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衆人的叫嚷聲,何盈再也顧不上狗洞狹窄,以及來人的意圖。頭一低,腰一貓,就從狗洞向外鑽去。狗洞實在太少,何盈只得爬在地上前行。她一邊前進,一邊聽到不遠處傳來不停的吵嚷聲:“快,四散分開,一處一處的搜,周姬身懷高強的功夫,別讓她跑了。”
聽到這裡,她一陣心慌,也不知爲什麼,腳一錯,就卡在洞中,進退不得。正在這時,那蒙面人把她腳一提,重重一推,使得她猛然衝前一衝,衝出了狗洞。
出了洞口,又是一家院落,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只是憑感覺,何盈就覺得這裡似乎頗爲荒涼。她正在東張西望間,一人在她的旁邊說道:“跟我來。”
何盈一驚,轉頭看去。見不遠處也站着一個蒙面人,這人偏瘦,一雙眼睛在暗夜中灼灼發光。
何盈來不及細想,跟在他的身後走去。依稀間,那人帶她進入了一處後花園中,轉了一個彎,又行了約二里路許,漸漸的追兵的聲音越來越遙遠。
不一會,那黑衣人腳步一停,輕聲說道:“到了。”
何盈一愣,擡眼看着前方黑漆漆的一團,不由低聲問道:“什麼到了?”
那黑衣人不答,提步又走。何盈緊跟其後,夜靜天黑,遠遠傳來一陣陣人嚷狗吠之聲,聽起來分外地寂靜。何盈雖然夜可視物。看得卻不甚清楚,有好幾次都差點絆倒在地。
那黑衣人穩穩而行,不說話也不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走着。
又走了約二百米許,何盈隱隱的看着前方有家院落。正這麼想着,只聽得前面那黑衣人學狗叫了三聲,前面馬上“吱呀”一聲,一個人提着燈籠站在門邊向這裡望來。
看到兩人。那人說道:“來了,快快進來吧。”
說罷轉身就走,何盈暗暗心驚:這些人怎麼配合如此之好?似乎早就安排過一樣。難道,他們就是刺客一方的人,他們把自己救來,卻是爲何?
她心裡不安。便暗暗收拾心情,記得沿路的地形來。
進了院門,又是一條長長的迴廊。這樣看去,弄不清院子到底有多大,只見隱隱綽綽,似乎沒有個邊。
又走了一會,三人拐了一個彎,前面便出現了一個院落。這院落裡面燃着燭火,一點淡黃的光亮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的扎眼。
何盈腳步一頓,這時。那跟在她身後地黑衣人低聲道:“怎麼啦?”
何盈問道:“這是哪裡?你們都是什麼人?”
黑衣人哼了一聲,說道:“問這麼多幹嘛?進去了你會知道的。”
何盈遲疑了一下。提步向那院落走去。來到門口。黑衣人緊走幾步,輕輕在門上拍了一下。說道:“公子,她來了。”
說罷,他轉頭對着何盈一擺手:“請。”
何盈看了他一眼,大步向裡面走去。她一進門,門就吱呀一聲又關上了。何盈一愣,看到兩人都沒有跟進來,腳步不由一停。
她看向裡面,只見裡房裡透着光。整個房間都十分安靜。似乎並沒有人在。
當她進入裡房時,只見一個高大的青年背對着她。手裡拿着一本書在燭光下看着。他似乎沒有聽到何盈進來的聲音,一直動也沒動。
何盈慢慢向他走去,見他還是沒有動。便轉到他前面。對上燭光下的那張臉,何盈驚呼道:“是你?”
聽到何盈的驚呼聲,那人才慢慢地放下書,擡起頭來看向何盈。他臉上帶笑,清澈的眼睛溫和的看着何盈,淡淡說道:“不錯,是我!”這人正是陳裡!
不過此刻的他,臉上並沒有那些可怖的斑白。一張臉清秀俊雅,態度從容不迫。盯着他,何盈問道:“爲什麼?”
陳裡笑道:“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話,來,坐下吧。“
何盈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的雙眼沒有離開過陳裡。看到他又轉向書本,不由再次問道:“刺客是你們的人?你們爲什麼要幫我?”
陳裡翻過一頁書,才擡頭看向她。他指着一旁的茶壺說道:“可是渴了,自己倒吧。”見何盈雙眼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啞然失笑道:“這麼急的性子啊?”
何盈哼了一聲,說道:“被追殺地是我。”
陳裡哈哈一笑,把書朝桌子上一放。他端起茶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才說道:“別怕,到了這裡,你就安全了。夏王的人奈何不了你。”
他擡眼看着何盈,見她現出不耐煩之色。便又是一笑,說道:“好吧,我說,特意把你請到這裡來,是有件事要與你商量。”
何盈盯着他,問道:“刺客是你們派地?”
陳裡不置可否。他淡淡的說道:“什麼刺客?”何盈懷疑的看着他,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她吐出一口氣,說道:“好吧,你們爲什麼要幫我?”
陳裡說道:“幫你,當然是因爲有這個必要。”他對何盈皺起的眉頭置之不理,徑自笑道:“不管怎麼樣,何盈,我們從夏兵手中把你救出,使得你免了殺身之禍,光是這件事,你就應該對我感激涕零纔是。”
他給何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待會就叫丫頭領你去休息一下。對了,跑了這麼久,可是肚子餓了?要不要叫點吃的來?”
何盈把他遞來的茶接過放在桌子上,低下頭看着桌上,輕聲說道:“陳裡,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我知道,你們所圖者大,不過這些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她說完之後,陳裡久久沒有回話。何盈擡頭看向他,卻對上他笑意盈盈地注目。何盈心下微慍,說道:“陳裡,痛快點吧,我不喜歡矇在鼓裡。”
陳裡呵呵一笑,忽然傾身向前,對着何盈說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想把你扯到我們中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