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愣了一愣,然後也沒有否認,十分坦白地點了點頭:“是!”
“我知道夜魂有她的願望,這麼多年,我也一直都希望能夠替她實現,但是那確實不是我能夠辦到的,既然她的希望都系在你的身上,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多想想你們自己的事情。”
端木青這才發現,她從頭到尾,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自稱都是用的“我”。
而當她說起夜魂,端木青纔算是明白過來,她的身份不光是韓凌肆的妻子,還是夜魂的雪女。
只是她這話的意思又是怎樣呢?
“另外,我知道你們的事情,既然身子不好,就不應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好好保重是真,以後就不要如此到處跑了,到頭來害得還是自己。”
“母后……”這話題越扯越遠了,端木青也不由得急了,若是這個時候,韓凌翔和韓凌莫在朝堂上突然發難,還真是不知道那個腦袋時常發熱的韓淵會怎麼處理。
周虞沒有打算繼續聽端木青說什麼,而是揮了揮手道:“好了,想來你昨晚也是沒有睡好的,這會兒何苦如此辛勞,早些回去休息吧!”
“母后……”
“文若!”
她一聲吩咐,文若便立刻悄無聲息地過來了。
“送昊王妃回去,這大清早的來給我請安,也難爲她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是知道周虞此時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兒臣告退!”
文若將端木青送走了之後,仍舊回到院子裡,看到周虞還在看那一封封信。
“娘娘……”
“哼!”周虞冷笑一聲,“韓凌翔當真是瘋了,上一次的事情不但是完全沒有接受教訓,這一次竟然還想要將我也拉下去。”
周虞是不大會發火的人,這會兒聽到她這麼說,文若也就知道了,這一次皇后當真是生氣了,不,是很生氣了:“娘娘!”
“還沒下早朝吧?”周虞靜坐了一會兒,又懶懶地問了一句。
“昨天晚上的事情委實是太過於重大了一點兒,這會兒只怕一時半會的散不了。”文若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過去聽一聽吧!”從桌子邊起身,周虞擡了擡眼眸。
她這話讓文若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算是什麼意思,但是同時心裡又有些擔心。
當然周虞沒有功夫理會她的情緒,自顧自地就起身了。
正如文若所說,昨兒晚上的事情確實是太大了一些,一早上就是爲着這事而來的。
讓韓凌肆鬱悶的是,端木青讓暗影抓住的那幾個人,竟然全部都死了,原因是因爲他們早就服下了毒藥。
也就是說,不管他們成不成功,其實都是活不過今天的。
這後面人的毒辣可見一斑,可笑的是當時他們還在跟端木青討價還價,那頭目還指望能夠從端木青手上撿回一條命,這個時候才明白,其實他的命早就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而韓凌翔和韓凌莫兩個人卻是一進來就開始哭,說是如今太子不在了,整個東離的眼睛都放在儲君的位置上。
而他們兩個人年紀也漸長,就礙了別人的眼了。
他們兩個人的能力和勢力其實都不能跟韓凌肆相較,更何況,跟此時相隔不久的時候,兩人都受到過韓淵的處罰,這個時候自然是有些站在弱勢位置上的意思了。
與此同時,遭受到這一次莫名襲擊的四個王府,他們兩個人都是在長京的,就是現在也都還帶着經過昨晚之後的狼狽,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可憐的樣子。
並且他們此時,在一邊已有所指是其他三個人所搗的鬼之外,也將對方,也就是彼此的盟友一起放了進去。
而此時的韓淵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一樣坐在上面,甚至於眼神都有些渙散。
這樣子的朝堂自然是亂作了一團。
眼看着韓凌翔和韓凌莫都有可能要打起來了。
其他官員們此時也是心急如焚,原本是指望着能夠在今天早上-將情勢看清一點兒。
可是眼下,這整個大殿裡簡直就是一鍋粥,尤其是那兩個皇子,都快要打到別人的臉上了,上頭的皇帝還是有些沒有鬧清楚情況的樣子。
韓凌肆並沒有理會旁邊的那兩個跳樑小醜,而是打量着韓淵。
難不成,如今的韓淵腦子已經越發不清楚了。
蒙卿很韓凌肆一樣,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是韓凌翔和韓凌莫挑起來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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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將朝堂上的事情看清楚。
兩人同時想到這一點,也就同時看向對方,也就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韓凌翔頓時看見了這一點,然後就開始開罵起來:“是你們做的!我剛剛看到了,你們在互相打眼色,我說呢!怎麼我們府裡的人都傷了不少,就你韓凌肆府裡頭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感情就是你聯合小叔叔做的,那端木蘭不是也住到昊王府裡去了嗎?你們根本就是一開始就算計好的,就是想把我們弟兄一鍋端了,然後皇位就非你莫屬了。
好啊!你竟然殘害手足!”
