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珞胭活該受這種傷害嗎?”容澈陰沉着臉說道,“奶奶,珞胭是無辜的,我疼她愛她,不願意她受一點傷害,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家衛國?”
“容澈,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容老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自從容澈的父母戰死沙場,她一手撫養他長大,他還從來沒對她這樣說話。
“奶奶,這件事我不會退步。”容澈說完最後一句,離開了,容老夫人被他氣得胸口痛。
“氣死我了,這混小子……”
容老夫人憋了一晚的悶氣沒處發,結果第二日,帝宮傳來了一道聖旨,派容澈南下解決動亂,這樣把人給叫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容澈在接到消息之後,忙跑到青居跟姜珞胭道別,侍女卻說姜姑娘還在休息,容澈不忍心打擾她,三步一回頭地看了那緊閉的門一眼,直到看不見了,才快步離開。
他想,他一定要趕緊解決,趕緊回來,然後把姜珞胭給娶回來。
可是他卻不知道,今日一別,卻成了永久的錯過。
容澈帶着士兵離開了京都,向着天聖南面而去。他前腳剛走,後腳,藍月來了,眼眶還紅紅的,容老夫人昨天被那女子哭怕了,現在看見藍月這樣,頭又疼了。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那日的事之後,容老夫人也看不清藍月了,再加昨日與容澈吵了一架,今日容澈又要離家,她實在沒辦法再對藍月笑顏相對。
藍月對容老夫人的態度有些慌張,面還是不動聲色,緩聲道:“月兒知道前兩日的事讓姜姑娘受驚了,月兒今日特地來道歉的。”
容老夫人嗤之以鼻,要道歉,出事那一天該來了,還等到了今天。
她卻不知,藍月正是等容澈離開之後纔來的,有些事情,容澈在的話不好辦。
“那日的事都是意外,方侍郎的千金也不是故意的……”
自然不是故意的,她都說了是身後有人推她了,容老夫人心想。
藍月嘆了口氣,“都怪我,不該讓姜姑娘去的,要是姜姑娘不去,也……”藍月的意思是,要是姜珞胭不去,不會受這份罪了,所以只能怪她自己了。
容老夫人這樣成了精的人怎麼聽不出?心想她以前還是小看了這姑娘了。
藍月沒注意容老夫人對她探究的眼神,自顧說道:“只是澈哥哥對待方侍郎委實有些過分,容老夫人能不能……”
“說來,你是怕澈兒下一個是對國公府出手是吧?”淺抿了一口茶,容老夫人神色淡淡。
被說心思,藍月臉有些尷尬,哪個世家沒有些骯髒事,怕被抖出來,雖然不容易撼動根基,但還是造成了損害。
“月兒不是這個意思,容府與國公府交好,澈哥哥怎麼會……”
“容府與國公府,說來也只有在澈兒的爺爺那一代來往較親密,現在的容府已經不是以前的容府了,現在的國公府也不是以前的國公府了。”容老夫人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相當於在藍月身“啪啪”打臉。
容老夫人的意思她怎麼聽不出?以前容府與國公府地位基本相同,加從前的榮老將軍與國公大人交好,容老夫人與藍月的祖母也是好友,所以兩家來往親密些,可是自從墨修的母妃被貶冷宮之後,容府也失去了先皇的重用,國公府沒有在此時拉一把,反而疏遠了容府,但誰曾想到,後來竟然是墨修登基,容府又站了起來,成爲京城世家之首,而國公府,卻漸漸沒落。
“你也別來我這了,澈兒不喜歡你,我在撮合也於事無補。”容老夫人明顯不想管,藍月頓時慌了。
“老夫人,姜姑娘到底還是沒事,您不能勸勸澈哥哥嗎?”
“我說了,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昨天已經吵了一架,容老夫人越想越不值,何必爲了那些外人,來破壞自己的孫兒的感情。
容老夫人表明了態度,藍月頓感絕望,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姜姑娘……老夫人,澈哥哥今天能爲姜姑娘做出這樣的事,難道不怕以後愈發不可收拾嗎?”
藍月的話讓容老夫人動作一頓,手慢慢捋着茶杯。
“前段時間月兒跟老夫人說過,澈哥哥對姜姑娘實在太過心,這樣到頭來,受傷害的只會是澈哥哥。”
“澈兒會有分寸的。”容老夫人臉色有些陰沉,似乎也在思索這件事的可能性。
“只要姜姑娘在一天,澈哥哥不會把目光放到其他女子身,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真的能做將軍夫人嗎?也許她的父母是最低等的奴隸,也許是戲子,也許是……妓子……”藍月的話越說越過分,容老夫人卻像沒有反應一樣。
“容老夫人……”
“你先走吧。”
藍月一愣,這麼讓她走?
“這件事我自有思量,你先回去吧。”
“容……”
“冬春,送四小姐回去。”藍月不甘心,還想說什麼,卻被丫鬟請出去了。
容老夫人坐在原處,靜靜沉思。
藍月的話雖然不聽,但也不無道理,姜珞胭來歷不明,誰也不知道她過去的身份,她自己也是隻字不提,難保不會像藍月說的那樣,容家世代清白,是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女人的,還有澈兒,三番兩次因爲她與自己頂嘴,這本身不是一個好兆頭。
“不能留下她。”容老夫人暗暗下了決心。
昨天容澈送來的藥,硬是讓姜珞胭喝下了一碗,害得她昏昏欲睡,這一下子,睡到了辰時纔起來,侍女來叫她的時候還善意地取笑了一番。
“容澈呢?”珞胭問道。
侍女一邊幫她鋪牀一邊說道:“少爺今早被派去南邊平復動亂了,聽說要差不多一個多月才能回來,臨走時他來看過姑娘,只不過您還在休息,少爺不忍心叫醒您,讓奴婢跟你說一聲,讓您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