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遊
舉行篝火晚會的興致一掃而空。
我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吞得太快，辛辣的味道嗆得我劇烈咳嗽起來，南姑過來輕拍我背部擔憂問道：“公主你……”
我打斷她的話站起來，看着徹齊等人擠出一個笑:“你們玩得開心，我先回去休息了。”
頭開始有些暈，似乎喝醉了，稍穩穩神，快步離開空地，往花園裡而去，我尋得一處石凳坐下，對靜靜跟在我身邊的南姑道:“南姑，幫我準備沐浴，我在這裡坐坐。”
南姑有些猶豫，見我臉色不怎麼好看一步三回頭地走開。
花圃裡盛開着大股大股地各色菊花，在黑夜裡流竄着濃郁的香氣。
我沿着擺放整齊的盆栽向前走着，可以看到遠處空地上跳躍的火花，可以聽見那邊的歡聲與笑語。拐了一個彎，是一片梅樹林，從不遠處傳來蕭聲，清幽靈越。
我順着聲音尋去，轉過一個涼亭，聲音突然停止，我在涼亭裡轉了個圈，仍舊沒有聽到聲音，我頗爲失望地轉身準備離開，眼角掃到一個黑影從我身側閃過，我忙側身躲開，大聲呵斥道:“是什麼人？快滾出來。”
四周無比安靜，我定神四顧，不遠的前面有一處冷清的院落，院門微微敞開。
我慢慢地靠近，扶上院門，手觸摸到一股粘稠，我拿近看看可以嗅到一股腥味，是還沒有乾的血跡。
輕輕推開門，院子裡只掛有一個燈籠，院子四周種有一簇簇竹子，皆整理的很整潔，在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見地面灑落的點點血跡，我稍做遲疑，從地上摳起一塊略大的鵝卵石，捏在手中，貓着腰順着血跡緩緩地靠近一簇高壯竹子，沒有人，只地上留有一攤未凝固的血。
一個冰涼的利刃從後面抵上我的脖子，同時傳來一個年輕甚至還帶着稚嫩的男音:“不許動，也不許叫。”
我站起來慢慢地扭動脖子去看他，男子忽地撤掉劍急促地嚷道:“我說了不許動，你是想死嗎？”
徹底看清他的面容，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面色蒼白，雙脣略紫，一身黑衣包裹着瘦長的身軀，拿劍的手還在顫抖，所站的地面已經匯聚了一小股血水。
“我看想死的人是你吧！”我上前逼近一步，他頓時後退一步，差點摔倒在地：“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想威脅我嗎？”
“老實回答叫什麼名字？來這裡幹什麼？是什麼指使……”我把玩着手中的鵝卵石，緊盯着面前人連續問。
“公主，是你在裡面嗎？”外面傳來越瀧的詢問聲，我轉頭去看便見他進得來，快速衝到我身邊急切詢問:“公主可有受傷？”
“我很好。咦！人呢？”等我回頭卻沒看見那個少年。“剛纔那個傢伙呢？”
“他昏過去了。”越瀧指指地面。“躺在這裡了。”
“哦！”我用腳輕踢踢少年的腿，傳來輕微痛苦的**聲，我嘻笑：“還沒死啊！”
“那就把他拖回去弄醒，問清楚他的一切。”我扔掉手裡的石頭，拍拍手吩咐越瀧。
越瀧看着我扔掉的鵝卵石脣邊浮起一抹笑：“公主是準備用小石頭作暗器嗎？”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有些熱，快步往外走：“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越瀧封住少年穴道，將其扛於肩頭跟在我身後:“原本是準備醒醒酒便回去，但聽到一陣蕭聲，便跟着聲音過來，沒想得公主也在這裡。”
出得院落，行到花圃，南姑從對面過來，看看我身後的越瀧及肩上的人，擔憂喊道:“公主。”
“南姑將別苑裡的侍衛長叫來。”我吩咐着又轉頭對越瀧道：“你先帶他去療傷。”
屋子裡燈火通明如白晝，一個長相充滿滄桑感的壯年漢子和幾個青年低頭站在廳中央，越瀧從外面進來，站在徹齊身後。
我喝了一口熱水對臉色不遽的徹玖、顏靜等人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這裡的事不如交給我，姑姑先回去休息吧！”徹齊站出來說道，徹玖也跟着點點頭。
我看向越瀧問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越瀧站出來回答:“肩背部兩處被箭射中，傷口頗深，暫時無生命危險，依我看未必是刺客，想是誤闖進來。”
“嗯！”我點點頭，看向下面的人：“讓陌生人隨意闖進別苑，是你們的失職，該如何懲罰你們呢？”
“這是屬下的責任，屬下願意承擔所有責任。”中年人單膝跪地義氣凜然道：“希望公主不要責罰其他人。”
“侍衛長。”其他幾人撲圍上中年人大呼道。
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停下，問道:“哦！你願意承擔他們的責罰？”
“是。”男人對峙着我的目光，無比豪邁。
“好，你叫什麼名字？”我點點頭繼續問道。
“趙木。”
“原本準備罰扣你們半月工錢，那麼現在，一二三四……”我擡手數數人頭：“加上你一共是十個人，既然你要承擔責罰，那麼他們九個人的半月工錢就算扣到你頭上。”
我看看對面吒異不已的幾人繼續對趙木說道:“也就是說你有五個月的工錢是拿不到的。”
“長公主……”趙木微張着口，一臉便秘的表看着我。
“還不快謝公主。”越瀧在一邊低聲提醒趙木道。
我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見得他旁若無人地和徹齊低語。
“謝長公主。”幾個侍衛回過神來跪拜，趙木也恢復到原本的凜然喊道。
“好了，現在該幹嘛就幹嘛去。”我朝衆人揮揮手，捂嘴打了個哈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