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靜謐的下着,讓整個薄命門都如同被朦朧掉的仙境一般,遠遠看來,真像是一個住着神明的地方。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裡存在着的,是連發梢都被鮮血浸染過的人。
來到大廳不遠處的一處高閣側面,星惹打手勢示意所有人全部都停下,然後回頭說道“那裡就是大廳的,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會在那裡等着我,而且,這裡埋伏的人,恐怕要數以千記了”。
說罷所有人都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圍,他們身邊的景物安靜的過分,屋歸屋,舍歸舍,彷彿入睡了的宮殿一般。
但是他們全部都能感覺到,那些如同潛伏着的獵豹一般的人,已經分佈在自己的周圍了。
“我和他先進去,你先在外面待着,一切隨機應變”蘇久時說罷星惹點了點頭,然後蘇久時扭頭對那個少年說道“你現在倒戈相向還來得及”。
而那個少年並沒有理會蘇久時,而是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那模樣,好像是在告訴蘇久時,他完全值得放心。
“走!!”蘇久時看了一眼天空,然後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廳,一邊說一邊輕盈的如同狸貓一般飛身而下,一點聲音也沒有。
而那個少年也很快的跟着蘇久時下落下落到了地面,他落地的時候,周身空氣中的雪花彷彿都沒有受到波動。
蘇久時和那個少年還有他的兩個侍衛就這樣突兀的站在大廳外面的寬闊甬道里,大雪不由分說的落到他們的頭頂肩頭,然後再輕盈的隨着他們的走動而下落到地面上面。
蘇久時與那個少年走在前面,他的兩個侍衛走在後面,四個人在這巨大的大廳前面顯得無比的渺小,但是氣勢卻磅礴的足以壓倒一切。
棲身高閣側面的星惹看着平日裡玩世不恭而且還有些油嘴滑頭的蘇久時如此認真,一時心中的情感壓抑非常。
一步一步走向大廳的蘇久時斂着眉眼,一向喜歡笑着的蘇久時此刻面無表情,周身都是讓人窒息的危險,細碎的劉海上面微微落着幾朵雪花,使得他的表情更加凜冽。
而那個少年一直都是一副模樣,冰冷的如同一座精緻的冰雕,一身薄
荷白的他遊走與這大雪之中,絲毫不顯得突兀,反而和諧的一塌糊塗。
待到蘇久時剛剛跨上大廳門口的巨大石階上,高高懸掛的描金宮燈就在一瞬間忽然依次亮起,在雪夜裡面散發着朦朧的璀璨的金紅色光芒。
蘇久時擡起頭,看了一眼那朦朧的燈籠,然後輕淺一笑,毫不畏懼的走上了階梯。
“來了”南淮慵懶的坐於高堂之上,在空曠無聲的大廳裡面忽然低聲呢喃道。
“嗯??”坐於一旁地上的阿蠻一邊咬着牙非常糾結的用綁在一起的手固定着自己的手指,一邊不明所以的疑惑了一聲。
“看,那邊”南淮輕輕擡起了一下精緻的下巴,然後示意了一下疼的表情都扭曲的阿蠻。
扭頭看着空曠大廳的巨大門口,阿蠻發現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好像正在往大廳裡面走來。
就在蘇久時和他們剛剛跨進大廳的一瞬間,懸掛在高高吊頂之上的好幾排燈臺一瞬間從大門口亮到了南淮的身後。
“蘇久時……”阿蠻看着蘇久時低聲呢喃,她以爲第一個來的應該會是星惹。
認真起來的蘇久時如同一個威嚴的將軍一般,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和一身薄荷白的少年走在一起,兩個人都是幾乎可以結冰的表情,不過蘇久時的身上,卻沒有那個少年雪一般的氣質,而是血一般的殺氣。
他們四個人就這麼進來,一邊走身上積累的雪花就落一地,他的腳步聲很輕,但是在這空曠的大廳裡面,足夠將阿蠻的心給震的血脈沸騰。
阿蠻看着蘇久時身邊的那個白衣少年,不管氣質還是容貌還是穿着,都好像是蘇久時的那個“仇人”,他們怎麼會一起來救自己??她被關在薄命門的時候,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來了”坐在高堂之上的南淮看着那個白衣少年懶懶的說道,語氣聽不出來任何喜怒哀樂。
而那個少年卻彷彿置若罔聞一般,眼神空靈飄忽,如同隔離與這個場景這個世界的遊魂一般。
“在下蘇久時,今日冒犯薄命門,實屬無奈,你若是通些情達點理,將阿蠻交還與我,我們可以避免一場不必要的血流成河,聽說,冬天裡面死掉的人,怨氣
很重的”蘇久時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阿蠻一眼,而是眼神凜冽嘴角帶着危險的笑意和南淮“客氣”的說着話。
“星惹的女人,爲什麼讓別人帶走呢??”南淮邪魅的說道。
此刻的南淮還不知道星惹到底在哪,因爲當初蘇久時他們進來的時候是把自己裹在斗篷裡面的,而其中他們分散了兩次,據那些通報的人來說,具體星惹在什麼地方,還是需要考證。
而南淮瞬間就會意了,星惹意識到他要等的人是自己,所以索性就不出現,這樣南淮的戲,就沒辦法開嗓了。
“星惹親自來,怕你招呼不起”蘇久時話語中帶着些許的輕蔑。
“哦??我薄命門雖然寒酸簡陋,但是,招待些許個朋友,還是可以的”南淮挑撥了一下他身邊燈臺裡的燈火,然後看着蘇久時,繼續說道“況且,還有這位老朋友”。
而南淮口中的老朋友並未理會他,那個少年依舊是一副“我聽不見我看不見我就是來當花瓶”的表情。
“是朋友呢,還是仇人呢,那得看他了”蘇久時帶着危險的笑意看了一眼那個少年然後說道。
可是,話題被引到了那個少年的身上,那個少年卻還是不說話,彷彿真的是一座冰雕般,空靈出塵的緊。
蘇久時不禁在心中感嘆,果然是帶出來襯場子的最佳人選吶。
“哦~”南淮見那個少年並不出聲,彷彿一直無視自己一般,忽然笑了一下,然後饒有興趣的說道“看來,我的這個老朋友,對我的招待不是太滿意麼,看來,還是要熱鬧些的好”。
聽着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阿蠻實在是沒心思去聽,她被刺痛的手指一直刺激着神經,她可沒有心思去想他們說的話。
她最重要的,就是配合他們,然後逃出生天。
她輕輕的挪動着,準備往金絲楠木柱子後面挪去,因爲只要慢慢的脫離他們的視線,南淮的注意力又正好被蘇久時他們吸引着,她逃出去的把握非常大的。
可是,就在阿蠻挪到柱子旁邊然後脫手鬆鬆誇誇的繩子以後準備回頭站起來的時候,阿蠻忽然看到了一張慘白的人臉,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臉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