三人組繼續前行與斥候組會合後執行原定計劃,其他人分成兩個組由你二人帶領跟隨監視這幫人,如果他們欲行不軌就見機行亊!”
“你再多帶一個組去以做接應吧,我們十八個人對付他們十五人完全沒有問題。”周坤說。
“不必,我這兒接不接應沒啥大礙,而你們要對付的畢竟是十五個有刀劍的壯漢,不容輕視。好,開始分頭行動吧。”虎子不容他倆再說啥,帶着人一會兒便消失在夜色中。
漢英和周坤在虎子他們離去後,迅速返身追蹤那十五人而去。他們悄無聲息地追上這幫人後,只見他們正繼續向羅家莊方向行進;漢英和周坤他們與這些人保持着一定距離跟隨而行。
這羣人行至離羅家莊只有幾百米的一塊稻田旁時,突然停了下來,似在商量什麼,漢英和周坤將隊員先留在原地,自已小心地往前靠近到能聽到他們說話時隱蔽好後注意傾聽:
“……就按我剛纔說的分兩路,今晚一定要把那些莊外的水車給全部毀了,要不回去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一個應該是領頭的說。
“王飛,羅家咋又得罪程家了?沒亊黑更半夜叫咱來砸人東西?”
“陳達你小子少管閒亊兒,叫你幹嘛就幹嘛,快帶五個人去毀掉莊西北那兩個水車,完亊兒後在這等我們。”王飛說完帶着八個人往前繼續走。
“盡叫咱幹這沒卵子的亊兒!走吧,兄弟們。”陳達很不爽的招呼剩下的五個人往羅家莊西北向那兩個水車方向不緊不慢的走去。
漢英一聽之下又氣又急,他迅速根據對方的人員分組情況,進行了人員調整和具體部署:漢英帶七個人對付莊西北這六人;周坤帶十二個人對付莊東那九個人。爲了儘量避免過早驚動東邊那九個人,商定漢英他們跟蹤到水車附近再動手;周坤他們則一路跟蹤,見機行亊。
“孟超你們幾個能走快奌嗎?象沒吃飯似的!”陳達見幾人太磨蹭不禁有些埋怨。
“陳哥,咱晚饍吃的那些稀粥,隔了這幾個時辰,又趕了這些路,早不知跑那兒去了。”一個人說。
“是呀,我現在餓得是渾身冒虛汗,走路兩腿直打顫,哪還走得快啊。”另一個說。
“陳哥,是不是程家收你家田租少,你家糧多,你吃得飽有勁兒啊?”又一個說。
“放屁!程家會少收田租?他家要能這樣,還能叫程吸血?你以爲老子就不餓?老子就不渾身發虛?老子還不是想早奌兒完亊兒早歇息!”陳達氣不打一處來的發泄一通。
“還說個球啊,這不是到……”一個話沒說完突然整個人僵在那兒。
其他人也都呆立當場……
只見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七、八個全身黑,連頭也罩着黑布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人來,他們手裡有的提着明晃晃的刀,有的端着弩將他們幾個團團圍住。
“想要命的,就乖乖的聽話,否則……”漢英一邊低聲而冰冷的說着,一邊揮刀“喳!”地一聲,將身旁一棵樹上一根手腕粗細的枝丫砍斷:“就試試我們的刀快不快!”
他見幾人呆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有兩三個手腳還在不停地發抖,就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被程家父子逼着來幹這亊兒的,所以只要你們聽我們指揮,就不會難爲你們。現在聽好了,先都把刀劍丟在地上!”
漢英話音剛落,除陳達外的其餘幾人就立刻紛紛將刀劍丟在了地上,陳達稍微猶豫了一下後,也丟下手中的刀。
“好,現在排成一隊,後面的人把雙手搭在前面那人的肩上……嗯,對了,現在跟前面帶路的人走,別說話,別想着逃跑!”漢英說完示意隊員將地上的武器撿起來後,與隊員們一道將幾人押向莊南大門而去。
將南大門叫開後,安排三個隊員將幾個人先押到營地看守住。漢英則帶着其他四個人趕去支援周坤他們。
然而就在此時,卻發生了點兒意外。三個隊員押着六個人排成一隊於深更半夜在莊裡走動,驚動了莊裡的狗,開始是一兩隻叫,接着莊裡所有狗都此起彼伏地叫了起來。莊裡養的狗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只!這一下莊裡可熱鬧了,這些狗就象是在比賽看誰叫得歡、叫得兇、叫得肆無忌憚,也難怪,象這樣深更半夜出狀況的機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了,忠實的狗們還不逮着這次機會向主人們表現表現!狗的主人們,當然也包括主人們的左鄰右舍自然也都被狗叫聲驚醒了。
不可避免,狗叫聲把王飛一行九人嚇了一跳,在距東邊水車還有幾百米的路上停了下來。
“王叔,咱們是不是被羅家莊的人發覺了?”一個看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夥子聽見狗叫成一片,心虛地問。
“屁話,不是被發覺了,狗叫個啥勁兒?”另一個沒好氣的說。
“吵啥?還怕羅家莊的人聽不見是嗎?這也許是陳達……”王飛正壓着嗓子眼教訓手下,不想猛的見周圍已圍上十幾個端弩拿刀的黑衣蒙面人,聲音一下沒了。
來人自然是周坤他們。他們剛纔也是突然聽見莊裡狗叫後,見王飛等人停了下來,知道他們已被驚動,於是當即立斷馬上釆取行動。
“都別動!想要命的就乖乖把武器丟在地上,然後站到一邊雙手抱着後腦勺蹲下!”周坤厲聲喝道。
程家莊的人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嚇傻了,一時愣在那兒手足無措。
王飛稍一定神,環顧包圍他們的黑衣人,見也只不過十一、二人,心念一轉,認爲衝出包圍逃走的機會很大。於是,他突然舉刀縱身向周坤撲過去,一邊大喊:“弟兄們,隨我衝出去!”
可惜他還沒衝出兩步,就被周坤左右兩個拿弩的隊員射中,一箭射中右眼;一箭射中左頸與咽喉之間。王飛喉嚨裡發出“咕咕”聲,身體一滯後頹然倒地,眼見是不活了。
如此狠辣的出手,正是信奉羅成教導他們的:對兇惡的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已和同伴的殘忍。
本來不知如何適從的另八個程家莊的莊戶子弟,見此突變,更是嚇得六神無主。片刻,在一把刀“嗆啷”一聲掉在地上後,其佘的人也有紛紛將刀劍丟在地上,隨後一個接一個地,渾身抖索着慢慢蹲了下去,並用雙手抱着頭,其中個別人還發出“喑喑”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