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統四年一月一日,春節清晨鄴城皇宮校武場
一支有着兩隊穿着赤黃色軍服的騎兵和四隊穿着同樣顏色軍服步兵的軍隊與另一支人數相同,兵種相同,穿着黑色軍服的軍隊對峙着。兩支軍隊人數大致都是一千人,穿着赤黃色軍服的軍隊後方豎立着一面赤黃色的大齊軍旗,那支身穿黑色軍服的軍隊後方則無軍旗,隨着雙方的大將的一聲“殺。”,兩軍開始廝殺。不久,齊軍就打敗了那支黑甲兵,戰鼓聲起,兩支軍隊連忙退下了。
不一會兒,校武場中央就又出現出現了一支齊軍和一支青甲兵,其後又出現了另外兩支齊軍分別與赤甲兵、藍甲兵廝殺,四場戰役皆爲齊軍獲勝,戰役中共用了以八陣爲首的十幾種陣法。而且在軍隊廝殺期間,站在城樓上的以高緯爲首皇室和其餘百官都在吶喊助陣。這個就是開始於前魏文成帝的除夕軍攤(因爲這次的除夕增加獻禮朝賀的過程,所以就把就把這次的軍攤延遲到了春節的清晨。)大齊的軍攤規定:結局必爲齊軍勝,敵軍敗,用來祈禱大齊軍隊永遠可以征服四方,開疆擴土。
等到表演軍攤的軍隊退下後,城樓上的高緯等人也走了下來,高緯坐到放在校武場正北面的御座上,斛律雨和陳涴照例坐於高緯兩側(高湛因爲氣疾忌風就沒有來看攤舞,胡曦嵐和張麗華則因爲要照顧高湛,所以也沒來。)羣臣立於御座前,觀看攤舞(年歲大的是不需要來觀看攤舞的。)
“嘭嘭嘭”鼓聲響起,二百四十名頭戴頭戴赤幘,身穿赤衣褶褲,或手執長鼓,或高舉牛角的少年從宮門外跑進庭院,簇擁着頭上高戴着黃金四目面具,熊皮蒙首,玄衣朱裳,執戈揚盾攤舞領隊;之後又跑進了一百二十名披着彩色獸皮的少年,模仿着傳說中的青龍、麒麟等神話中的瑞獸,多達十二種,毛茸角立,蹦跳的空隙間還發出陣陣吼叫,用以驅逐惡鬼。這是羣體攤舞,是用來祈禱來年風調雨順,惡鬼不侵。
坐在高緯右側的陳涴,看着那些瑞獸猙獰的面孔,雙手不由地握緊了。就算是已經觀看了好幾次這樣的攤舞了,但是陳涴還是被那些瑞獸的面孔嚇到,突然陳涴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人緊緊地握了起來,陳涴看去,原來是高緯,高緯輕聲對陳涴說道:“別怕,有我在那。”陳涴看了看高緯,露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和高緯觀看攤舞,另一側的斛律雨淡淡地瞟了一下那緊握的兩隻手後,又轉頭平靜地看起了攤舞。這時有個扮演成窮奇(神話中的兇獸)的少年藝人,正準備向高緯她們那跳去,卻看到了高緯丟給他一個“立刻離開”的眼色,那個藝人立刻識相的向高緯她們的反方向跳去。
半個時辰後鄴城皇宮昭明殿
高緯優雅地端坐在御座上(斛律雨和陳涴已經回宮休息了),笑意盈盈地朝各國使者問道:“不知諸位使臣認爲剛剛所表演的大齊的那些攤舞如何啊?”“大齊的攤舞都十分出色,特別是那場軍攤舞更是顯得雄壯異常啊。”坐在軟墊上的高鼻深目的羅馬使臣操着有些不大熟練的大齊官話說道。
“沒錯,那場軍攤也是顯示出了大齊的國勢之盛啊,小臣代表我天竺王陛下願與大齊成爲世代友好之邦。”坐在羅馬使臣右側的天竺使臣鄭重地說道。“小臣也代表我羅馬皇帝陛下願與大齊成爲世代友好之邦,永不相侵。”羅馬使臣見狀,也趕忙說道。其餘國家的使臣也乘勢表明了其國王對大齊的友好態度與意願。
高緯見此,眼中笑意更深了,沒錯,這次她請各國使臣觀看軍攤的目的,就是爲了威懾各國,讓那些包藏禍心的奸詐之國能夠放聰明些。不過要是這些國家還是不懂收斂的話,那就別怪朕了。高緯看着正在相互傳遞眼色的高句麗使臣和倭國使臣,心中說道,眼中的笑意也逐漸變得冰冷。
之後便到了使臣向高緯敬酒的時候了,等到扶南國的使臣敬完酒,離開後。倭國的使臣趕忙上前,用熟練的官話說道:“小臣敬大齊陛下一杯,願大齊朝長治久安,千秋萬代,也願我大倭國與大齊朝成爲世代友好之邦,互通有無。”高緯拿着紅玉酒杯,勾起嘴角,說道:“朕也希望能如此,請。”說完,拿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小口,那個倭國使臣則是將那杯中的烈酒一
飲而盡。
敬完酒後,高緯看了看還立在御案前的倭國使臣,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冷笑,就見那個倭國使臣原地躊躇了一下後,猶豫地說道:“啓稟大齊陛下,小臣此次來鄴城除了是奉我大倭國欽明天皇陛下之命參見陛下您之外,欽明天皇陛下還讓小臣對陛下說三件重要的事情。”“哦,哪三件事?”高緯似笑非笑地說道。
