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被車伕給掌控着,馬車裡面,卻是一個無法掌控的局面。
坐在馬車裡的阿蠻此刻有一種下一秒就快要瘋了的感覺,她左右兩個人正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面招招險要的對打着。
這是怎麼樣一副詭異的場景??阿蠻想不出,因爲她無法去想,身處於這樣一個集合危險和刺激於一身的局面裡面,阿蠻得時刻擔心着,自己可能因爲他們其中一個人的不小心誤傷,給送進棺材裡面。
“你聽我說一句話能死啊!!”那個白衣少年明顯也是快要炸毛了。
“從一開始你說了多少句話了??有一句在點子上麼??”星惹也不耐煩的回答着對方。
“你不給我機會我怎麼說啊??用眼神嗎!!”白衣少年一臉的氣急攻心。
“機會給你就是讓你浪費的!!”星惹說話的時候一臉的嫌棄和激動。
“你……”白衣少年剛剛還想說什麼,就被阿蠻忽然打斷了,阿蠻忽然說道“你們,兩口子,吵夠了沒有??”
忽然,整個車廂都安靜了,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個動作,白衣少年的腿越過阿蠻死死的牽制住星惹的下盤,星惹的右手和白衣少年的左手在爭奪阿蠻的脖子,此刻也停了下來,他們兩個一直打個不停的另外兩隻手,也以一個非常糾結的“握手”懸空在了阿蠻的眼前。
趕車的馬伕小小的嘀咕了一句“嗯??終於安靜了……”
“你說什麼??”馬伕錯了,因爲馬伕剛剛說完這句話,白衣少年的高聲大叫和星惹陰風測測的男聲二重奏瞬間就把馬伕嚇的不輕。
而嚇的最狠的,是已經縮着頭捂着耳朵緊閉雙眼的阿蠻。
一邊是讓你肝膽俱碎的大吼,雖然白衣少年的聲音和星惹的聲音一樣好聽,但是這麼大聲的叫聲不關乎聲音好聽不好聽,因爲白衣少年的大叫和銅鑼在阿蠻耳多邊忽然敲了起來的效果,其實是一樣一樣的。
而右邊耳朵聽的“你說什麼??”,雖然不是銅鑼的效果,但是卻讓阿蠻心裡“咯噔”一聲,瞬間像是被千年寒冰化成的冰水給從頭澆到了腳底板,那陰風測測的語句裡面彷彿帶着一把一把的刀子,飄落在阿蠻耳朵裡,讓阿蠻直接就有一種馬上就快要歸位的感覺。
“……我是說……”阿蠻幽幽的開口,想了想,繼續說道“我是說,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見面就打??爲什麼不直接拼個你死我活??這樣多省事,免的再見面了”阿蠻說着說
着就放下了握着耳朵的雙手,然後理直氣壯的坐直了,非常“認真”的說了起來。
“你……”白衣少年傻了傻然後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被星惹給打斷了,星惹首先收了手,優雅從容的坐好了之後幽幽的說道“這個提議不錯”
白衣少年一聽,剛剛準備也如同星惹一樣放鬆下來的情緒就開始緊繃了,只見白衣少年對着坐的如同老佛爺一般的星惹大叫道“什麼??你要殺了我??因爲一個女人的一句話??你要殺了我??完蛋了完蛋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而星惹只是滿臉黑線嫌棄的說道“你讓我和白樓結下死樑子你還有臉在這裡抱怨我要殺了你??”
“??”阿蠻一愣,白樓??阿蠻瞬間就想起了星惹和自己說的那些故事,白樓樓主白黃泉因爲一個叫蘇久時的傢伙幾句話,就把如花似玉的妹妹白碧落給草率的“嫁給”了星惹,然後“探訪”薄命門歸來的星惹一個手抖,就把白碧落的脖子給扭了,這一切裡面最重要的不是白碧落的死,而是一個叫蘇久時的人,阿蠻想了想,從一開始他們兩個見面,再從星惹說的故事裡面分析分析一下蘇久時,阿蠻忽然發現,原來這個把白色穿的如此好看的少年郎竟然就是蘇久時那個混蛋??!!
