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虎子要回孚遠,娜塔莎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跟前攆後的非要虎子說句話,究竟需不需要她也去孚遠。
虎子知道娜塔莎的心思,對於這位美麗奔放的異國姑娘,要說虎子一點不動心那是騙人。就娜塔莎身上特有的那股異性美和像火焰般的熱情,是個男人都會暗暗心顫。但虎子畢竟生長在傳統之家,對於男女之間的過分關係還是有些禁忌。再說,他心裡還裝着王燕——那個讓他初次感到魂牽夢繞的姑娘。所以,對於娜塔莎的追問,他只能橫下心說:“不需要。”
娜塔莎失去了往日炙人的熱忱和歡快的笑容,就連平日,令院裡的女人嫉妒而又暗暗羨慕的酥胸,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彈性。只有裸露的兩條玉柱般的秀腿,依然是白得滲人。
見娜塔莎一人懨懨的坐在樹下發呆,淑珍輕嘆口氣,衝正在摘菜的娟子說:“要說娜塔莎也怪可憐的,流落在異國他鄉,身邊連個親人也沒有。好不容易有個心愛的人吧,人家還不搭理她。”
娟子譏笑般的白了淑珍一眼,面顯不屑的樣子說:“你就別瞎操心咧吧,她可沒你說得那麼清純可憐。你以爲他就鐵心看上咱虎子咧?我纔不信哩,那天我見他和巴哈爾眉來眼去的就讓我倒胃口。這種女人能把你熱死,也能把你氣死。她要是真跟咧咱虎子,你我還不得輪流盯着?不然,生個娃二轉子不說,還不知是誰的種哩。”說着,自己先笑倒在桌子上。
淑珍笑着白了娟子一眼,嘴角抿出一絲沉吟道:“說得也是,我也時常納悶,娜塔莎整日在外拋頭露面的,啥樣的男人沒見過,以她的騷勁還不迷倒一大片,咋就對虎子那麼癡情哩?”
娟子鼻子哼着冷氣說:“他們才認識幾天麼,就算是虎子救了她,也不能見杆就往上爬吧?我總覺着她來歷不明,目的不純。咱虎子是乾乾淨淨的娃,可不能讓她給染的污七八糟的。”
淑珍抿嘴一笑說:“你就放心吧,咱虎子不傻。你沒看見他把娜塔莎哄得像個磨盤似的團團轉麼?”
娟子悵然一笑說:“他兩個分開咧,我才能睡個踏實覺。虎子走咧,我看娜塔莎也就沒了熱乎勁。她想來就來,想走我也不攔着,眼不見倒也清靜。”
淑珍倪眼瞅着娟子戲虐道:“有你這麼當乾媽的麼?人家還送你洋裙子哩。”
娟子聽了噗嗤一笑道:“說起洋裙子哩,祥子說叫個照相的來給咱們照像哩,咋就沒個影子哩?你的旗袍和蘭花的洋衫子都蠻漂亮的,要不咱自己找人照,等他到猴年馬月哩。”
淑珍欣喜一笑說:“就是麼,趁着阿娜爾罕也在,咱好好照幾張相片美美。不能穿出去顯擺,咱看看相片也過癮。”
娟子一臉不服的樣子,支楞着兩眼說:“咋就不能穿出去顯擺咧?就不信咧,咱就穿着它大大方方的去照相館,看誰能咋地。”
淑珍不懷好意的吃吃一笑道:“你兩條大白腿一甩一甩的,還不把男人的眼珠子給閃下來?”
娟子自美的抿嘴一笑,略顯得意的說:“閃下來纔好哩,滾到腳下當泡踩着玩。”
淑珍笑着拿手指點了點娟子,繼而夢囈般的嘟囔道:“要說阿娜爾罕倒是挺招人稀罕的,我看虎子一點都不煩她,要是走咧心裡還怪想的。”
娟子暖暖一笑說:“也就是,雖說她整天像個燕子似的鬧個不停,我也一點都不厭煩。要是娜塔莎不整天圍着虎子幹騷情,我也不煩她。就擔心她那股騷勁日子長咧虎子受不了。”
兩人正低聲嘀咕着,猛擡頭卻見祥子笑眯眯的站在面前。娟子像是微微驚了一下,軟軟白了祥子一眼道:“走路跟貓似的,也沒個聲氣。”
祥子嘿嘿一笑說:“倆個又在編排誰哩?看你們專注的樣子。”
淑珍暖暖白了他一眼說:“能編排誰哩,還不是整天爲你那傻小子操心。我們不走,娟子姐晚上連覺都睡不踏實。”
祥子淡淡一笑說:“都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還別說,你們就是走不成咧。”
見兩個女人都滿臉疑惑的瞅着自己,祥子欣喜一笑說:“局裡決定,把虎子調到我的科室,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說着,警惕的朝門外掃視了一眼。
意外的驚喜讓娟子半張着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將一臉欣喜溫軟的笑容投給了祥子。而淑珍卻喜悅中略顯不安的瞅着祥子,半天才支吾道:“虎子這就不回去咧?還是......?”
