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都,皇宮,御書房。
“皇上,人已經帶到。”說話的是皇帝的近侍付公公。
“讓他們進來吧。”鍾楊放下手中的奏摺,吩咐道。
“是!”
不一會兒,一身青衣羅裙的風舒安帶着墨和水茉兒在付公公的帶領下進了御書房。
“參見皇上!”
“免禮。”鍾楊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軒轅凜澈,“你先退下吧!此事容後再議。”
軒轅凜澈施了一個常禮,便轉身離去,只是離去的時候,目光似有似無地略過風舒安的臉龐,一不小心便對上了風舒安射來打量的目光。不過很快,他便移開了眼神,大步走出了御書房。
“你這丫頭,聽墨說你的記憶都恢復了?怪不得朕第一次見你,便有種熟悉的親近之感,想不到你竟然會是朕的親生妹妹。”鍾楊一邊感嘆一邊從高座上走了下來,來到風舒安的面前。
“哎,此言差矣。你我既是同胎而生,誰先出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你纔是我的弟弟。”風舒安柳眉揚了揚,外人不在,她可不會與鍾楊客氣。
“哈哈哈!”鍾楊大笑,“瞧你這小樣,詩迷大會上你便說不過我,武功也不夠我高,自然是我大,以後你便好好當我的妹妹吧!”
“論狡詐,我的確不如你。畢竟誰也沒想到,這中元的帝位,竟然會被一個異姓將軍拿下。”風舒安並沒有諷刺的意思,只是感嘆下,畢竟在南庸見到鍾楊的時候,她就知道此人並非池中之魚。只是沒想,竟然會是她親生哥哥,更加沒想到的是,自己竟還有親人在世,想到這,眼眶也忍不住紅了紅。她一直當師傅是最親的人,卻不想.....
“我這叫機智,哪像你,空有首席殺手的名頭而缺乏算計的腦子。若不是我......”鍾楊本來不知爲何,見面說了不過幾句話便自覺地與風舒安相互嘲弄了起來,卻不想,見到風舒安眼眶紅了,還以爲是他說的話傷到了她的心,鍾楊頓時慌了,“哎哎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風舒安見一貫高冷的鐘楊慌了手腳,不禁“噗嗤”地笑了出來。鍾楊才意識到自己被風舒安耍了。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跟我來,這裡不是敘話的地方。”
鍾楊帶着風舒安三人來到偏殿坐下,纔對付公公吩咐道:“傳淵侍衛。”
付公公應聲退下。
“天語,你的容顏......”鍾楊看着風舒安那變了三分的容顏,不禁嘆息道,“孟堯靈沒有與你們一起回京?”
風舒安搖了搖頭:“孟醫師還有點事要處理,便沒有與我們上京。”風舒安對着鍾楊的眼睛認真道,“顧天語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風舒安。”
鍾楊搖了搖頭:“雖然當年母后給我們取名的事只有幾個心腹知道,但難保這個消息沒有泄露,風舒安這個名字暫時不能再用了。既然你是我的親妹妹,自然便是這中元的公主,從今以後,你便隨我姓鍾,名萱,封號羽湘。你放心,總有一日,兄長必定能讓你重新用迴風舒安這個名字。”
“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既然你安排好了,我也沒意見。對了,方纔在御書房那人是誰?”風舒安突然想起了方纔那人似是而非的眼神。
“那是攝政王軒轅凜澈。怎麼?你對他有興趣?”鍾楊時刻也不忘調笑她。
風舒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那人不簡單。”
“哦?何以見得?”鍾楊饒有興致地等着她的答案。可惜風舒安讓他失望了。
“沒有,感覺而已。”風舒安搖了搖頭,不知爲何,方纔那人淡淡一眼,給她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參加皇上!公主!”淵一進來,便行了個大禮,不是對鍾楊,而是對風舒安這個第二次見的小主。
“平身吧!這裡沒有外人,不用拘束。”鍾楊雖然已是皇帝,待屬下如親人一般,可淵還是不敢越距,到一旁與墨和水茉兒站着。鍾楊看見一旁興致缺缺的水茉兒,笑了,“你們多日不見,想必也不少話要說。朕看茉兒呆在這裡也嫌悶,淵,你便帶着茉兒與墨隨處去逛逛。朕與公主也有話要說。”
還不等墨和淵反應,水茉兒便高興地應下,兩人見狀,也只好跟着陪她離去。
“有什麼事不能讓他們知道的,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鍾楊抿了一口茶,在方纔說到孟堯靈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個妹妹有事瞞着墨他們。
“皇兄,你的眼睛是有透視的功能嗎?”風舒安真的不甘心啊,爲什麼同是一胎生的,她掩飾得這麼好,鍾楊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噗!”鍾楊一口茶還沒嚥下去就噴了出來,還好風舒安矯健地一躲,才避免了衣裙被他弄髒。
“你......你喊我什麼?”鍾楊尷尬地擦了擦自己嘴脣邊的茶跡。
誰知風舒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皇兄啊,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血濃於水的事實否認不了,就勉爲其難地讓你當本公主的哥哥吧!”
“你夠了吧?是朕勉爲其難地認你這個妹妹纔是,這麼好心認自己小?說罷,闖了什麼禍要皇兄替你擦屁股的?”鍾楊哪裡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肯定是有事求自己。
鍾楊本是想着不是什麼大事,所以語氣也是一貫的戲謔,卻不想風舒安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她渾身上下散發一種落寞的不安,這可嚇壞了敏感的鐘楊。
“你不會爲了收購凌家漕運,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風舒安想收購凌家的漕運,他早就知道,亦知道這是爲了日後的大業打下錢財基礎。只是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她如此不安?想當初,他從許承手下救下她的時候,他這個妹妹可是在生死麪前也毫無懼色的。
“我想嫁人。”風舒安突然擡頭,無比認真地看着鍾楊。
“什麼?!”鍾楊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強忍着笑意,“你......你要......嫁人?”
風舒安不滿地暼了鍾楊一眼:“幹嘛,我都十八了,不應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嗎?”
“應該!應該——好好,我明日便讓人爲你物色人選。只是,爲何這麼......倉促?”鍾楊好不容易纔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是啊,妹妹都這麼大了,是該嫁人了。
風舒安臉色又恢復了正常,渾身落寞之色也沒有了,彷彿方纔的一切只是鍾楊的幻覺而已:“因爲——”她忽然神秘兮兮地湊到了鍾楊的耳邊,“我懷孕了。”
這次鍾楊倒是沒有驚叫出聲,而是整個人完完全全呆住了。風舒安斷斷的四個字,他難得地消化了幾秒鐘。
“喲!真想不到啊!誰的?”鍾楊反湊到她的耳邊,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好奇八卦地問。
風舒安無奈地推開了一臉“無恥下問”的鐘楊。
“說嘛!說嘛!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漢竟然肯收了你?”鍾楊當然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笑風舒安的機會。
卻不想風舒安沒有再望他,自顧自斟了一杯茶輕抿,淡淡地吐出了四個字。
“沈酹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