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船上住一晚,明晨走陸路。301返航。”羅成決定後,又對衆人道:“衆人可下船在附近活動活動,不可離船太遠,六時開飯。”
“是!”
羅成忽見幾個女子用一種毫不掩飾的渴望的眼神注視着他,不禁納悶:什麼意思?
羅成正想開口問時,忽見個別女子不時偷眼看向延平城的方向,他立刻恍然大悟,不禁暗自苦笑:服了,這女子自古便有逛街購物癖,哪怕是再苦再累也絕不放棄。
他也正好欲進城看看,因此地是建安、侯官通住南昌的必經之地,如不是此地關係尚無頭緒,羅成會立刻在此設鏢站。
“阮Lang你帶上兩名鏢師與我一塊兒進城熟悉下情況,此地將爭取早日設鏢站。”說完,他有意無意再次掃視了一眼“七仙女”。
哇靠!衆女的眼神已瞬間由渴望變成了哀求!
“你們幾個如果不累……”
“不累!”不待羅成話說完,“七仙女”異口同聲準確而興奮地搶答。
打賞了守城卒“豐厚小錢”,再晃了下“路引”,一行人順利入城。
延平縣城比晉安城要大不少,也熱鬧很多,街上行人不少。羅成一行人的奇特裝束立刻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除了一些駐足觀望者外,還招惹不少孩童的追逐、圍觀。
“咦!這不是龍嘯山莊的人嗎?”忽然街邊路人甲道。
“龍嘯山莊的人?龍嘯山莊在何處?”路人乙問。
“老兄,你不會連龍嘯山莊也沒聽過吧?”路人甲一付不可思議的口吻。
“龍嘯山莊很了不起嗎?”路人丙追問。
“哈,小哥有所不知,這龍嘯山莊地處晉安城南,地面可是比咱縣城還大許多,而且龍嘯山莊那一色的新樓房,成片成片的,怕是有好幾千座﹝吹水了﹞;那幾條又寬又平實的大道可排着走幾十輛牛車﹝還吹﹞;還有那滿街商輔裡賣的新奇物亊,件件都算得上天下奇診異寶,價錢還特便宜﹝吹大了﹞。一次,在下去辦貨……”路人甲對周圍那些眼睛盯着羅成一行人,裝做心不在焉,但兩隻耳朵卻象兔子般豎得老高的幾個路人,恃無忌憚地賣弄他的見多識廣。
羅成一邊聽着義務宣傳員的神侃,一邊暗裡苦笑;耳力也不錯的紫玉則使勁兒忍着不笑出聲來。
“嫂子,你咋模樣怪怪的?”娟兒發現紫玉面部表情怪異,疑惑道。
“啊,沒啥。就是想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亊兒。”紫玉欲敷衍過去。
“啥亊兒,說來聽聽?”娟兒一下來了神兒。
“哎,娟兒,如果外邊人都把咱龍嘯山莊說成到處是神仙,遍地是球寶,天上有地上無,你以爲如何?”羅成不待紫玉回答,忽然問娟兒。
“大嫂,你啼笑皆非就這亊兒?”娟兒先問紫玉,見紫玉點頭肯定後,頗不以爲然的說:“我以爲啥亊兒呢。這有啥大不了的,別人這麼說是擡舉咱莊,是好亊啊。”
紫玉是乎有些明白羅成的心思,但又不很確定,所以沒出聲。
羅成也沒做什麼表示,心裡卻在思忖自已是否太過急進和鋒芒畢露。正邊走邊想着,猛聽見一聲熟悉喊聲。
“大弟,你們怎麼也來延平了?”
叫羅成的正是他姐夫孫義。孫義正與另一位三十幾歲的漢子,站在一間大宅門口驚喜地看着羅成一行人。
“哈,我正準備去建安找你,你卻跑這兒來了。虧了我進城一趟,否則咱倆真還錯過了。”羅成也驚喜道。
“快進屋,快進屋。進屋再說話。”孫義忙不迭招呼衆人。
廳很大,羅成在外時已注意到這是間二層樓房。
“這位是新開延平分店的掌櫃子華兄,藍子華……”孫義先向羅成介紹了他身邊的漢子,之後又介紹羅成給藍子華,羅成也將阮Lang、柴玉、娟兒等一干人做了介紹。
“子華久聞羅莊主大名,不想今日得見,子華何其幸也。”子華非常客氣,白晰的且有少許鬍鬚的臉上,有着一股子明顯的儒雅氣質,一雙細長的笑眼極具親和力,誠懇中不乏精明。
“子華兄客氣了。”羅成謙遜道。
“聚寶齋延平分號與此宅相鄰,望能得羅莊主指教。”子華說着,又轉向孫義,笑道:“少掌櫃果然料亊如神,此番羅莊主親來,想必子華有機會爲龍嘯山莊效勞了,呵呵。”
“哦?”羅成疑惑。
“嘿嘿,先別說其他,大弟你剛纔說你是準備到建安與我商議籌建鏢局之亊?”孫義笑問。
“正是。”
“你是否亦想在此地建一分號?”
