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頭,慢慢的說道:“你是何天的妹妹,這點是我 原因。我在無意中得知何天有着極大的權勢後,便想到了當年我爹與你爹寫下來的婚約,我起先以爲,可以憑你牽制何天。可是,一路上接連不斷的暗殺,卻讓我明白,並不是那麼簡單!
那時,路明是負責情報的,他告訴我,殺你的人是王稱派來的。他說,因爲王稱和何天都知道,你是一個什麼天命之人!”
“天命?”何盈急急的問道:“什麼天命?”
黎清看向她,輕聲說道:“路明說,只從密報中得出了這幾個字,具體的內容,我是不知道的。那時路明跟我說,要我趁機把你收爲已 有,最好就是把你的心收服。這樣,不管天命不天命,對我們周國是隻有百利而無一害。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的性子不是那種可以作僞的人,路明的話我開始時並不願意去做,可當我願意時,你也不願意 了。”
說到這裡,他聲音低沉起來。兩人一時無語,想是都想起了當年何盈拒絕他的話。
過了好一會,何盈問道:“就這些嗎?”
黎清煩惱的說道:“是啊,就這些。因爲那時是路明負責情報收 集,我又對他的話十分相信。後來知道他是王稱的人後,很多事就再也找不到對證了,更弄不清真僞了。”
何盈點了點頭,她站了起來,慢慢走了兩步。心裡想道:黎清現在是不會騙我的,那麼。路明說的話。可信不可信呢?
晃了晃頭,何盈把這事拋到一旁,又問道:“當年,我爹與你爹有什麼恩怨?”
黎清苦笑道:“當年,他們是同袍好友,同在軍中效力。就像是上次我與周遠一起主持夏週一戰一樣。有一次,我爹帶兵出城,陷入敵人的包圍圈,派人一再向你爹求救,你爹卻置之不理。任我爹爹在兵困三日三夜。又累又餓地情況下全體戰死!”
何盈大吃一驚,她見黎清臉上地肌肉抽動了幾下,眼睛露出無比的恨意。不由輕聲道:“那,那你?”
黎清恨恨的說道:“我一直想宰了那個老,你爹,可是。我娘卻怎麼也不肯。她一再的說,他們是結義兄弟。可以你爹不仁,我卻不能不義!還逼着我發誓不能動你爹一根毫毛。我恨不過,在我娘死去,就去找你的麻煩。剛纔你又是何天的妹妹,我便想着一舉兩得。”
何盈嗯了一聲。見他臉色猙獰。想來當年的事,還是令他氣憤不 過。不由低低的說道:“對不起!”黎清搖了搖頭,說道:“不關你的事。當年我不應該對你這個弱女子發泄的。”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黎清平靜後。便轉頭定定地看向何盈,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看着她,輕聲說道:“何盈,如果當初我不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以誠待你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後悔。”
他的表情神態認真而失落,何盈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眼神,輕輕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黎清苦笑了一下,低低的重複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呢!”他重複了幾遍,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何盈擠出一個笑容,裝作快活地問道:“黎大將軍一向是個深受周國女子喜愛的人物,呵呵,現在又納了幾房妻妾?”問出這話,她馬上不自在起來:真是的,問這個幹嘛?
黎清深深的看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周王賞賜了好幾十個呢。”
說到這裡,他像想起什麼似地,認真地對何盈說道:“對了,你今天到了周宮,感覺如何?”他皺眉說道:“你纔來,對周國的情形應該不甚瞭解。現在周國啊,風雨飄搖,衆臣離心啊。”
何盈對上他詢問的眼神,說道:“我知道,我有齊國時遇到了周 遠,他跟我說過現狀。”一聽這話,黎清馬上轉過頭來,緊張地看着 她,連聲問道:“那麼,他可跟你說了我們的意思?”
何盈點了點頭,在黎清的期待中,又說道:“不過,我探了周演的口風,他並不願意成爲周王。”慢慢站起來,何盈來到紗窗處,輕聲說道:“周演的性格我們都瞭解,他是個不喜歡動腦筋,愛好安逸享樂的人。這樣的人,如果成了周王,周國的情形將比現在更慘!”
她看了一眼黎清,見他沉默不語,表情中分明是認爲自己說得不 錯。便又輕聲說道:“周遠的建議,根本就不可行!我們不能強迫一個沒有權勢慾望的人爲王!”
慢慢的靠向紗窗,何盈又說道:“再說,我還有很多事都沒有了 結,也不可能呆在周國。”
這就是拒絕了。何盈知道,現在跟黎清說,自己不行,自己沒有那個能耐,會遇到和周遠的一樣的態度。如此的話,還不如直接拒絕。
看到黎清一臉的無奈和失落,何盈走到他身邊,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一拍,低聲說道:“你們的希望,我沒有辦法幫忙。黎清,你們,還是另外想法子吧。”
說到這裡,四更的更聲響起,何盈輕呼一聲:“這麼晚了?那我要回去了。”黎清猛然擡頭,沙啞的說道:“這麼快就離開?何盈,你,上次你扮成莫葉仙人的事,都傳遍了。當真是你所扮嗎?”何盈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我扮的。”
對上黎清有點失望的表情,何盈笑道:“兵兇戰危,如果有可能,我是巴不得離這些遠遠的。黎清,你們不如花精力找個可以安居的地 方,全體搬走得了。”
說到這裡,她自己輕笑起來。果然,黎清一聽,全然不由一回事的一笑了之。
看着紗窗透過來的淡淡光芒,何盈輕聲說道:“過兩天,我就會離開。”
哎,好想搶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