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早不宜遲,下定決心後。
林衷收拾好書籍,告別父親妻兒,同馬福前往了淮州城。
到達了淮州城後,林衷頓時被眼前的繁華吸引了。
馬福也是愣住了。
近兩年,隨着豐州和淮州發生對峙,淮軍和陳軍的衝突不斷,馬福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淮州城了,所以他對淮州城的影響,還停留在淮王掌權的時候。
不過那時,還沒有現在這麼繁華、熱鬧。
兩邊的街道各種商品琳琅滿目,五顏六色的布幔,懸掛在各個攤位之間,百姓穿着各式各樣的服飾,有的身穿華麗的錦衣,有的則是衣着樸素,但無論怎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以及對未來生活期盼的神情,
吆喝聲、唱曲聲、叫好聲等混成一團,好不熱鬧。
“我雖未去過京都,但書上所言的京都,也不過如此吧。”林衷驚聲道。
“現在的京都,可比不上淮州城。”
就在這時,林衷身旁響起一道聲音。
林衷聞聲看去,開口的那人年齡看上去與自己一般無二,一副書生打扮,揹着一個行囊,他對着林衷拱了拱手,道:“在下宴州宿縣人士,二十有一,姓郭名寧,閣下也是來淮州城投考的學子吧。”
林衷也趕緊回了一禮,道:“在下林衷,衷腸的衷,年長閣下兩歲,豐州脛縣人士。”
說着,林衷又補充了一句:“在下已在易縣投考過,此次來淮州城,只是前來確認一件事。”
“原來是林兄。”郭寧再次拱了拱手,旋即說道:“在下也是初到淮州城,人生地不熟,所謂相見即是有緣,若不然我們三人找一酒樓,邊喝邊聊。”
聞言,林衷頓時面露窘迫之色,看了旁邊的表舅一眼,這一路上,已經花費了表舅太多錢了,若是確認牒書是真的,估計還得在淮州城住到八月考試的那天,後面還得用錢,他實在不忍表舅再掏一筆錢和一個剛相識的人去酒樓吃喝。
正要拒絕時,郭寧似是看出了林衷的窘迫,笑道:“實不相瞞,在下也有事要問林兄,所以能否請林兄還有林兄的表舅去酒樓喝一杯。”
說着,也不管林衷答不答應,郭寧拉着他的胳膊,朝一酒樓走去。
馬福還是有識人的眼力,此人的談吐打扮,出身應該不低,衷兒若能和他認識,也不是一件壞事,他忙跟了上去,笑道:“應郭公子那句話,相見就是有緣,即是喝酒,豈能讓郭公子請。”
“這位.表舅不必客氣,區區濁酒一杯而已,在下還是請得起的。”
說話間,郭寧在一家名爲福澤酒樓的鋪子前停下,道:“在宴州時,就聽聞這福澤酒樓的大名,沒想到這淮州城也有,林兄,走,咱們進去邊吃火鍋邊喝酒。”
說罷,直接拉着林衷進了福澤酒樓。
馬福跟在後頭。
現在還不是飯點,雖然福澤酒樓的客人依舊很多,但還是有空座的。
三人落座後,小二走了過來,遞來了菜譜,並一邊詢問道:“幾位要吃微辣的,還是中辣的,還是特辣的?”
林衷:“?”
郭寧:“?”
馬福:“微辣的。”“好勒。”小二對着樓下吆喝了一聲:“三樓鴛鴦鍋微辣一份。”
說着,小二對馬福道:“鍋底馬上就來,客官點完菜後,直接叫小的便是。”
說完,小二便退下了。
“表舅吃過火鍋?”郭寧是個“社牛”,直接跟着林衷的稱呼叫馬福。
“在武關的時候吃過一次,沒沒想到這淮州城也有分店。”馬福笑道。
“也不奇怪,淮州城如此熱鬧,人又多,沒有理由不開。”郭寧道。
“表舅,郭兄,這火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林衷還是第一次聽說過火鍋這個詞,好奇詢問道。
“聽說是從虞州那邊傳過來的,是安國公所創,是安國公府的產業。不過具體是什麼東西.”說着,郭寧目光看向了馬福。
沒有吃過,他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簡單來說,它就是一個大雜燴,但又有所不同,等咱們點完菜,菜上來後,就知道了。”馬福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林衷暫且按下好奇,然後跟郭寧聊了起來:“聽郭兄之前話的意思,郭兄去過京師?”
郭寧點了點頭,然後又特意解釋了一下:“在下口中的京師,是天川,而不是現在的洛南。爺爺曾是禮部的員外郎,後不滿徐國忠把持朝政,任人唯親,便告老還鄉回到了宴州,所以當時我也在京師生活過一段時間。”
聞言,林衷肅然一敬,忙起身對着郭寧拱了拱手。
要知道禮部的員外郎,可是從五品,在他的眼裡,可以說是平日裡接觸不到的大官了。
說話間,樓下傳來一道拍案大叫的聲音:“諸位,這趙子龍七進七出,還有這火燒赤壁的故事,想必大家都聽膩,今個老夫不說趙子龍,也不講這曹阿瞞,就說說咱們這位安國公的事蹟,可好?”
“好。”大家都是紛紛附和叫好,百姓來福澤酒樓,大多是來吃火鍋的,聽故事只是順便。
林衷、郭寧、馬福三人也是把目光朝着樓下望去。
只見那說書先生又拍了下桌案,道:“最近朝廷恢復科舉一事,想必大家都聽說過了吧?”
“那是自然,這可是天下震動的大事。”
“那各位可知道,這恢復科舉的事,是誰提出來的?”
“誰啊?”
“就是安國公。”說書先生再次一拍案,道:“老夫聽說,此次安國公北上抗擊外敵,一路走過,哀民生之多艱,多州多縣官員不作爲,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熱,安國公當時就想,要爲北方的百姓重新選一位父母官。
所以,等把金夏蠻子趕出去咱們大宋後,第一時間就向朝廷請命恢復科舉,爲天下選仕。”
話音落下,引起一片譁然。
這等隱情,他們才知道。
有人道:“難怪城中貼的告示上說,只要鄉試榜上有名者,安國公就給官,原來是因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