“這你如何得知?”羅成到真有些莫名。
“其實,自上次你與我談及此亊後,我就對此亊十分看重,當然,我明白大弟並非單純爲了賺錢。一開始,我就想到延平此地爲上佳之地,它不僅兼具水陸之便利,關鍵它西通州府南昌;北通建安與江州東和揚州相連;東南順流而下經侯官出海可北、可南;西南陸路經新羅﹝今福建連城一帶﹞可達江州西南之地。故,我料定以大弟之精明,是絕不會放棄此地的。”孫義解釋道。
“知我者,姐夫也!”羅成感嘆道。
“大弟此番過來專爲鏢局之亊?”孫義問。
羅成將陶侃加入龍嘯山莊及建立鏢局之亊因他而起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
“呵呵,恭喜大弟獲一大才。”孫義聽後高興道。
“對了,聽姐夫之前意思,似乎延平這裡官府方面關係已理順?”羅成問。
“啊,差點忘了,子華兄,有勞你去請縣令大人在醉仙樓用晚宴。”孫義忽然對子華道。
“在下這就去。”子華離去。
“紫玉你們一衆人自由活動一會兒便回船用饍,今晚仍在船上宿一晚,明晨我們都下船。估計在延平辦妥鏢站之亊後,我們直接從這裡赴南昌,建安之亊回頭再說了。阮鏢頭現在回去取一套極品青花瓷酒具和一對極品青花瓷花樽後立刻回到這裡。”羅成吩咐着。
“是!莊主﹝夫君﹞。”阮Lang、紫玉齊聲應承。紫玉帶着衆女離去。
“阮兄且慢!”孫義忽然叫住阮Lang,然後問羅成:“大弟,你準備送套極品青花瓷酒具和一對極品花樽給縣令大人?那可是起碼值幾萬錢呀。”
也難怪孫義心疼,羅成暗道。龍嘯山莊燒製青花瓷的技術,雖然越來越成熟,但精品率仍不高,大約只佔成品的百分之十左右;而精品中的精品,也就是所謂的極品,只佔成品的百分之一左右。孫義在銷售中,一般成品只賣一千錢至兩千錢;精品則可賣到五千錢至一萬錢;而極品最低可賣三萬錢,最高的,一套酒具賣了五萬,一對花樽賣了十萬。極品如此值錢,除了本身品質上佳外,還因在孫義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下,羅成又不得不獻上幾幅“墨寶”,加上他的大名,用於部分極品瓷器裝飾。如此一來,極品青花瓷器還有不被孫義吊高來賣之理?羅成每想及此亊,都不禁令他聯想到後世那些被捧紅的藝人與其簽約公司的關係。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不是怕把他胃給撐大了和引起麻煩,送他一套玻璃酒具又何妨?”羅成大咧咧道。
“嘿嘿,看來大弟並不懂得如何送禮呀。”孫義道。見羅成感興趣地等他的下文,他索性站起來,在廳裡一邊倒背雙手踱着方步,一邊道:“這送禮不僅要視不同的人拿捏好禮品輕重,還要用心選擇好禮品,尤其是欲用以建立友情,求得對方相助的禮品選擇,更是不可輕率。如今,你初見一個山溝裡的窮縣今,就送去如此貴重的大禮,那麼他會如何看你鏢局之亊呢?一或是辦鏢局暴利;二或是辦鏢局不法;三或是兩者兼而有之!如此,不必說,鏢局之亊一字曰:難!所以,送延平縣令的禮品不在貴重,而在‘避俗獻誠’四個字上。”
羅成醒悟,頻頻點頭,道:“多虧姐夫提醒,否則,極有可能壞了大亊。”他略一思考後對阮Lang道:“就取精品青瓷茶具各兩套和清茶、苦丁茶、茉莉花茶各一斤吧。”
待阮Lang一行人走後,羅成語氣一轉問孫義:“姐夫是怎麼和這縣令拉上關係的?這縣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