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低着頭,走路一副東倒西歪的樣子。她一路走向營盤時,不時的有人從裡面出來,看到她理也不理。
何盈暗喜,腳步不穩的向營盤中間走去。走了一陣,一個喝聲傳來:“站住!”
何盈連忙擡起頭,看到是她,那持搶的軍士馬上陪着笑臉道:“原來是劉校尉啊,這麼一大早,您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何盈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嘀咕道:“這不是我的營地嗎?”
那軍士笑道:“當然不是,你老人家是睡糊塗了。你的營地在那邊呢。”他伸手朝左邊一指。何盈哦了一聲,順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她尖着耳朵,聽到那軍士小聲嘀咕道:“一個小小的校尉,仗着自己有靠山,敢這樣在要地亂闖。哼,要是讓奚大將軍碰到,非叫你脫身皮不可。”
何盈腳步不穩的繼續向前面走去。才走了幾步,一個帳蓬裡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時間還早着,你先去睡吧。”
何盈行進中的腳步一頓,看到沒人注意自己,身子飛快的向那帳蓬旁邊躲去。
這時,奚爲的聲音又響起:“秋公主,你還是去睡吧。”聲音溫柔。
秋公主疲憊的聲音響起:“我實在睡不着。你呢?這麼早你就醒來了?”
奚爲笑道:“這些年我一直如此。”
兩人沉默片刻。這時,奚爲說道:“公主你,”與此同時,秋公主也說道:“我想啊,”兩人同時一笑。奚爲說道:“公主你先說。”
秋公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奚爲,我就不明白,何盈這個人有什麼好的?要說漂亮。比她美的女子多的是,王上爲何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奚爲沒有說話。秋公主又說道:“他現在陳兵周境,卻又遲遲不下令攻擊,就是想把何盈逼出來吧?真是好笑,何盈既然一心逃離,又怎麼會因爲這事而自動出現呢?”
她還要說什麼。奚爲的聲音沉沉的想道:“公主!”他加重聲音說道:“公主,王上行事一向高深莫測,公主還是不要猜測了。”
秋公主有點惱怒:“連你也這樣說我?我,我就是不明白!”她的聲音已帶了哭音:“我就是不明白,我哪一點輸給何盈了,哥他,他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公主!”奚爲沉鬱的聲音再次響起,叫過之後,他又轉爲溫柔:“公主,你要知道。王上看重你,一直是因爲你冷靜。幹練。如果你再這樣失態下去,我怕王上會更加疏遠於你。”
秋公主啞然片刻。這時,奚爲地聲音溫柔似水:“公主,王上並不是一個好夫君,公主你,你爲何不把眼光放開一點呢?”他的聲音中帶着惆悵。
秋公主幽幽一嘆,輕聲說道:“我,我也不願意的。奚爲,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她停頓下來。過了一會說道:“大哥想在何盈身上得到什麼,你知道嗎?”
奚爲不答。秋公主自言自語道:“其實我也知道,大哥一開始是想利用她的。他也一直是這樣說,這樣做的。可是奚爲,我感覺得到,自從何盈失蹤後,他地情緒越來越暴躁,我感覺得到,他怕是動了真心了。”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轉爲苦澀:“哥他是對何盈動心了,只是他不承認罷了。你我都知道,哥並不是一個那麼迷信的人,有關何盈的傳說,他一直半信半疑,這次大張旗鼓的帶兵犯周,最主要的是,他的心不再平靜了。他已經對她動心了。”
她說到這裡,一個腳步聲便向外面走來。何盈一驚,正要躲開。這時秋公主幽幽嘆道:“連多,也不願意與我多說一句嗎?”聲音傷感之極。
奚爲冷淡的聲音響起:“秋公主,奚某雖然對公主一向傾慕,卻也不願意聽到公主不停的說起別人。再說,公主一向精明英勇,現在的行事說話,卻與世間女子別無二致,這樣地秋公主,奚某非常失望。”
何盈聽到這裡,看了看天空,見天色漸漸轉亮,眼角一瞄,又看到三四個將領正向這邊走來。看他們的樣子,目地地很可能就是這帳蓬。
何盈一凜,低着頭,捂着嘴踉蹌的向外面走去。她走到那幾個將領之前時,頭也不擡,跌跌倒倒地就向外面直衝。
一個將領正要喝住他,何盈理也不理,直衝向前面。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惱怒的聲音:“此是何人?他爲什麼從將軍的帳蓬附近走出?一個小小的校尉,看到我等連禮也不行!”
另外一個聲音淡淡的說道:“此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其姐姐卻是秋公主身邊的得力女侍。”
他這麼一說,開頭的那個將領馬上不再開口。
原來是秋公主身邊地人。何盈馬上明白了:秋公主在夏國,因爲備得夏王的縱容,再加上奚爲對她頗爲有意。所以她行事一向比較囂張。有意無意間,她身邊地人,也成了別人不敢輕惹的對象。
何盈生怕夜長夢多,有心想早點離開這裡。只是現在的這個身份難得,又想多呆一會。她裝作昏沉的樣子,在營地裡轉了一小圈。
數十萬人的營地,何盈雖然腳步不停,半個時辰下來,也只是轉了圈中的一角。她吃虧在於對軍事一知半解。不過她記憶很好,一路上暗暗背誦。
隨着天色大亮,衆軍士紛紛起牀。何盈趁人不備,潛回到樹林中。她剛想回到原處,把那人弄醒。卻見過道處人來人往,成了集居地。她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不聲不響的回到原來的樹林中。
沒有法子,她便裝作小便的樣子,潛入另外一處樹林。然後快手快腳的脫下身上的衣袍,露出自己的服裝。轉身就向樹林深處跑去。
一邊在樹林中行走,何盈一邊想道:難怪以前看電視,那些人都要把營地周圍清得一乾二淨,這樣樹林密集,真的給了奸細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