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拉着何盈的手,走到虛前輩的面前。扯着何盈雙雙跪下。
慎重的向虛前輩磕了一個頭,盧明說道:“前輩大恩,晚輩無以爲報。請在這裡受我兩人一禮。”
虛前輩任他們磕完這個頭,才點頭說道:“起來吧。我也只是還你燕大叔昔日的相助之恩而已。”說到這裡,他袍袖一拂,轉身走開。
直到他離開,盧明才扯着何盈一併站起。他笑逐顏開的看着何盈,眼中歡喜無限:“盈妹,你開心嗎?”
何盈一直笑着,她雙眼含淚的說道:“開心,我當然開心了。”對上盧明,她輕聲問道:“可是,爲什麼我覺得你似乎並不是很歡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盧明咧嘴一笑,說道:“哪有的事?是你多心了。”不等何盈回答,他又急急的說道:“燕大叔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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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盈一直在想這個燕大叔是誰,這時恍然大悟的說道:“啊,我記起了,燕大叔就是幾年前,帶你到我家裡來的那個人。他不是你家的僕人嗎?”
盧明搖了搖頭,說道:“不,燕大叔是位江湖奇士,只是我爹對他有大恩,他便守在我家保護我們而已。”說到這裡,他放開何盈的手,走到船艙處,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空說道:“一年前。你走了後,我便遇到了燕大叔。當時我萬念俱灰,是燕大叔點醒了我,還教我劍術。直到那時,我才知道,燕大叔地功夫深不可測,他居然用了短短一年時間,就把我培育成了一流的劍客。”說到這裡。他長嘆一聲:“我一直以爲,我只要劍術出衆,就可以在你身邊護你周全。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什麼也做不了。我看着你無助,恐慌。痛苦,卻什麼也做不了。”
說到這裡,他聲帶哽咽。何盈走上前,輕輕的握着他的手。盧明反握着她的手,又說道:“你離開了周,來到了夏國。我便回到老家,想找到幫助你的良策。也就是這時,我再次遇到了燕大叔。他聽了你的事後,便帶着我找到了虛大師。”
他轉過頭,看着何盈。雙眼明亮之極:“虛大師學究天人,卻一直隱居在深山之中。就是不欲管世間閒事。這一次他爲了救你親自出山。可是燕大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盈妹,我有一個想法。你要不要試試?”
何盈看着他,眼光閃動,溫柔地說道:“什麼想法。”她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盧明對她甚好,她一直是知道的,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切的感覺到:這世間,有一個人。把她看得勝過自己的生命,有一個人。爲她的痛苦而痛苦,因她地歡喜而歡喜。
也在這一次,她握着盧明的手緊了緊,心裡暗暗想道:如果,如果盧明哥哥不嫌棄我,我今生定不負他!
盧明看了一眼艙內,小聲的說道:“虛大師學究天人,而且所住的地方極爲隱密。夏王能量最大,必也無能爲力。盈妹,你不如拜他爲師,你如果學會了他的易容之術,這一生豈不是海闊天空了?”
何盈一聽,不由怦然心動。她猶豫了一會,輕聲說道:“他,他會同意嗎?我是一個女子。”
盧明搖頭道:“不試怎麼知道。在我看來,虛大師本不是世俗中人,也不會有世俗之念。他不會介意你是男還是女的。”
“嗯!”何盈重重的點了點尖。她低下頭尋思起來。
想了好一會,何盈擡起頭來。這才發現盧明正怔怔的盯着她出神,那眼神複雜之極,卻不似全然是歡喜。
何盈不由叫道:“盧明哥哥,你怎麼啦?”直叫了兩聲,盧明才清醒過來,他連忙搖頭道:“沒,沒什麼。”見何盈一副不信的樣子,他又說道:“我只是走神了。”
何盈想道:這次見到盧明哥哥,他的神情似乎不全然是歡喜,看起來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這個念頭一晃而過,馬上又被喜悅取代了。
兩人還要再說,裡面傳來了虛大師地聲音:“夜深了,安睡吧。”
他的話音一傳出,盧明與何盈相握地手連忙一甩。一甩之後他對上何盈錯愕的眼神,嘴張了張,卻什麼也不說地向艙裡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何盈的心裡涌起一股苦澀。她自失的一笑想道:我還在想着,盧明哥哥如不嫌棄我,我必不負他。哪裡知道,盧明哥哥卻已經在嫌棄我了,他,他是找到了心上人罷?
直站了好一會,何盈纔回到自己的艙房中。她呆坐在牀沿,一動也不動。獲救的喜悅,似乎正在一點一滴的沖淡。
這些年來,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涌上心頭。何盈看着黑沉沉地外面,想道:難道,錯過了就沒有辦法重來?
她歷經磨難,對於真情,有着異常強烈的渴望。因此,她以前並沒有把盧明地情意放在心上,此刻卻深深的爲失去它而痛苦。
過了好一會,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來:不管了,我,也許在世人眼裡,我已配不上盧明哥哥了吧。我此生是非太多,波折爲斷,還是不要連累別人的好。
這樣想後,她才伏在牀邊,慢慢睡去。
一覺醒來,何盈馬上衝出艙門。看着兩岸的青山,奔涌的河水,還有時不時傳來的猿啼狼嘯,何盈忍不住心中得到了自由的歡喜,高興的張開雙手,對着咆哮的河水長嘯起來。
她的嘯聲低沉婉轉,聲音中充滿了歡喜。嘯聲一陣過後,何盈扯開嗓子高唱起來:“滾奔,浪流,浪水滔滔永不休!”
她性之所致,唱到哪裡便是哪裡。唱了一會,一陣朗笑聲傳來。何盈一驚,這才記起船上另外有人。她回過頭,看到虛前輩與盧明正並肩站立,含笑看着她。一旁的船伕撐着漿,正在回頭衝她咧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