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籌備狩獵的事情,但是招待來使這樣的事情,他沒有經驗,皇上也不敢交給他,於是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太子蕭穆,而蕭穆找了三皇子蕭宸從旁協助。
原本以爲風長歌會來,所以太子之尊招待一國君主,也算是相得益彰,可是沒想到,帶領使臣團隊的居然是朔風國與歐敬懷地位相當的另一位將軍,連戰。
但是,日曜國的接待和禮儀全部都安排好,總不可能臨時換人。如此一來,就給人一種不對等的感覺,好像是日曜國以尊貴禮儀接待朔風國的將軍,不知不覺地低人一等。
“連將軍,請——”蕭穆儘管心中十分不愉快,但是臉上依舊掛着笑容,請朔風國的使臣一行人,入宮拜見皇上。
“多謝太子殿下,末將不過是個小小將軍,有勞太子殿下親自來迎接,真是讓末將受寵若驚啊。”連戰開口說着,似乎不經意就擡高了自己的身份。
本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將軍,按道理說,讓郭丞相或者同等級的人來接待就可以,可沒想到是日曜國的太子殿下親自出馬。
“將軍客氣了,我日曜國是禮儀之邦,本太子身爲儲君,自當以身作則。”太子畢竟在儲君的位置上待了這麼久,這點聰明還是有的,四兩撥千斤地把這個話題給輕輕帶過。
從宮門口到朝殿,並沒有花多長時間,太子和連戰一邊走,一邊客套地寒暄着。身後的蕭宸也和其他幾個將軍低聲說着話,無非是遠道而來,十分辛苦這樣不痛不癢的客套話。
很快,就到了朝殿,皇上正坐在龍椅上,等着使臣的覲見,兩旁文武百官都在,而一向不上朝的蕭天翊,也被皇上抓來湊人數。
畢竟朔風國好幾次折損在蕭天翊的手中,有蕭天翊在,也能滅一滅對方的威風。
葉清冉站在皇上的身後,微微垂着頭,可是目光卻從殿前掃過,關注着殿前的動靜。畢竟朔風使臣第一次覲見,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刁難,能不能完美化解,關乎到日曜國的面子,不可大意。
“宣朔風國使臣覲見——”
遠遠地看見來人,皇上朝着羅鬆使了個眼色,於是羅鬆扯開嗓子,朝着殿外喊着。
站在朝殿門口的太監隨即也扯開嗓子喊着,這一層層地傳下去,太子蕭穆和朔風的使臣也都聽到了,太子招待着使臣,將他們領進了朝殿。
“啓稟父皇,兒臣奉旨迎接朔風使臣已畢,攜朔風使臣覲見。”蕭穆走到朝殿上,拱手對皇上說着。
說完這話,然後走到一旁,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站着,蕭宸見裝,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他們身後的朔風使臣,便上前一步,請安行禮:
“末將朔風國連戰,叩請日曜皇帝陛下聖安。”
連戰率先行禮,身後的張俊平、付先倫也都一一上前來,秦永安緊隨其後。
這個使臣團隊的首領,似乎是連戰,這跟葉清冉之前料想的並不符合。不管怎麼樣,也應該是秦永安負責領頭纔是。
“連將軍不必多禮,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皇上說
着,然後揮揮手,讓他們起身。
“多謝日曜皇帝陛下。”連戰說着,衆人才直起身子。
可他們在站直了身體的那一瞬間,卻讓葉清冉瞪大了眼睛,嘴角便也閃過一抹冷笑。
她一直關注着這幾個使臣,因爲她覺得很奇怪,畢竟她的記憶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再加上她對朔風國的瞭解,這個使臣團隊怎麼也不會讓連戰領頭,即便風長歌不來,也應該是秦永安。
可當她看到秦永安身後站着的護衛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風長歌不僅來了,而且用了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隱藏在護衛中,誰也發現不了。之所以扮作秦永安的護衛,那是因爲秦永安足智多謀,不管有什麼事情,能夠方便商量。
想到這裡,葉清冉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跟皇上說,因爲她不知道風長歌扮作護衛的意圖到底是什麼,是從一開始就打算不露面,直到離開日曜國;還是半路亮出身份,跟日曜國談判?
