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我們是夫妻,這種事很正常的……”見懷中的嬌妻抿着嘴不發一語,沈紹雋不由得有些慌了,他知道喬霏於性事上一向保守,上回在軍中他也孟浪了一回,可把她氣得不輕。
雖然喜歡看她臉紅髮脾氣的模樣,可她委屈的模樣多少還是會讓他覺得心疼。
“正常個頭!你個變態!”她壓低嗓子,“這可是光天化日,還是在書房,讓人知道了你我白日宣淫,讓我把臉往哪裡放?”
原本作爲一個現代人,觀念應該更加開放纔對,但是喬霏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在人前有股威嚴在,越是如此就越看重自己的言行舉止,哪怕前世見多了那些公子哥兒們亂七八糟的私生活,但好面子的她還是沒法讓自己變得稍稍開放一些。
“什麼白日宣淫,你我可是夫妻,若我倆什麼都沒做,我纔不知道該把臉往哪裡放呢。”他嬉皮笑臉地抱怨,他常年在外,好不容易纔回家一趟,要是還做出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模樣,那才奇怪咧。
何況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把她放倒在書桌上,看她白裡泛紅的身體,嬌嬌怯怯的模樣和那些嚴肅的書本筆記在一起,就有一種特別刺激的感覺,讓他頻頻失控。
她白了他一眼,人家是閨房之樂,他們是書房之樂,若讓人知道嚴肅冷漠的沈將軍還有這樣流氓無賴的時候,不知道要讓多少人大跌眼鏡。
“你在寫教案,離開班還有好幾日呢,何必這麼早就開始寫?”不想再被他輕薄調戲,她從他懷裡掙開,發現落在地上的那一摞紙。
“心裡沒底。”沈紹雋不好意思地坦然相告,若是隻給團級以上軍官授課。他自然毫無壓力,但是他還要面對將官班,在這些老前輩面前由不得他不謹慎。
“你也會怕?”喬霏嘿嘿一笑。
“我若是有你的好口才,自然也不怕。”她十多歲的時候就敢在衆人面前慷慨激昂地演講,就連盧林都對她的演講讚不絕口,她的煽動力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這次爲了提高將領們的戰術修養和指揮能力的培訓班,得到了戴國瑛極大的關注,安排的課程針對性很強,主要教授軍事戰術,包括了大軍戰術、大軍統帥、軍事哲學、海軍戰術、空軍戰術、炮兵戰術、裝甲兵戰術、步炮協同和後方勤務、政治宣傳。授課教官都是軍界的扛鼎人物,其中沈紹雋就負責大軍戰術和大軍統帥兩門課,而喬霏也被請去教授政治宣傳。
夫妻二人算是所有教官中最年輕的兩位。沈紹雋有資格教那兩門課自然是因爲他攻無不克的戰神之名,在所有的華夏軍官中只有他在面對倭軍時始終未落過下風,他這一身真槍實彈打出來的戰略戰術由不得別人不服。
政治宣傳講的是革命黨那一套的政治宣傳,將革命思想和愛國思想結合在一塊,自然要高舉盧林這面大旗。而在整個華夏聯合政府裡得到盧林真傳,自稱或被承認是盧林嫡系傳人的也不過寥寥幾人,何崇志和盧峰這樣的異己,戴國瑛是絕對不會考慮的,而他自己一來沒有那個閒工夫,二來政治理論水平上也確有欠缺。這樣一來最合適的人選只有喬霏一人了。
雖然她年紀輕,但衆人都知道她自幼被盧林放在膝下教導,無論是演講還是文章都甚得盧林和戴國瑛歡心。是比盧峰還要正宗的嫡系傳人,在政治理論研究方面,革命黨內無人能及,就算是政治宣傳部的馬部長也只是仗着年紀大資歷深而居正職。
何況對這些軍官們不僅僅要培訓政治理論,更爲重要的是政治宣傳手段。在這些手段方面喬霏更是運用得爐火純青,所以戴國瑛親自點將讓喬霏給這些軍官們上課。
對於喬霏來說。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她之前還遺憾沒進入軍校結交軍界人士,而這次的機會比當年還要好上一百倍,這一屆參加培訓班的軍官們,從高級將領到基層軍官,從實權派到潛力派,應有盡有。
她正想說些什麼,洪梅在屋外輕叩了幾下門板,“小姐,陸先生派人過來說方先生已經來重慶了,讓您儘快過去一趟。”
“什麼陸先生方先生?”沈紹雋錯愕。
“方大凱從淪陷區出來了,我得去看看他。”喬霏立刻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衣物整理妥當。
“我也去吧,也好久沒見到他了。”雖然沈紹雋對方大凱這個流氓頭子娶好幾房太太的作風不感冒,但是畢竟也是生死之交,當初他和喬霏落於山匪之手,若不是方大凱及時救援恐怕他也九死一生,所以這些年來他和方大凱也保持着不錯的交情,方大凱爲人俠義,在和倭國開戰的時候他第一時間站了出來捐錢捐物,沈紹雋對他自然是好感大增。
