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通報對說有人來說都是一個福音,郭嘉書也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眼睛裡帶着期望看着韓淵。
“別急,看看太醫怎麼說。”韓淵一面讓開位置,一面對郭嘉書道。
院判進來正要行禮,就被韓淵給攔下了:“趕緊替嘉妃娘娘看看!”
知道事情干係重大,那院判也不敢多做耽擱,當下便跪在郭嘉書的牀塌下,小心翼翼地替郭嘉書診脈。
整個屋子裡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院判診斷出來的結果事關龍子,而且還和端木青有關。
若是肚子裡的孩子並不像是端木青所說的那麼健康的話,她未免就有謀害龍子的危險了。
但是此時,與這件事情干係最大的端木青卻垂着頭一語不發,臉上似乎隱隱的有緊張的神色,只是還保持着鎮定。
賈文柔脣邊漾出來一絲淡淡的笑意。
待會兒,就讓你鎮定不了!
好一會兒,院判纔算是診完脈了,但是衆人看到此時他的臉上卻是冷汗涔涔。
光是這樣,就讓衆人能夠確定,牀上那女子的胎一定有問題了。
韓淵頓時便將視線投向端木青,眼睛裡的懷疑不言而喻。
“怎麼樣?!”
“回……回皇上,娘娘,娘娘的胎似乎……有問題啊!”實在是干係重大,院判此時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這樣的反應,說是有問題,着實是往輕了說了。
太醫院的一介院判是這個反應,說明了什麼?!
多半孩子是保不住了。
賈文柔皺着眉頭道:“真是奇怪,嘉妃娘娘不是一向都挺好的嗎?怎麼突然間這樣嚴重起來。”
聽到這話,韓淵沉聲道:“青郡主!這是怎麼回事?!”
端木青從人後走出來,跪倒在地,言語不卑不亢:“回陛下!今日臣女還未替嘉妃娘娘診脈。
今日臣女正要給娘娘請平安脈的時候,昊王妃突然來了,娘娘便沒有了心情,讓臣女回去。
但是臣女想着陛下的重託,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所以才一直等着,然後陛下便來了。”
“難道娘娘的胎偏偏就今日出了問題不成?”賈文柔立刻反問道。
她話音才落,還不等韓淵說話,頓時就有一個宮女跪倒在地,渾身發着抖道:“回……陛下……奴婢……奴婢有話說!”
韓淵眼神越發的陰沉下來:“什麼事?!”
“其實……其實這些天以來……娘娘……娘娘一直腹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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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一出,端木青再一次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你胡說!”此時的她也鎮定不了了,指着那宮女厲聲道,“我每日來替嘉妃娘娘診脈,她的身體和腹中的龍子都十分健康,哪有腹痛之說!”
“父皇,彩月是嘉妃娘娘從孃家帶過來的丫鬟,對嘉妃娘娘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此時怎麼樣也沒有胡言亂語的動機啊!”賈文柔仍舊道。
韓淵看了看地上的彩月,又轉臉看端木青。
彩月跪在地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而端木青,也是皺着眉頭,十分緊張的模樣。
之前就知道,韓淵對於這個姬如燕有所偏愛,此時看到他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賈文柔立刻再加了一把火。
“父皇,兒臣和嘉妃娘娘一直都是閨中好友,娘娘懷孕的這段時間以來,兒臣也常入宮來陪伴娘娘。
實際上,娘娘私下裡告訴兒臣,她對青郡主爲她保胎一事十分不滿。
兒臣想着當時她是十分同意的,不知爲何會有這樣的言語,待細問,她卻又不肯說了。
只是看上去十分憂愁,兒臣一直擔心會有什麼事情,但是青郡主又一直都不願意將這件事情轉到他人手上去,沒想到今日真的出事了。”
賈文柔面上帶着憂愁,眼睛裡頭卻是滿滿的得意。
“奴才也在宮裡頭聽到過說嘉妃娘娘和青郡主不合的話。”說話的是隨侍在韓淵身邊的一個太監,看樣子,地位應該不低。
韓淵看向端木青,沉聲問道:“青郡主,你來說,方纔昊王妃說的是不是真的?”
端木青腿一軟,連忙回答道:“回陛下,臣女確實和嘉妃娘娘有所不合,但是完全是性格原因,與臣女替娘娘保胎一事,沒有任何關聯。”
“蕭貴妃到!”隨着通報聲,蕭貴妃一臉焦急的就進來了。
韓淵還不等她開口,就讓她不用行禮了。
“人呢?怎麼樣了?龍胎有無大礙?”
韓淵擺了擺手:“還不知道,只怕是有些事情。”
蕭貴妃一聽,臉都白了,轉臉看到跪在地上的端木青,立刻厲聲問道:“青郡主,該不會是你心懷怨恨做出這種事情來吧!”
