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深得韜光養晦之道,屬下佩服萬分,常深夜思之,天下未有出主公之右者,縱橫捭闔,遊刃於福建官場,雖所作所爲有損主公威名,然非常人行非常事,在短短一年時間內,打造了一隻無敵艦隊,天下未有者。如今,天下之事風雲變換,劉國能、張天琳、張獻忠、羅汝才先後降明或就撫。李自成率殘部活動於川陝邊境山區,去年清軍兩路南下,陷真定、廣平、順德、大名(均在河北)等地,高陽失守,大學士孫承宗殉職,盧象升在鉅鹿陣亡,京師戒嚴。大明境內烽煙四起,當是主公躍馬疆場的時機,屬下愚見,張獻忠等人雖被招撫,但賊心不死,最遲今年仍會反出朝廷,李自成更是春風吹又生,日久必爲朝廷大患,孫傳庭老矣,朝廷唯一能獨擋一面者僅有洪承疇一人而已,南北不可兼顧,此乃天意。陝西、山西、河南災民日益增多,朝廷的賑災的糧餉也不見蹤影,長此以往,將爲另一個叛亂的中心,望主公早做謀劃。奪取琉球、瓊州等地,以土地獲取民心。三到五年內坐觀天下動態,在合適的時間出兵江南,奪取中原膏腴之地,然後揮兵北上,牧馬長城。創萬世之基業。”
“然現今主公雖從鄭芝龍處獲取大量的金銀財寶,但與之相比,所得甚少,更何況福建水師一旦掌握再此人之手,就如同在琉球與瓊州之上懸一柄利劍,望主公立除之。臣切以爲主公計,自鄭芝龍入閩以來,其家眷卻在澎湖列島,澎湖列島經鄭芝龍數十年苦心經營,雖然是固若經湯,但同樣是他的七寸所在,滅澎湖必使他方寸大亂,屬下聞自劉老鄉等海盜爲鄭所滅,海上僅餘鄭芝龍與荷蘭人,俗話說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而主公卻是獵人。時機取捨卻在主公心中,望主公早早決斷。”
“哎!”李無庸一次又一次的拿起眼前的書信,一次又一次的仰天長嘆,這已經是宋獻策七月份以來第三封信了,儘管李無庸也知道宋獻策說的有道理,也暗暗爲自己能有如此智謀之士而欣喜,但是如何消滅或削弱鄭之龍的勢力,李無庸卻沒有絲毫的對策。
“難啊,難啊!”李無庸又是一陣嘆息,自從剿滅海上盜匪後,鄭芝龍的威望大漲,一開始還有熊文燦與李無庸聯手壓制,現在倒好,崇禎皇帝見熊文燦善於招撫,又委派他做了五省總理,坐鎮襄陽,福建巡撫也由鄒維璉擔任,只可惜的是這個鄒維璉卻不是和李無庸一路的,不但討厭李無庸這樣的紈絝子弟,反而連平時鄭芝龍送的銀子也不要,連帶的也少了李無庸的許多好處,弄的李無庸氣悶不已。
“總兵大人,巡撫大人請您到知府衙門去議事。”突然一個衙役闖了進來。
“哦,今天吹了什麼風,居然會找我議事?”李無庸心裡一動。“備馬,去知府衙門。”
等李無庸到達知府衙門時,看着濟濟一堂的衆人,才知道自己來的是最晚。但他卻沒有任何感覺不對的地方,迎着鄒維璉那張漆黑的臉孔,看着他右邊的椅子,大搖大擺的坐了上去,畢竟這裡論品級他最大,鄒維璉也比他小,要是官比他大的話,恐怕李無庸早就跑路了,假借崇禎的名義撈銀子,也夠他死一萬次了。
“巡撫大人,不知是什麼大事勞煩這麼多人來啊?”李無庸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問道。
“總兵大人,難道你沒有接到消息嗎?”鄒維璉冷冷的說道:“兩天前,荷蘭人擊毀了我商船三艘,造成了數百人員傷亡。昨天,又對駐守廈門朝廷官兵發動突襲,我軍損失戰船二十幾艘,士兵數百,這事算不算大啊!”
李無庸聞言眼珠一轉,連忙正色道:“居然有此事,此乃我水師失職,放心,本官必會巡撫大人一個交代,本總兵一定要這些荷蘭人血債血償。”又從伸手拿了一隻令箭來,站起身來,大聲喝道:“福建副將鄭芝龍接令。”望着正氣凜然的李無庸,衆人一陣錯覺,彷彿眼前的這個李無庸並不是只知道撈錢的總兵大人。
鄭芝龍眼睛中閃過一絲疑光,但還是站起身來,大聲道:“末將在。”
“本總兵命令你統領水師兩萬,戰船八百艘,出戰荷蘭人。你可願意。”李無庸說道。
“末將領命。”鄭芝龍嘴角呈現出一絲譏笑,痛快的接下了命令。
“鄒大人,你看本總兵處理的如何?”李無庸得意洋洋的對鄒維璉笑道。
“總兵大人處理得當,下官佩服。”鄒維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也不知是讚賞,還是嘲諷,不過在李無庸眼裡肯定是後者了,不過他也沒有注意這麼多。因爲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一個時辰後,兩匹快馬出了總兵府,分別朝北和西駛去。歷史的車輪也隨着着兩個人的離開翻開了新的一頁,李無庸也隨之登上了歷史的舞臺,開始了他多姿多彩的一生。
兩天後,鄭芝龍誓師討伐。李無庸與鄒維璉也到場送行。望着鄭芝龍那魁梧的身材,李無庸心中一嘆,“要不是爲了我大漢子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希望你不會怪我,你要怪就怪崇禎與多爾袞、皇太極這些人吧!你若不死,我如何行動。”
崇禎十二年九月,荷蘭人普特曼斯與劉老香會於大員(今臺南安平),準備進攻福建水師大營。卻不料,鄭芝龍料敵於先,率先擊敵,十四日,雙方在離福建百里處海面遭遇,雙方激戰一整日,是日炮聲隆隆,到傍晚才結束,依仗數量衆多的戰船和先進的作戰方法,鄭芝龍在遭遇戰中焚燬荷戰船一百艘,生擒荷將一名,溺斃荷兵數千,普特曼斯與劉老香率殘部退卻,十月月初三,由鄭芝龍帶領,明軍戰船五百多艘(其中五十艘爲特大戰船,有三層甲板)在金門料羅灣追上荷蘭、劉老香戰船,雙方在海上撕殺了兩天兩夜,荷蘭人依靠先進的炮火給予了明軍水師以重創,在危急時刻,鄭芝龍命所有戰船都準備成火船,一鉤住敵船就放火,霎時間火焰沖天而起,連荷蘭人都覺得難以置信。經過一番激戰,劉老香引火自盡,普特曼斯狼狽退回臺灣,而明朝自己也損失了數百艘戰船。但論勢力來說,依然是明朝的水師zhan有上風。鄭芝龍從此聲勢大振。普特曼斯也只得與鄭芝龍修好。
而正當鄭芝龍縱橫閩越時,一場風波再次洗捲了整個東南。也同樣改變了整個天下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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