見淑珍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祥子嘿嘿一笑說:“不但是虎子,連你和蘭花都不用回去咧。”
見兩個女人都驚奇的張大了嘴,便欣慰一笑道:“上午,教育局的人已經找我談過咧,要調蘭花到省師範學院當體育教師,主要負責傳統武術套路的整理和傳授。孚遠那邊,已經給打過招呼咧。”
兩個女人聽了驚喜的相互瞅了瞅,同時突然站起身,掄起拳頭鼓槌般的在祥子身上擊打了一陣,一臉欣喜的樣子嚷道:“咋不早說哩?”
祥子疼愛的瞅了兩個女人一眼剛要說啥,感覺門口陰影一閃,猛回頭卻見娜塔莎款款立在門口,正目光幽幽的注視着自己。於是,祥子暢然一笑說:“這不?得了消息就趕忙回來給兩個參謀長彙報麼?連局裡的大盤雞都沒顧上吃。”
淑珍聽說,趕忙欣喜道:“咱也做大盤雞,我這就收拾雞去。”說着,便擰身朝外走,順手拽住娜塔莎的手道:“走,給我幫忙去。”
祥子望着娜塔莎的背影漸漸遠去,目光狐疑的瞅着娟子說:“看娜塔莎的樣子,今天的情緒不高呀,誰又招惹她咧?”
娟子撇嘴一笑說:“誰也沒惹,不就是聽說虎子要回孚遠,一早晨就跟溝子攆着虎子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你那傻小子就直戳戳的說不需要。這一上午咧,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杵在那裡不說話。”
祥子沉思般的點點頭,像是有啥心事似的,扭身朝虎子屋裡走去。
虎子正和阿娜爾罕沒大沒小的鬧着玩,見父親進來立刻神情略顯窘迫的立在一邊,給祥子一個難堪的憨笑。祥子倒也沒急着搭理他,伸手愛惜的撫摸了一下阿娜爾罕披在肩上的碎辮,微微一笑說:“你淑珍阿媽在殺雞,你不去看看?”
阿娜爾罕鬼精,知道大人們有事要說,便故作歡快連奔帶跳的出了門。祥子探身瞅了屋外一眼,輕輕關上門。見虎子神情略顯緊張的杵在當地,衝他溫和一笑說:“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見虎子略顯忐忑的斜挎在炕沿,祥子邊扯把椅子湊到跟前,邊滿臉欣慰的說:“局裡決定把你調到我的科室咧,孚遠的王書記已經打過招呼,你就不用回去咧。”
見虎子一副欣喜意外的樣子,祥子臉色略微沉了沉,警覺的朝窗戶瞅了一眼說:“國家花大力氣,在南疆建了一個秘密基地,月初我去看了看,人員設備已經到位,不日就要動工。
那是個特級保密單位,明處有一個整編團的兵力把守,暗處還需要一支秘密部隊配合。目前,國際形勢比較複雜,一定要嚴防敵人的破壞和滲入。局裡考慮到你有基層工作經驗,要你來擔任這支小分隊的隊長。編制十五人,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見虎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祥子暖暖一笑說:“那是個不毛之地,條件比較艱苦。你先去打前站,隨後我再物色一隊人,輪換你們。”
虎子剛要說啥,只見祥子突然擡高聲音道:“有個十天八天的就能回來,天涼咧,記得多帶些衣服,車拉着又不是讓你扛。”說着,衝一臉茫然的虎子使個眼色,朝窗戶努了努嘴。
虎子會意一笑馬上說:“不用,不用,帶多了也是個累贅,我出門多穿件就行咧。”說着,還衝祥子做個鬼臉。
祥子邊起身,邊無奈的嘟囔道:“那你就看着辦吧,只要你能過兩個媽的關就行。”說着,就打算出門。
聽屋外輕微的腳步聲漸遠,祥子壓低聲音說:“一級保密,給誰都不能說出自己的行蹤,你媽也不行。”說着,便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了屋。