韓凌翔的話,頓時惹來的韓凌莫的同意,兩個人都揪着昊王府沒有事情來說。
韓凌肆擡眼隨意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淡淡道:“我和皇叔兩人都出去了,還能夠讓自己的人將門看好,你們兩個大活人就在自己府上,還能夠鬧成這個樣子,怪得了誰?”
隨便的一句話,暗示他們無能,頓時讓兩個人噎了一噎。
但是他們既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又豈是怕這些說頭的,當下又說的韓凌肆這是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韓淵坐在上頭,原本是沒有什麼心思聽下面那些鬧鬧哄哄的言論的,只是看着他們自導自演地繼續着。
這會兒聽到韓凌翔和韓凌莫的話,也將懷疑的視線看向韓凌肆,倒像是來了一點兒興趣。
“君昊,蒙卿!”他有些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然後看着兩個人,問道:“你們兩個人是不是該好好解釋一下啊?”
“就是,父皇!”韓凌翔搶先一步,“他分明就是有預謀,暫且將他們府上並沒有受什麼損失的這一大疑點放開,單說他們兩個人都在外地,今天一早就立刻出現在了長京。
而且,就連最開始在街上巡邏的都是他京畿衛的人,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這分明就是趁機消滅證據啊!方纔他不是還說那些抓到的刺客都死了嗎?
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自己滅的口,對,一定就是這樣,父皇,您明察秋毫,可要替兒臣們做主啊!兒臣的王妃,還有您的孫子……他們何其無辜……求父皇做主。”
竟然能夠把話說的這樣無恥,韓凌肆對於他們的同情絲毫都沒有了,就這樣的手段,還想跟他鬥?
只是讓韓凌肆和蒙卿都有些意外的是,韓淵這個時候似乎對韓凌翔和韓凌莫這樣漏洞百出的說辭十分感興趣。
方纔還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這會子倒是坐直了,連帶臉上的表情都嚴肅了很多。
就好像他沒有改變之前似的。
“君昊,蒙卿,朕看他說得也不無道理,原本朕讓你們出去,你們應該在後天才能夠回來吧!怎麼會那麼及時,今天早上就回來了?
而且京畿衛雖然是在你的手下,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擅自大舉用兵吧!朕此時倒是有些懷疑了,你們兩個該給朕一個怎樣的回答啊?”
周虞來到殿外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麼一番話,頓時皺了皺眉。
文若跟在周虞的後面,有些緊張道:“娘娘,單憑那些信,不足爲證,您何苦要將自己給牽涉進去呢?到時候倒是真的讓人覺得您有所參與呢!”
文若其實不怎麼會給周虞提意見,但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子心裡有不同於一般女子的丘壑,按照她以往的風格,此時確實不是她該涉足進去的時候。
周虞淡淡道:“我若是真不涉足,才真不是我了,韓凌翔和韓凌莫這兩個沒有腦子的,若是叫他們得了意去,這以後的東離,還不夠給人打的。”
這話說得文若整個人都跟着顫了一顫,旁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打緊,但是這話是從周虞的嘴裡說出來的,那可就是別的意思了。
難道皇后娘娘心裡已經有所決斷了?
若真是如此……
文若望了望天,恐怕,不久就要變天了。
周虞知道這位一直都跟着自己的侍女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有些事情,你放在心裡就好,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心臟又是一顫,文若立刻垂下了頭,一語不發。
然後一直站在門邊的大太監,纔敢在周虞的示意下,高聲通報了一句:“皇后娘娘駕到。”
滿朝文武正亂着,皇上這個時候又好像心思有了偏轉,正是緊張的時候,突然聽到這樣的一聲通報,個人心思各異。
有人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有個真正能夠穩住大局的人來了。
有人懸起了心,皇后的心思,可算是整個天底下最深的女人心了,她來了究竟意味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