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這時,何盈忽然說道:“我們一定要在這裡打嗎?”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月空,道:“月明星稀,夜風如水,還是去外面吧。”
她一出口就是文采,悅第心裡想道:上次子張說,這樣的人不可殺,要留着可以大用。此女要真是安份服調教,確實可爲陛下的千秋大業起大作用。可惜,她一與那人緣份不淺,二來此女的天命,天命!
想到這裡,他心神一收,大步向外面走去。何盈這時已走在他的前面了。
兩人轉眼就出了酒樓,跳出了城牆外,來到一處荒野處。他們腳步飛快,那幾個有心想觀看的遊客哪裡跟得上?當下被甩得人影也不見了。
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幾縷淡淡的雲彩在蔚藍的天空飄過。
何盈黑劍在手,她注意到,悅第的雙眼時不時的對黑劍盯上幾眼。他的神情中頗爲好奇。
這時,他的劍已經拔到了手裡,穩穩的站在何盈的對面,渾濁雙眼無神的看着她。
記得第一次與他對陣時,他光是這麼對着自己,便一陣無力,只想落荒而逃,現在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何盈一邊想着,一邊暗歎境界的區別,是天差地遠。
兩人面對面站着.誰也沒有說話。何盈的衣袖動也不動,注視着悅第的雙眼平靜無波。
悅第此時的心裡激起了驚濤駭浪,他一眼就看出,何盈的功力大進,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已經到了與自己絲毫不差地境界。
她現在站在自己對面。自己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她地氣場。她的眼睛,她的身體,都平靜從容一如往日,沒有半點殺氣外泄。
光是這種架式,就讓他不得不警惕了。這些年來,什麼樣的高手他沒有見過?還真的無法想象,一個數月前只能落荒而逃的小女子,數月後卻如此從容。
他心中思潮起伏,表情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渾濁的雙眼仍然如死魚一樣,冷冷的看着何盈。
又過了片刻。悅第感覺得到,何盈可以這樣無止無境的站下去;因此,他必須首先發動攻擊!
就在這時,長劍伸出。這一劍風聲厲厲,剛剛伸出就發出陣陣雷鳴。隨着劍聲大作,悅第的身周揚起了滔天灰塵。這些灰塵撲頭撲腦地向何盈蓋去。
何盈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對面。她手中的黑劍,受到悅第的劍氣呼應。隱隱發着黑森森的寒光,那寒光在劍身上流淌,竟是躍躍欲試。
這時,悅第地腳步卻很快,很從容。他的腳速與劍勢。形成一個巨大地氣場!
何盈不知道。悅第一起手,就用上了成名功夫——旋風暗劍!作爲一個後起之秀,能夠逼得宗師級的高手一開始就用上成名功夫。何盈不說是絕後,也是空前!
那氣場轉眼既至,就在離何盈還有一米左右時,氣場的中心忽然高速旋轉起來。那旋轉的姿態,中心的部份宛如一把把尖利地刀刃!何盈竟然可以清楚看到它地寒光!
何盈一驚,她不用出手,也可以感覺到,即使是自己的黑劍進入其中,怕也討不了好去。它有一種催毀拉朽的絕對力量。
說時遲那時快,何盈手中黑劍迅速無倫地從左至右生生的劈了過去。她所劈的地方,卻是空氣中。
何盈早就發現,黑劍有一種無形的吸力,在它的這種吸力的範圍中,它也是王者!
何盈一劍劈出,悅第馬上感覺到一股無堅可摧的力道向自己的氣場生生的撞了進來。可當他的氣場捲上去,想把它消滅的時候,卻發現這力道變成了無處着力的空氣。
就在他大驚之時,幾縷針鋒樣的氣順着他的旋風氣場猛然朝他的面目刺來。這針氣極細,防不勝防。而且,他的罡氣場對此居然毫無作用。
悅第在大驚之時,他豐富的經驗在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一聲低嘯,他身軀急退。直退到一米開外,那緊追不捨的針氣纔不再給他造成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慌壓力。
何盈一劍劈出,就見悅第一聲長嘯,轉眼已在十數米開外。而他的攻擊,也是不攻自破。
兩人緊緊的盯着對方,誰也沒有說話。
看了表情莫測高深的何盈幾眼,悅第冷然道:“果然,果然不出所料!”說罷,他一個倒翻,躍出十數米處,居然就此遠遠遁去。
何盈這時還有點想不明白:他不是口口聲聲要取自己的性命嗎?爲何卻不戰而逃?
她直到現在,對於黑劍的奧妙還沒有理會透,也就不知道,自己剛纔隨意一劈就破開了悅第自負之極的成名功夫和防護網!光憑這一點,一代宗師的悅第,竟然生心恐懼,沒有再戰的勇氣!
直到悅第走得遠了,遠遠的傳來那幾個遊俠追蹤而來的腳步聲,何盈這才清醒過來。她慢慢站直身子,雙眼看了一眼悅第遁去的方向,輕哼一聲,繼續向齊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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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快到子夜了,何盈毫無睡意。自從懸崖突破後,她經常有這種感覺:可以幾天不睡,幾天不進食!
一個人在官道上行走着,四周蟲聲啾啾。何盈的腦中一片空白,她一時想到了八公主,也不知她現在還在不在人世?一時又想到了周演,他身爲一個久在宮中權利場中打滾的皇子,一定有自保之道吧?
又想到令狐和,她的內心深處,遠遠不能相信,自己的墮崖事件是他所爲。可是,這人心不可測啊,一個被功利矇住了雙眼的人,又怎麼去相信他呢?
忽然,她轉到了自己的大哥身上。令狐和的背後一直有個影子,那影子會不會就是他呢?
何盈前進的腳步猛然一停,黑暗中的雙眼炯炯發亮。過了好一會,她輕聲說道:“我這一次,找的應該是他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