“皇上,朔風的皇帝陛下來了,是您右手邊那一隊的第一個護衛。”葉清冉上前一步,在皇上耳邊說着,“他扮作丞相秦永安的護衛,皇上需得提防纔是。”
皇上聽了葉清冉的話,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隨後朝着葉清冉說得方向看去,卻見秦永安身後的護衛,相貌堂堂,器宇軒昂,目光冷冽,即便穿着護衛的衣服,可渾身上下卻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仿若高高在上,盛氣凌人,一點兒也不像是個護衛。
身爲日曜國的皇上,生平閱人無數,這點看人的準頭還是有的。只一眼,他便相信了葉清冉的話,即便他沒有見過風長歌。
殿中的風長歌似乎察覺到皇上的視線,便也擡頭朝着上首看去,正好看見葉清冉說完了話朝後面退了幾步。
這一舉動,讓風長歌立即明白,他身份的暴露,必定是這個女子在日曜皇帝耳邊說了什麼。
風長歌眉頭緊蹙,心中卻在暗自思忖這女子的身份。他早就接到密報,說歐敬懷是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抓到的,而龍椅後面站的女子,正好符合這個年齡。
所以,她就是葉清冉。
風長歌的目光落在葉清冉的臉上,不過他顯然沒有亮明自己身份的打算,因爲整個日曜國沒有人見過他,就算他被懷疑,也不可能知道,他就是朔風的帝王。
葉清冉回以目光,她一點都不懼怕,反而用一種篤定從容的眼神,與風長歌對視,就好像她已經將他所有的一切,都看穿了一樣。
“連將軍,朕已經命太子爲爾等安排好了別館,太子會帶你們去休息,明日朕在光明殿設宴,爲諸位接風洗塵。”皇上見對方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便也不拆穿,只如此說着。
“謝皇帝陛下。”連戰拱手謝恩,然後在太子的招待下,往別館而去。
在使臣離開之後,皇上也宣佈讓衆臣散了,只讓蕭天翊和蕭祁留下,去御書房議事。
葉清冉隨同皇上回到御書房,緊接着蕭天翊和蕭祁就過來了,在得到
允許之後,便進入御書房。
“皇兄,不知你找我們,有什麼事?”蕭天翊走進去,朝着皇上拱拱手,然後問着。
“風長歌來了,剛剛就在大殿上,你們可曾發現?”皇上看着蕭天翊和蕭祁,開口問着。
可他看着兩人驚訝的表情,很明顯是不知道這件事,於是無奈嘆息,走到龍椅上坐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兄,你是說風長歌混在護衛的隊伍裡?”蕭天翊想了下剛纔朝殿上的情況,然後問着。
畢竟朔風國的那幾個將軍,他是認識並且很熟悉的,因爲經常在戰場上交手,而丞相秦永安,雖然沒見過,但是看那個年齡和衣着,想必也不會錯,剩下的人就是護衛了。如果風長歌真的來了,那必定是混在護衛的隊伍中。
“不錯,雖然朕也沒有見過風長歌,但是朕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皇上說道,“這還多虧了清冉提醒,否則朕還不知道這件事。”
蕭天翊朝着葉清冉看去,嘴角泛起笑意,他知道葉清冉不簡單,兩人雖然現在互相有好感,但是他還沒有完全瞭解葉清冉的一切,如今看來,葉清冉的身上果然藏着無數謎團,值得他用一輩子去挖掘。
“父皇,那現在怎麼辦?他在朝殿上沒有亮出身份,而父皇您也沒有拆穿他,現在皇兄已經把他們送到別館,難道我們還要追着去揭穿他的身份嗎?”蕭祁問道。
“不,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按兵不動。”葉清冉忽然說道,“其實日曜國包括翊王爺在內,根本沒有人見過風長歌,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僞裝是成功的,卻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察覺了他的身份。咱們只能先靜觀其變,總有機會拆穿他的身份。”
“也只能如此了。”皇上說着,然後吩咐道,“老五,狩獵的事情歸你負責,你必須看着點,不能出任何亂子。”
“請父皇放心。”蕭祁點頭,應承着。
而蕭天翊看着葉清冉,想起她先前寫給自己的信,心中也有了主意。他知道,風長歌和朔風使臣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歐敬懷。
風長歌的武功有多高,沒有人知道,但是葉清冉卻告訴他,如果真的非要找到一個對手,那麼他蕭天翊,是整個日曜京城唯一一個能打敗風長歌的人,所以葉清冉讓他盯着風長歌。
他原本以爲風長歌沒來,可是沒想到,風長歌卻用這樣的方式出現。
看來,日曜國的京城,又要不平靜一陣子了,但是他好奇的是,葉清冉是怎麼知道,風長歌混在護衛裡的,畢竟葉清冉也從來沒見過風長歌。
“好了,你們各自當心就行了。”皇上說道,“清冉,你似乎對朔風國很是瞭解,你跟朕說說,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風長歌的?”
“啓稟皇上,微臣是聽如歸客棧的那兩個細作說的。他們的客棧中有一張風長歌的畫像,每日三跪九叩,可隨着那一場大火,畫像被燒燬了,再也沒有人見過。”葉清冉如此說着。
十分圓滿的藉口,一場火燒燬了一切,沒有人知道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