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漢子們不會在意,耶魯傑呢,他也不會在意嗎?同爲男人,他感覺到過耶魯傑對他深深的敵意。而這敵意的源頭,多半就是因爲狄藍兒啊。
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把狄藍兒從耶魯傑身邊搶走的人。耶魯傑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狄藍兒,而他與狄藍兒的感情又是水到渠成,你情我願的。
“哦對了,藍兒。“穆邵陽忽然說道,”你託耶魯傑給我的信,我……我給弄丟了。”
“嗯?沒事啦。“狄藍兒不以爲意。
穆邵陽苦笑,說道:“我還沒打開看呢,連封口都沒有撕。”
“嗯?爲什麼不看?”狄藍兒擡頭,好奇地看着他。
難道要提柳如意?還是隻說自己當時很緊張面對狄藍兒的來信呢?穆邵陽看着狄藍兒的眼睛,腦子裡思考着。倘若自己說緊張,她必定要問爲什麼的,到時候若是不提柳如意他要說什麼呢?
他不擅長說謊。
但是他也不想要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子曾經曰過。唯獨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誰知道狄藍兒會不會應爲柳如意而吃醋生氣呢?
保險起見,不提爲妙。
穆邵陽解釋道:“當時纔拿到信,就遇到各種追殺,便沒有時間。後來在一個奸臣那兒受到襲擊,信便不知落到哪兒去了。”
狄藍兒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穆邵陽有點兒緊張,害怕被她識破了。
自己這麼說有用嗎?
“啊哈,”狄藍兒一笑,“沒事啦,都是些沒什麼用的話,我就是想要把耶魯傑引開才讓他送信的啦!”
“哦哦,這樣啊,”穆邵陽也笑了。
笑的時候幾滴冷汗冒出來。
狄藍兒若是知道耶魯傑爲了給她送這一封調虎離山而用的信,而差點在無名客棧被柳老闆殺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笑的這麼輕鬆。
“誒,不過你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一件事情啊。”狄藍兒擡頭望着她,說道,“我來穆國以後沒有見到耶魯傑呢,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穆邵陽連忙搖搖頭,說道:“他丟了信說是你給的,便氣呼呼地走了。”
“呀,這個耶魯傑,脾氣真是一直那麼衝。”狄藍兒無奈地撇了撇嘴角,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穆邵陽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兩人耳語了一陣之後,便甜蜜地睡了過去。
一覺還沒有睡到天亮呢。深秋的太陽出來的越來越晚。這不,天還沒有亮,穆邵陽便動了兩下,慢慢地坐起來了。
被窩外的涼氣沁人心脾,透心涼。他立馬將被子給狄藍兒壓好,怕她着涼了。
穿上裡衣,下了牀。
聽見動靜,早就被吩咐好清晨服侍的宮女在簾外輕聲問道:“殿下,您可是起來了?”
穆邵陽趕緊過去,揭開簾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看了看牀上安穩的人,對宮女小聲地說道:“動靜小一點,別吵着她了。”
宮女意會,眼裡滿是內涵地看着穆邵陽點了點頭。
“嗯,進來吧,”穆邵陽點頭,忽然又推開她,說,“要不然我們在外邊更衣吧,我怕你毛毛糙糙的,吵着她。“
“殿下,大廳裡涼呢,胡公公早就便讓人通風了,“宮女小聲地說,”奴婢會小心的,更衣沒有多大動靜的。“
穆邵陽撇了撇嘴,看房間也聽寬敞,想了想這才點頭同意。他還不忘記多次提醒宮女小點聲,眼睛時不時地觀察着狄藍兒的動靜。
宮女笑了,沒有笑出聲。她招呼了另一個宮女一起近來,另一個宮女也輕手輕腳的過來了。
穆邵陽洗漱更衣完畢以後,他便讓兩個宮女先退下。他穿着比平時要華麗尊貴得多的服裝——雖說不是太子的衣服,卻也是威風八面的——走到牀榻邊,溫柔地凝視着狄藍兒的睡容。
他淺笑着,嘴角噙着慢慢的溫柔和寵愛。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出來,在狄藍兒鬢邊將她的頭髮溫柔地繞到耳後。
“殿下,該啓程了。”胡公公在簾外輕聲提醒道。
穆邵陽留戀地看着狄藍兒,尤其想要撫摸她的臉,又怕吵醒她。昨夜那麼折騰,她需要好好休息纔是。
他笑了,不捨地起身。
“來了來了,”穆邵陽出了房間。殿外,座駕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對宮女正在冷風中等候着穆邵陽。
穆邵陽坐上墊着鬆軟的絨毛毯子的座駕,腦子裡還有點兒恍惚。前後的生活差距大了點,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新的生活便匆匆地揭開了序幕。
“起駕!“胡公公高聲叫到,聲音細長,十足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