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旖旎,讓姜珞胭吃飯的時候都不太敢直視墨修的眼睛,墨修剛想逗她幾句,卻聽見樓下傳來了一片嘈雜。
兩人站到窗,卻看見一對官差押着幾十個女子向着府衙過去,那些女子的雙手都被綁住了,各個都是神情淒涼。
街的沒有一個人敢探出頭看熱鬧,對於他們隨便抓人也不敢站出來斥責,張永周在梧州跟土皇帝一樣,隨便玩死個人,也不會有人給他主持公道。
“看來我們得出面了。”墨修道。
“可是隻有我們兩個人,若是張永周他們死不認賬……”
“誰說我們只有兩個人?”墨修轉頭便姜珞胭神秘一笑,“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去府衙。”
而府衙前,早已亂成一鍋粥了,張永周下令官差全程抓人,官差們找了好些地方,才抓到了這些女子,生怕這些人又被人救走,便想着把她們關進府衙,量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擅闖牢房,沒想到在府衙門前被人截住了,是那些從大壩處跑出來的男子們,看到自己的妻子妹妹被人用繩子綁着,各個握緊了拳頭,十分憤怒。
“快放了她們。”大牛看到自己的妻子被綁着,還被人推在了地,掄起拳頭揍了過去。
“你們這些賤民,還不快閃開……”一名官兵抽出刀,對他們喝道。
“該死。”身後幾人也是忍不住了,二話不說動起手,女子們嚇得尖叫出聲。
官差們各個是下手狠的,大牛一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拳過去,把人揍得牙齒都掉了,猛地踹一腳,整個人都趴在了地。
張永周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眼前陣陣發昏,旁邊還有幾位大人在這,這些人竟然這樣打起來了。
“住手,住手,快給本官住手……”張永周猛拍坐下的轎子,聲音卻淹沒在那一片嘈雜。
“你們幾個,快,給本官圍住他們……”張永周氣急敗壞地把身旁的官差都派出去,一個個拔起了刀,把她們圍了起來,衆人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各個停下來。
大牛他們這才發現他們都被包圍了,看到旁邊瑟縮在一起的女人們,忙去幫他們解開繩子。
“大牛哥……”大牛媳婦一看見他,激動得熱淚盈眶,心裡的委屈與害怕,都化作了淚水。
“翠兒,沒事了,沒事了。”大牛緊緊抱住了她。
“你們這些刁民,這是想造反嗎?”張永周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過來,怒斥道。
根叔冷笑一聲,“是誰想造反?張永周,你私扣災銀,害得災民們食不果腹,你這個狗官!貪官!”
“你……”張永周顫抖着手指着他,“胡說八道!你敢誣陷朝廷命官,你們,還不快把抓起來。”
“難道不是嗎?”安撫好妻兒,大牛怒斥道:“你讓我們免費幫你修大壩,那一幫吃公糧的官差卻在一旁喝酒玩樂,你居然……居然還把女人們都抓了去,我李大牛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狗官,呸……”
“不能放過他……”
“打死張永周……”
大牛的話引起了後面的人的公憤,對漢子來說,搶女人跟殺爹孃沒什麼兩樣,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你……你們……”張永周被這羣人氣的說不出話。
吳大人走過來,看着對面的的人,冷冷說道:“不過是一羣刁民,殺了便是,張大人何必在他們身浪費時間?”
沈大人道:“區區幾條賤命,死不足惜,敢侮辱朝廷命官,找死。”
“狗官,你不得好死。”大牛大聲吼道。
“你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殺了他們?驚擾了幾位大人,小心本官要你們的命。”張永周便那些圍着他們的官兵說道。
大牛握緊了拳頭,“難道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嗎?”
吳大人冷笑一聲,“王法?在這裡,我們是王法,你也別指望有人能來救你們。”
“惡性昭昭。”根叔痛心道,“天聖的官員,是這樣的嗎?”
“少說廢話,你們幾個,趕緊。”張永周冷笑,“敢跟本官談王法,本官是這梧州的王法。”
大牛緊緊抱着自己的妻子,憤怒地瞪着他們,難道今日,便要死在這羣狗官的刀下嗎?不甘心啊……
“孤竟不知,天聖何時有了第二個王。”
這時候,一道清冷而低沉的聲音傳來,接着,衆人便見在府衙前,一男一女走了過來,那名男子身穿着暗色的衣袍,樣式簡單,卻是難掩一身華貴,一頭如墨玉般的長髮,兩邊各取一縷綰在腦後,用一個深藍色的玉冠冠着,那張臉猶如帝最完美的傑作,每一筆都十分精緻,凌厲的五官,隱隱透着幾分王者的霸氣,他如神一樣尊貴,如魔一樣邪魅,半神半魔,讓墨修成了世人敬仰的帝君。
而他身旁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裙角點點紅梅,頭沒有戴多餘的珠飾,只簡單綰了一個髮髻,膚若凝脂,臉覆着一面紗巾,看不見容顏,卻也能感覺到是個美人兒。
“你誰啊?敢幹擾本官辦案?”張永周朝那兩人喊道。
墨修眸色一冷,並沒有說話。
吳大人、沈大人和陳大人待看到墨修那張臉,皆是變了臉色,眼裡盛滿了驚恐,卻聽見張永周這個不知死活地還敢對帝君大呼小叫的,更是嚇得直接跪在了地。
“帝……帝君……帝君饒命啊……”
方纔還盛氣凌人的幾位大人,如今看了墨修嚇得腿直打顫,現在他們腦海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帝……帝君?”張永周瞪大眼睛,看着墨修,對那雙幽深冰冷的眸子,嚇得腿一抖,直直趴在了地。
至於其他人,一聽見是帝君來了。各個忙跪下磕頭,高喊帝君萬歲。
墨修拉着姜珞胭走了過來,看向跪着的幾人,猶如在看死人一樣。
“吳知庸,沈秋明,陳義,還有張永周……”
墨修每唸到一個人的名字,那人把頭低了更低,恨不得沒看到墨修,不,恨不得墨修看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