端木青還沒有開口辯解,她便又怒道:“若是嘉兒有個三長兩短,本宮只拿你是問!”
“這是怎麼回事?愛妃爲何說青郡主心懷怨恨?”
韓淵有些不解她這話,疑惑問道。
“陛下有所不知,青郡主替嘉兒保胎的這幾月以來,和嘉兒相處得並不愉快,就是臣妾還曾經親眼撞見兩人起矛盾。
而且嘉兒在孕中,脾氣難免不好,青郡主也不是十分注意,所以便常常惹得嘉兒不高興,時常讓青郡主難堪。
臣妾也曾經跟嘉兒說過,但是這女人懷孕脾氣大點兒是正常的,所以時不時的還是可以聽到宮裡有關於兩人不和的傳言。”
說着話,蕭貴妃又看向端木青,那個眼神,很明顯,赤-裸-裸的懷疑!
韓淵聽到這話也看向端木青,眼神卻較方纔嚴厲了許多。
“且不要說這些了,先看看嘉妃的孩子有沒有問題纔是正經!”
一個女子冷冷的聲音傳過來,讓屋子裡的人精神都是一震。
“見過陛下!”皇后走了進來,方纔給韓淵行禮。
韓淵微微點頭,其他人才忙不迭地拜見皇后。
“蕭貴妃也是!”皇后看了她一眼道,“這個時候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你不尋求着怎麼救治嘉妃,卻在這裡派是非,是什麼做派?”
蕭貴妃聞言立刻不敢作聲了。
端木青有些驚訝,沒想到皇后來了首先說出來的竟然是這一番話。
留意到端木青的目光,皇后臉上還是那萬年不變的端莊的面孔:“青郡主畢竟是照顧嘉妃身孕的人,這件事情你脫不了干係。
但是現在嘉妃的身子要緊,這些待會兒再追究。”
“是!”除了韓淵,其他人聽到皇后這話,都不敢吭聲了。
韓淵皺着眉頭,等待着院判的最終結果。
“如何?”眼看着院判和後來的兩位太醫的表情像是有了最終的結果,皇后問道。
“回陛下娘娘,嘉妃娘娘的胎……似乎……”院判說着話又看了一眼其他兩位太醫,才接着道,“似乎是中了毒啊!”
“啊!中毒?”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十分的驚訝,想不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胡說!好好的怎麼會中了毒呢?”皇后冷聲問道,“這後宮裡哪裡來的毒,你給本宮說清楚!”
院判聽到這話,彎下的腰忘得更加厲害了:“這……臣下等不敢妄言,看娘娘的脈象,確確實實像是中了毒啊!而且,這毒還相當的厲害。”
“可解不可解?龍胎有沒有事?!”韓淵連忙問道。
“臣……不敢妄言!”院判並其他兩位太醫額頭上皆是冷汗涔涔,可見那毒是難解了。
“陛下,可否讓臣女看看?”端木青在一旁着急道。
“青郡主還是不要插手了吧!娘娘中了毒了,你自己本身還有嫌疑呢!此時你還要上前,到底是救人呢?還是害人啊?”
賈文柔絲毫不管在場的韓淵和周虞,冷聲諷刺道。
“臣女敢保證,嘉妃娘娘之前的胎,一直都是十分健康的,絕對沒有事情!”
端木青直直地跪在地上,雖然緊張,但是眼睛裡的神色卻是肯定的。
韓淵有些猶豫地看着她,顯然因爲方纔的話,對端木青,他已經有了些懷疑。
“父皇母后,這很簡單,只要讓彩月將青郡主開的方子拿出來,讓院判和太醫看過了,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
方纔彩月說娘娘這些天來一直腹痛,只怕就是這方子的問題。
若真是如此,這個時候還讓青郡主上前,豈不是要至娘娘和腹中的龍子於險境嗎?”
不管怎麼說,賈文柔這一番話說得還是十分冠冕堂皇的。
更何況,整個長京人都知道昊王妃和青郡主不合,此時她言語間對端木青絲毫不客氣也是正常。
皇后看了一眼端木青,又看了一眼賈文柔,纔對韓淵道:“陛下,臣妾看,昊王妃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如就先讓院判看一看好了,也給青郡主一個清白。”
韓淵揮了揮手,彩月便連忙跑了下去。
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張方子過來,韓淵對端木青問道:“這可是你寫的方子?”
端木青看了一眼,回道:“這確實是臣女針對嘉妃娘娘的胎開的安胎藥。”
院判連忙走上前雙手接過,和另外兩個太醫一同商討。
“陛下!這藥方有問題啊!”還沒有一會兒,院判便驚駭出聲。
賈文柔脣邊的笑意一閃而逝,快到讓人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