怪不得星惹對他如此深痛欲決,不對啊,阿蠻怎麼看他們兩個的相處,怎麼聽他們兩個的對話,都感覺那是相愛相殺的體現啊??
“我那不是……”蘇久時一時也不好還嘴,畢竟是他主謀了一切,自作主張的給說了這樣的一門親事,所以才導致了白碧落被星惹殺了,怎麼說自己都好像是最值得被痛恨的那一個。
“給你說話的機會你怎麼沒話說了??”星惹垂着眼簾看着蘇久時,然後幽幽的說道“快點消失,不然我真殺了你”
“久別重逢不說點煽情的話你怎麼老是要殺了我呢??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蘇久時又開始傲嬌的發火了。
“我感覺我們兩個還是舞刀弄劍的好,至少安全”星惹這樣一句非常矛盾的話瞬間把阿蠻給嚇着了,她的世界觀很難讓她理解舞刀弄劍還很安全這句話。
“難不成你真的就要和我割袍斷義了麼??”蘇久時越過阿蠻“含情脈脈”的看着高冷的星惹。
“不然我就割你動脈”星惹毫不留情的說道。
“星惹,你太狠了”蘇久時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然後彷彿在心裡做了一個很難的決定一樣,猛的一下竄出了錦簾,跳下了馬車。
反應過來的阿蠻立
馬從旁邊的窗戶伸頭往外看,只見一身白衣的蘇久時孤零零的站在路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沖天的怨氣。
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以後,阿蠻坐回了馬車,然後看着身邊這個已經恢復了以往神色的星惹,默默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寧拆十座廟,莫得罪星惹。
“有什麼想問的,問吧”星惹一隻手支在馬車的窗戶邊沿上面,修長的手指扶着太陽穴,雙眼淡然的幽幽說道。
“呃……我只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到底有麼有砸窗戶……”阿蠻已經猜到了那個白衣少年就是蘇久時了,覺得自己還是問點實際的吧,畢竟星惹頭上的火才熄滅,還是不要把名叫“蘇久時”的火油在撒上面了,因爲,這馬車裡就只剩下自己和星惹了,星惹要發火,也是呆逮自己打一頓,阿蠻覺得,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愉快的。
“昨天晚上……”星惹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了起來。
馬車外的景色一點一點的在變化,漸漸的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了。
而蘇久時卻在路邊獨自一個人生了好久的悶氣,想了想,也是自己作孽,非要送星惹一個女人,這下好了吧,星惹發火了吧??直接給爆頭了,這下子和白樓惹下恩怨不說,就連星惹都不理自己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可從來沒把“割袍斷義”和“割你動脈”掛在嘴邊吶??這下真真是玩大發了。
不過蘇久時也注意到了一個非常惹眼的問題,那就是星惹身邊忽然冒出來了一個女人??
“那個穿淡綠的姑娘是誰呢??”蘇久時幽幽的獨自呢喃,
他深知星惹的性格是非常讓人琢磨不透的,就算他帶回來一個孩子然後告訴自己這是他的私生子接着帶着他兒子大義凜然的去仗劍天涯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出現一個年齡剛剛好的姑娘,就有一點不太對勁了。
難不成星惹殺掉白碧落的原因其實在這裡??而不是因爲在薄命門受傷了而因爲警惕誤殺了白碧落的??
誒呀呀,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消息,不過這星惹和這姑娘是怎麼認識的呢??自己怎麼不知道呢??星惹爲什麼不和自己說呢??那姑娘沒白碧落好看啊??
不過,這些好像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星惹想割自己動脈。
在放棄了思考阿蠻之後,又沉默的自我檢討了許久的蘇久時覺得,戰役尚未成功,將士仍需努力,就又給自己定了一個計劃。
馬車車伕伸頭問了一下路就再也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