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笙接過,對挽香道:“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亭只剩她們兩人。
趙玉笙急切地拉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離宮?你是帝君的妃子,如何能離開?”
姜珞胭垂眸,道:“除了離開,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趙玉笙緊皺眉頭看着她,這幾日她一直心事重重,難不成是在想這件事?
“爲什麼你想出宮?帝君對你不好嗎?”
“他對我很好。”正是他的好,讓她對自己心的黑暗欲加愧疚,他每天只想着怎麼寵她,她卻一直在想要怎麼殺他,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對墨修的心已經悄悄變了,她已經下不了手了,可是要讓她若無其事地跟他在一起,她做不到。
“珞胭,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是你可想過,你要是離開了,你讓帝君怎麼辦?”
“他很好啊。”姜珞胭輕聲道,“他身邊有那麼多人,會沒事的。”
“你要怎麼離開?你離開之後又能去哪?這些你可都想過了?”
深呼吸一口氣,姜珞胭道:“玉笙,我想了很久,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我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你爲我擔心。”
“那你可爲帝君想想?爲什麼非要離開?”
姜珞胭站起身,“你不會明白的,我進宮本來是個錯誤,如果有一天,我沒辦法去改變,那便只能逃避。”
“你會後悔的。”趙玉笙輕聲說道。“我不會。”
離開了猗蘭宮,姜珞胭想,她是不會後悔的,離開了墨修,對兩個人都好,等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想得到自己爲什麼要接近她,到時候,兩個人只會更加糟糕。
她不會後悔,可是她的心會疼,她不知道,原來下定決心要離開,她會這麼心疼。
夜幕降臨,姜珞胭幫墨修擦完身子,正想起身,墨修卻拉住她的手。
“珞兒,我聽趙容華說,再過幾日是你的生辰?”
生辰?墨修不提她都忘了,去年生辰還是與家人一起過的,今年卻只剩自己一人,對她來說,生辰也已經失去了意義,過不過都無所謂。墨修沒注意到姜珞胭的情緒變化,自顧說道:“等你生辰那天,我給你一個大驚喜,你一定會喜歡的。”“再說吧。”撤開他拉着自己的手,姜珞胭走了出去。
墨修一臉莫名,他怎麼感覺珞兒怪怪的?這還只是開始,墨修發現,接下來幾天,姜珞胭對自己特別的好,讓他都有些受寵若驚了,只是心還有一絲絲的怪異,只不過也被他忽略了。
後來,每當墨修回想起這一刻,只有無盡的後悔,他當時若是能多注意一些,或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事了。
趙玉笙來找過姜珞胭幾次,卻一直沒碰見她,沒有帝君的命令她又不能進容光殿,心裡只能乾着急。
嘉宸宮內,因爲前幾日莊太師的事,莊貴妃這兩日氣十分不順,對什麼都看不順眼,身邊的宮女都戰戰兢兢地伺候着,生怕惹得她更加不快。
“娘娘,宸妃娘娘來了。”侍女通報道。
莊貴妃臉閃過詫異,“她怎麼會來?”說起來,莊貴妃與姜珞胭並無接觸太多,她一直以爲,姜珞胭不過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翻不起什麼大風浪,所以她也沒把她看在眼裡,可是緊接着,她突然站到了衆人的視線,墨修對她無限的寵愛,從一個小小的美人,竟然升到了妃,離容光殿最近的長樂宮給了她,連容光殿還能自由地出入。
看着姜珞胭一步一步走了進來,臉一片鎮定,莊貴妃想,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墨修如此心。“莊貴妃。”姜珞胭微微頷首,並不行禮,兩人之間不存在什麼表面和諧,姜珞胭懶得做,莊貴妃也懶得計較。
“今天是什麼風把宸妃吹來了?”莊貴妃看她是一萬個不順眼,遂也不開口讓她坐下。
“我也不說廢話了,今天我來,是有事想讓莊貴妃幫忙。”
動作一頓,莊貴妃詫異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宸妃如今是要什麼有什麼,帝君是對你有求必應,本宮實在想不到,你還需要本宮幫你什麼?”
“我想出宮。”
姜珞胭話音剛落,莊貴妃身子猛地一僵,“你說什麼?”
“莊貴妃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你想出宮?”莊貴妃眼眸一眯,帶着幾分精光,好好的姜珞胭爲什麼要出宮?難不成這是一個計謀?
“你可知道,妃嬪私自出宮,是要砍頭的。”
姜珞胭微微垂眸,“這些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能把我弄出宮行。”
“你這麼想離開帝宮?爲什麼?”莊貴妃心狐疑,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耍她,她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以貴妃娘娘的本事,想要送我出宮並不是難事。”
莊貴妃不可置否,“是,可是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離開了,你才能稱心如意,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死了,我會更加滿意。”莊貴妃毫不掩飾對她的恨意。
姜珞胭也不惱,緩緩說道:“我若是死了,你覺得帝君會放過你?前兩次的刺殺雖然是燕嬪抗下了罪名,我不信你沒有參與,若是你想成爲第二個燕嬪,你大可以這樣做。”
莊貴妃死死地盯着她,姜珞胭說的沒錯,真是因爲次的事,她雖然心氣憤,但是也不敢輕易解決姜珞胭,她之前想得沒錯,一旦姜珞胭出事,帝君一定會徹查到底。
“可是,幫你出宮,若是事情敗露了,你覺得我能逃脫得了嗎?”
“你可以不幫。”
莊貴妃暗暗咬牙,姜珞胭這是吃定她了,這是個機會,她是看準了她容不下她,只要她離開,沒有機會跟她爭奪了。
“好。”莊貴妃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冷聲道:“我可以幫你,可是你也要保證,只要你出了帝宮,一輩子別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