方大凱被暫時安置在陸行嚴新建好的公館裡,當陸行嚴見到沈紹雋的時候微微一愣,但還是客套有禮地和他寒暄問候。
“大凱呢?”喬霏一進門沒見到方大凱,就知道情形有些不妙了。
“在樓上,他受了刀傷,情況有些不妙。”陸行嚴正色道。
“白屏下手了?”喬霏皺着眉舉步上樓。
“大凱同意了我們的計劃,決定帶白屏來重慶,她執意不肯,便對大凱下手了,好在她是倉促下手,只用了一柄匕首,大凱不願意傷她,在爭執中被捅了幾刀,後來是我們的人發現不對勁衝進去把她給制服,才把大凱救出來的,後來對他做了些簡單的包紮,但還是失血過多,一到重慶就昏迷不醒。”陸行嚴想想那瘋狂的白屏就唏噓不已,真是最毒婦人心,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方大凱對她呵護備至,她竟然也忍心下得了手。
“白屏呢?”
“我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女人,若把她留在上海豈不是便宜她了,何況她不跟着來大凱也不會安心,於是便把她也綁了過來,現在正關在那間房裡呢。”陸行嚴指了指樓道盡頭那扇緊閉的房門。
“我想先去看看她。”喬霏對這個意料之外的紅顏禍水十分感興趣,既然來了不如見一見。
“好。”陸行嚴看了沈紹雋一眼,似笑非笑地點點頭。
陸行嚴讓看守打開房門,就在門板緩緩打開的那一瞬間,沈紹雋忍不住“咦”了一聲。
那背對他們而坐的清瘦身影分明就是喬霏!
喬霏回頭看了他一眼,滿眼疑惑,她從沒見過自己的背影,自然不知道兩人的背影會有多麼相似,莫非在衆人眼裡自己就是這樣弱不禁風的模樣嗎?
沈紹雋定睛一看,這一直沒有回頭的女子雖然和少女時的喬霏極其相似,但細看之下卻是完全不同,她身上少了喬霏的沉着篤定和淡淡的威勢,看起來不過是個喜歡傷春悲秋的閨閣小姐而已。
屋裡還有一位站在角落始終默不作聲的女看守,見他們進來立刻上前行了個禮。
“她怎麼樣了?”陸行嚴撇撇嘴。
“還是不吃飯不說話,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女看守恭敬地回答。
“哼,你這是要絕食抗議麼?”陸行嚴冷笑,“又或者是爲自己犯下的罪懺悔?你是一個華夏人,竟然投靠倭人,刺殺了愛國志士方大凱,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都罪無可恕!”
一直不明原委的沈紹雋,這時候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刺傷方大凱的兇手,還是一個賣國賊,頓時眼神不善了起來,就算她和喬霏有幾分相似又如何,心腸相差實在忒遠了。
那女子依舊一言不發,始終背對他們而坐。
喬霏繞到她身前,細細打量着她,只能說是姿色平平而已,那空洞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給她減分不少,不禁腹誹起方大凱的審美觀起來,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方大凱怎麼就看上這麼一朵小野花,還是有刺的那種。
這一點陸行嚴就比他好多了,雖說陸菲娜不清白,可畢竟是混血兒,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待陸行嚴又是溫柔體貼柔情似水。
“白屏,聽說你母親之前得了重病,你欠下醫院不少錢,後來是方大凱出手將你母親救了下來,還替你還了債,雖說你母親後來還是因病去世了,可方大凱對你的恩惠你該不會都忘了吧?”喬霏坐到她的面前,緊緊盯着她的臉問道。
“恩惠?”白屏終於有了反應,緩緩擡起頭一臉仇恨地看着喬霏,“他不過是爲了得到我的身體而已,我們是交易,沒有恩惠。”
“既然你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得的根本不是什麼怪病,而是被倭人下了毒?”喬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滿眼都是嘲諷。
“你說什麼?!”白屏終於震驚了,傻傻地看着她。
“你不過是一顆棋子,這一切都是倭人設下的局,目的就是爲了將你送到方大凱的身邊。”喬霏惡毒地補充道。
不止是白屏,就連陸行嚴都面露驚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