那個倭國使臣弓起了身,低頭說道:“請陛下開放長廣郡、射陽郡、東海郡三郡,與我大倭國正式互通商業,並且讓我大倭國皇室子弟入齊學習,這兩件事對我大倭國和大齊朝也都是有益處的。”高緯聞此,臉上的笑意已經斂了起來,但還是強壓着心中的怒意,臉上還是平靜如常地問道:“那欽明天皇讓你對朕說得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那個倭國使臣見高緯面上並無怒意,心中的恐懼之感瞬間減少了一大半,立刻直起了腰,說道:“這最後一件事是請大齊朝與我大倭國和親,請陛下從自己的親生姊妹中挑選一公主,小臣自會帶着公主回國,並選吉日與大倭國皇太子成婚。”“朕只有三個親生姊妹,而且朕的兩個姐姐也早已成親了,似乎沒有符合要求的公主了吧。”“不是還有嫡出的樂涵公主嘛。”那個倭國使臣滿不在乎地說道。
高緯看着長着一張錐子臉,留着八字鬍,倒三角眼,穿着傳統的倭國朝服的那個倭國使臣,恨不得把御案上的酒杯摔在他的臉上。高緯緊緊地抓着常服,咬着牙問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貴國皇太子今年已經而立之年了吧,而樂涵公主今年才六歲啊,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是不是太大了,恐怕婚後的生活也不會十分如意吧!”言語中的拒絕之意不言而喻。可惜,偏偏那個倭國使臣就是沒聽出來。
只見那個倭國使臣說道;“陛下不也是在七八歲的時候迎娶的兩位皇后,陛下與兩位娘娘還不是伉儷情深,大齊百姓可是無不津津樂道啊。”那個使臣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我國的皇太子可是天下聞名的溫和賢良,等到樂涵公主嫁給我國皇太子後,皇太子殿下一定對公主愛若珍寶的,請陛下成全我國欽明天皇的三個請求吧。”高緯聽完,真想衝道到那使臣面前,問道:你們那個皇太子何時溫和賢良了,日日廝混與內闈,與庶母曖昧不親,出言頂撞父皇,生母生病時也不去侍疾,這樣的人哪配溫和賢良四字,你說這話違心不違心。
高緯猛地拿起玉杯,將其中的清酒一飲而盡後,把玉杯重重地放在了御案上,說道:“前兩條請求朕可以答應你,最後一條不可能。”“陛下這可不行啊,欽明天皇曾對小臣說過,這最後一條必須讓陛下答應,前兩條陛下要是不答應,欽明天皇也是沒意見的。”
“啪”高緯重重拍了一下御案,說道:“你們這最後一條請求別想讓朕答應。”那個使臣聞言,突然冷笑道:“陛下還是想清楚了,再給小臣回覆吧,別被清酒衝昏了腦子,倒時要是我大倭國的水軍突然出現在了長廣郡的港口內,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高緯瞪着那個使臣,怒道:“你這是在威脅朕嗎?”“小臣不敢,只是想讓陛下清醒清醒而已,別做了傻事。”那個使臣面上帶着噁心的笑容,傲慢地說道,看來他對倭國的水軍倒是自信極了。
高緯怒極反笑道:“朕現在很清醒,朕告訴你,大齊是不會和你們倭國和親的,你們死心吧,要是你們想要打戰,那就來吧,朕和大齊的將士都不會怕,你現在就給朕滾回你的倭國去。”“沒錯,快滾。”羣臣附和道。“你。。。。。”那個倭國使臣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看到高句麗使臣給他使了個“快走”的眼色,倭國使臣見此,只得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高緯自是看到了高句麗使臣和倭國使臣的小動作,也看清了新羅和百濟隔岸觀火的態度。“看來再過不久,又有開戰了,這樣也好,朕可以趁機消滅心腹之患。”高緯心裡冷笑道。而且,憑和士開老是在高湛耳邊說高句麗和倭國的好話,和剛纔倭國使臣怒瞪和士開的那一眼,和士開必定和兩國有不小的瓜葛,“狗奴才,等朕把他們兩國滅了,朕就不信你不會狗急跳牆。”高緯看着低頭的和士開,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生病,所以沒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